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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风带着寒意，刮得窗棂“吱呀”作响。土屋里，火堆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下几点火星在灰烬里明灭。 “呜呜……娘……冷……” 一阵细碎的哭声打破了沉寂。王二柱猛地惊醒，摸了摸身边的二丫——小姑娘浑身滚烫，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眼睛闭着，却一直在哭，小手胡乱抓着，像是在找什么。 “二丫！二丫咋了”王二柱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连忙推醒身边的张寡妇和李氏，“快！二丫发烧了！烫得厉害！” 张寡妇和李氏也赶紧爬起来。李氏摸了摸二丫的额头，倒吸一口凉气：“这烧得邪乎！怕是……怕是着凉了” 张寡妇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抱着丫丫，眼神里满是恐惧，下意识地看向宋阳——这村子闹过瘟疫的阴影，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孩子一发烧，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是那病”。 “别慌！”宋阳迅速起身，借着最后一点火光查看二丫的状况。孩子呼吸急促，额头滚烫，但身上没起疹子，也没上吐下泻，不像是瘟疫的症状，“像是夜里踢了被子，着凉了。” 话虽如此，屋里的气氛还是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王二柱急得直搓手，在屋里转圈：“咋办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郎中都没有！要不……要不俺现在就往山外跑，找个郎中” “不行！”宋阳立刻否决，“天黑路险，你跑出去也是白搭，说不定还会遇上危险。二丫等不起。”他看向张寡妇，“张嫂子，你以前在家时，孩子着凉发烧，都用啥法子” 张寡妇定了定神，努力回忆：“俺娘家那边，孩子着凉了，会用艾草煮水擦身子，再灌点生姜水……还有，后山有种‘退热草’，叶子尖尖的，熬水喝能退烧，就是……就是俺记不清具体长啥样了。” “退热草”宋阳追问，“你仔细想想，叶子是不是带锯齿，开小白花”他在空间里种过类似的草药，隐约有印象。 张寡妇眼睛一亮：“对对！好像是！叶子带锯齿，摸起来有点扎手！” “那就好办。”宋阳松了口气，“王二柱，你现在就去后山找，记得带柴刀，天亮前一定回来。张嫂子，你烧点热水，先用布给二丫擦擦手心脚心，物理降温。娘，你找床厚点的破棉袄，给二丫裹上，别再着凉。”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王二柱抄起柴刀，借着月光就往后山跑，脚步匆忙得像一阵风；张寡妇赶紧生火，往锅里添水，手还在微微发抖；李氏找出最厚的一件破棉袄，小心翼翼地给二丫裹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 宋阳守在二丫身边，感受着孩子滚烫的体温，心里也有些急。他知道，普通的着凉发烧，在缺医少药的年代，也可能要了孩子的命。他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碗灵泉水，假装是刚倒的凉开水，对张寡妇说：“先给二丫喂点水，润润喉咙。” 张寡妇没多想，用小勺舀着水，一点点喂进二丫嘴里。灵泉水清冽，二丫似乎舒服了些，哭声小了点，呼吸也平稳了些。 天快亮时，王二柱终于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把带锯齿的野草，叶子上还沾着露水，跑得满头大汗：“找到了！宋小哥，你看是不是这个” 宋阳接过一看，果然是类似退热草的草药，点点头：“对，就是它。张嫂子，快拿去洗干净，熬水。” 张寡妇连忙把草药洗干净，放进陶罐里，添了水，在火上慢慢熬。药草的苦涩气味很快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烟味，在屋里萦绕。 药熬好后，宋阳示意张寡妇稍微晾一晾，自己则趁她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往药汁里滴了两滴灵泉水——他不敢多放，怕引起怀疑，只求能加快药效。 “来，给二丫灌下去。”宋阳接过药碗，和王二柱一起，小心地撬开二丫的嘴，把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喂进去。孩子大概是觉得苦，皱着眉哭了两声，却还是咽了下去。 喂完药，天已经亮了。众人守在二丫身边，大气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奇迹发生了。 二丫的额头渐渐不那么烫了，呼吸变得均匀，小脸的红晕也退了些，甚至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退了！烧退了！”王二柱惊喜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一把抓住宋阳的胳膊，“宋小哥！真退了！你这法子太神了！” 李氏也松了口气，抹了把眼角：“谢天谢地……” 张寡妇抱着丫丫，看着熟睡的二丫，又看了看那碗剩下的药汁，眼神复杂。她总觉得，这药起效太快了，快得不像普通草药……但她没问，只是默默把药碗收了起来，心里对宋阳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宋阳笑了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是药草管用，也是二丫命大。以后夜里得看好孩子，别再踢被子了。” 这场小小的危机，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它却让这个小团体的联系更紧了——王二柱对宋阳彻底信服，张寡妇放下了最后的戒备，李氏更是觉得儿子无所不能。 而宋阳“祖传土方子”的名声，也在几人间悄悄传开。没人知道灵泉水的秘密，只当是宋阳运气好，懂得些旁人不知道的法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二丫熟睡的脸上，带着暖意。王二柱在院子里劈柴，张寡妇在翻晒草药，李氏坐在屋檐下，给三个孩子缝补破衣服。 土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多了些安稳。 宋阳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切，心里清楚——生存路上的危机不会少，但只要他们互相扶持，再难的坎，总能迈过去。 他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萝卜地一片翠绿，长势正好。 日子，正在慢慢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