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猎人与猎物，谁才是真正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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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室里，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 柯南开始了。 他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从一个孩童的好奇心角度切入。 “老爷爷，这个乌鸦的摆件好奇怪哦。”他指着一个黑曜石雕刻的乌鸦，它的爪下，踩着一朵枯萎的莲花，“为什么莲花是枯萎的呢我妈妈说，莲花应该是盛开的才对。” 一个天真无邪的问题。 水无月长卿转过身，脸上是温和慈祥的笑容。 “小朋友，因为乌鸦，代表着死亡与终结。而盛开的莲花，代表着新生与希望。”他耐心地解释，“死亡，是无法与希望并存的。所以，它脚下的莲花，必然是枯萎的。”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 柯南的心，又是一沉。 林澈的感应中，这个老人的表层思维，和他所说的话，依旧是完美的同步。 【枯萎的莲花，凋零的希望。乌丸之名，本就该凌驾于一切之上。】 “可是，”柯南继续他的攻势，“我听说，真正顶级的收藏家，是不会把不同流派、不同时代，尤其是东西方风格差异巨大的藏品，放在同一个收藏室里的。这样会破坏整体的美感。您这里，既有日本战国时期的铠甲，又有欧洲中世纪的圣杯，感觉……好乱哦。” 这个问题，已经带上了一丝挑衅。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神经，都绷紧了。 然而，水无月长卿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这个孩子，真是个小侦探啊。”他赞许地看着柯南，“你说得没错。从纯粹的艺术角度，这确实是一种‘亵渎’。但对我来说，这些不是藏品。” 他伸出手，抚摸着一套黑漆漆的武士铠甲，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它们，是我的战利品。” “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我击败的对手，一个被我吞并的家族。我把他们最珍视的东西摆在这里，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我，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我收藏室里的一件摆设。” 他的话，轻描淡写。 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属于上位者的残忍与霸道，让赤井和安室都感到一阵寒意。 而他脑海中的“剧本”，也适时地播放着相应的台词。 【愚蠢的凡人，只看得到艺术，却看不到力量。这些都是我永恒生命的勋章。】 柯南彻底没话说了。 他所有的推理，所有精心准备的陷阱，都被这个老人用一种绝对的，碾压式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化解。 他甚至，主动承认了自己是一个冷酷的掠夺者。 这让柯南所有的后续指控，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已经把最坏的一面展示给你了，你还能拿他怎么样 客厅里，陷入了僵局。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凝重。 这个老人，太可怕了。 他的心智，坚固得同一座堡垒。 而林澈，依旧平静地坐在一旁，仿佛睡着了。 【林澈：剧本很完美。但演员，终究只是在念台词。】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柯南那张写满了挫败和不甘的小脸。 【林澈：工具，需要一点提示。】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柯南身边，很自然地蹲下，装作在看柯南身前的一个玻璃展柜。 在所有人眼中，这只是一个顾问对某个藏品产生了兴趣。 只有柯南，听到了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直接在他耳边响起的气音。 “aptx4869，初始批次，β2受体结合区，有一个不可逆的构象缺陷。问他。” 柯南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词汇！ 这种专业到只有药物研发者才知道的细节！ 他瞬间明白，这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颗子弹！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澈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鼓励，没有期待，只有一种冰冷的“执行命令”的催促。 柯南咬了咬牙。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那个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老人。 “水无月爷爷！”他大声喊道。 水无月长卿停下脚步，回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小侦探”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柯南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我听一个在做药物研究的姐姐说，有一种神奇的药，可以让细胞恢复活力，但好像有个小问题。” “它的初始版本，在和β2肾上腺素受体结合的时候，会产生一个无法修复的构象缺陷，导致服用者偶尔会出现心律失常的后遗症。” “您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还这么好，是不是也吃了类似的药呀您有没有感觉心脏不舒服呢” 话音落下。 整个收藏室，瞬间死寂。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愣住了。 柯南在说什么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他们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变了。 水无月长卿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那温和的表象，如同一个被打碎的瓷器，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林澈的感应中。 那个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的，完美的“剧本”，卡壳了。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被投入了一颗它无法识别的沙子。 一秒。 两秒。 在长达三秒的死寂之后。 林澈终于捕捉到了。 在那片虚假的、被精心粉饰的思维程序之下，一道如同来自深渊的，充满了暴怒、惊骇与杀意的真实念头，一闪而过！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这是宫野夫妇才知道的秘密！！！】 找到了。 就是这一瞬间。 林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水无月长卿终于恢复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小朋友，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我只是平时注重养生罢了。” 他试图把话题岔开。 但已经晚了。 对于林澈来说，这场游戏，已经结束。 他已经通过那一瞬间的思维暴露，精准地锁定了这个老人真实意识的核心。 并且，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这栋古朴的庄园之下，一个庞大、冰冷、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地下设施。 他看到了一个培养槽，里面浸泡着一具苍老的，属于“水无月长卿”的躯体。 他还看到了一个总控制室，那里，连接着整个组织残存的，遍布全球的网络。 “不用再演了。” 林澈站直了身体，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乌丸莲耶。” 当这四个字从林澈口中吐出。 水无月长卿，或者说，乌丸莲耶，脸上所有的伪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狠厉，如同百年恶鬼般的森然。 他不再掩饰，用一种嘶哑、苍老，仿佛来自地狱的嗓音开口。 “你，到底是谁” 林澈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抬起手，指向收藏室角落里，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 他对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下令。 “入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