第41章 给员工发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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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星火科技电子厂那片昨日刚被清理出来的水泥空地，此刻已然布置成了一个简易而庄重的会场。没有横幅，没有彩旗，只有前方临时搭建的一个小木台，以及台下黑压压、按车间和科室分区坐好的几百名工人。 阳光驱散了晨雾，照亮了一张张饱经风霜、带着紧张与期盼的脸。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目光不时瞟向厂办小楼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焦灼与期待。 “真能发吗” “听说钱已经到账了！” “可别是又糊弄咱们……” 突然，厂办小楼的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财务科的吴科长，带着几名行政人员，抬着两个沉甸甸的、外面还用银行封条半封着的绿色铁皮款箱，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出来。那箱子的沉重，仿佛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款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木台前的小方桌上。吴科长身边的工作人员熟练地打开款箱——刹那间，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款箱里，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百元大钞，码放得整整齐齐，如同砖块，在朝阳下折射出诱人而坚实的光芒！ 一百万现金！视觉冲击力无与伦比！ 吴科长拿起话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却异常洪亮： “安静！大家安静！”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工友，依次上台，核对签字，领取拖欠工资！”吴科长深吸一口气，拿起厚厚的名单，开始念道：“一车间，王建国！” 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汉子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跑上台，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在工资明细表上自己的名字后面，歪歪扭扭地签下名字，又重重摁下红手印。 工作人员根据明细，快速点出相应数额——“王建国，七个月欠薪，按六成发放，总计一千一百九十七元！点清楚！” 一沓，再加上几张散钞，被递到了王建国手中。 王建国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摞沉甸甸的钞票，仿佛捧着千斤重担。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又抬头看看台下几百双盯着他的眼睛，这个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站在台上的凌云，用力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然后紧紧将钱揣进怀里，快步跑下了台。 这一个鞠躬，胜过千言万语。 “二车间，李秀英！” “设备科，张援朝！” “后勤，孙玉梅！” 名字一个接一个念出，工人一个接一个上台。签字，按手印，领钱。有人当场就哭了，有人反复摩挲着钞票确认真假，有人领到钱后紧紧捂在胸口，仰头望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会场，弥漫着一种悲喜交加、如释重负的氛围。 两个多小时，发放工作才接近尾声。几乎所有工人都领到了那份迟来的、打了折却依旧珍贵的欠薪。台下，不再是怀疑和焦虑，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激和一种对新老板兑现承诺的信任。 就在这时，凌云缓步走上了木台。 他走到台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因为领到工资而焕发出生气的面孔，扫过他们手中紧握的钞票，扫过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没有拿话筒，但清朗而充满力量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个角落： “工友们！钱，拿到手里了！实在吗” “实在！”台下爆发出参差不齐却异常响亮的回应，带着哽咽，带着激动。 “这钱，是你们应得的！是星火科技对大家承诺的兑现！”凌云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是，这钱，是过去的债！是补偿！它只能解决我们一时之困，解决不了我们一世之富！” 他话锋一转，如同利剑出鞘：“我们电子厂，我们星火科技，未来的路，要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挣！去拼！” 他拿起桌上仅剩的几沓钞票，举在空中，声音激昂：“大家看到了，这只是区区一百万！是我们几百号人，被拖欠了快一年的血汗钱的总和！可你们知道吗只要我们接下来干得好，干得出色，我们星火科技，一个月就能发不止一百万的工资！甚至更多！” 一个月，挣超过一百万台下工人们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这在他们过去，是无法想象的。 “凭什么”凌云自问自答，声音铿锵有力，“就凭我们马上要投产的薄膜键盘！凭我们即将攻克的鼠标！凭我们厂里这些老师傅们几十年练就的手艺！更凭我们大家伙儿，想过上好日子的这股心气儿！” “过去，我们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磨洋工、混日子，最后把厂子混垮了，把大家的饭碗也混没了！那样的日子，还想回去吗” “不想！”台下响起雷鸣般的吼声，带着痛定思痛的决绝。 “好！”凌云重重一拳砸在木台的桌面上，“那从今天起，在星火科技，我们就立下新规矩！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滚蛋！” “我们的工资，分两块！基本工资，保你吃饭！绩效工资，看你本事！全部计件！你做一把合格的键盘，就有一把的钱！你做一百把，就有一百把的钱！手快、技术好、不出次品，我保证，你一个月拿到手的钱，能顶过去四个月！甚至更多！” “顶过去四个月！”这个具体而充满诱惑力的目标，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台下的人群骚动起来，眼神变得灼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丰厚收入的场景。 “这不是画饼！”凌云趁热打铁，指向已经开始搬运物料、调试设备的车间方向，“生产线马上搭建！物料已经采购！技术科的老师傅们，已经优化好了生产工艺！现在，就差我们大家，撸起袖子，甩开膀子，把键盘给我生产出来！把质量给我提上去！把产量给我冲起来！” “工友们！过去的苦日子，该结束了！未来的好日子，就在我们自己手上！”凌云张开双臂，声音如同战鼓，擂在每个人的心头，“别人不相信我们能行，我们自己要信！别人觉得我们厂完了，我们要让它浴火重生！用我们生产的键盘，去抢占市场！用我们赚到的钞票，让家里人过上好生活！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刮目相看！” “大家有没有信心！”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喝问。 “有！！！” “有！！！” “有！！！” 台下，几百个喉咙里迸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工人们挥舞着手臂，脸色涨红，眼中燃烧着被压抑太久后终于爆发出的斗志和渴望。马保国站在人群最前面，老泪纵横，却用力挥舞着拳头。 看着台下群情激昂、如同即将开赴战场的士兵般的工人们，凌云知道，动员的目的达到了。金钱的刺激加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已经将这支队伍的士气提升到了顶点。 他平息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下达了最后一个关键指令： “散会之后，各车间主任，立刻组织人员，进入预定岗位，进行最后的设备和环境准备，等待生产工艺文件下达！” “另外，”他目光转向几个被特意叫来的、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年轻职工，“张斌，李立，王海涛！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凌总，什么任务”为首的张斌激动地问。 “业务侦察！”凌云目光锐利，仿佛已看到远方的战场，“你们分成三组，分别去北京中关村、上海徐家汇、广州天河电脑城！” “任务只有一个：把市面上所有能见到的键盘、鼠标品牌、型号、价格、销量情况、哪个牌子卖得好，通通给我摸清楚！详细记录，带回报告！” “我们要知己，更要知彼！我们的产品能不能打，市场说了算！你们的眼睛，就是星火科技看向市场的第一双眼睛！明白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几个年轻人挺起胸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任和信任。 “好！”凌云大手一挥，“散会！准备，开工！” 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带着满腔的激情和明确的目标，涌向各自的车间岗位。机器的调试声、工人们的吆喝声、搬运物料的碰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