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篮球场边：悄然放下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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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天气彻底转暖，空气里开始浮动着初夏的躁动。校园里的梧桐树已是绿叶成荫，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操场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一年一度的校园篮球联赛拉开了帷幕，这是仅次于运动会的盛大活动，整个校园都弥漫着热血沸腾的气息。米小圈虽然学习上不算拔尖，但运动神经不错，尤其是篮球，是班队的主力后卫。 下午放学后，篮球场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各班队伍都在抓紧时间训练，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做准备。运球声、呼喊声、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混合着青春的汗水气息，在夕阳下蒸腾。 米小圈穿着红色的球衣，在场上奔跑、传球、突破，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又一个漂亮的助攻后，他小跑着回到场边休息，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场外围观的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瞬间定住了—— 李黎居然站在场边！ 她依旧穿着整洁的校服，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手里还拿着一本摊开的书，似乎只是路过，顺便驻足观看。但米小圈分明看到，她的目光正落在球场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这个方向。 两人的视线隔着喧嚣的球场，在空中短暂相遇。 李黎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看过来，愣了一下，随即迅速低下头，假装在看手里的书，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米小圈的心跳骤然加速，比刚才连续突破时跳得还要猛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黎会来看篮球训练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听队长布置战术，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场边那个身影。他看到李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那样站在那里，低着头，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 短暂的休息结束，哨声响起，米小圈重新跑回场上。不知为何，他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跑动更加积极，防守也更加卖力。每一次漂亮的抢断，每一次精准的传球，他都忍不住想，她看到了吗 训练接近尾声，队员们都已经汗流浃背，体力消耗巨大。米小圈感觉喉咙干得冒烟，正准备结束后冲向小卖部买水。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李黎动了。她合上书，并没有像其他围观的同学那样渐渐散去，而是朝着队员们放书包和杂物的地方走去。 米小圈的心又提了起来，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只见李黎走到那堆杂乱摆放的书包和水瓶旁，脚步顿了顿，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飞快地从自己的书包侧袋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轻轻地、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放在了米小圈那个显眼的蓝色书包旁边。 做完这个动作，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篮球场，背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在喧闹的球场上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训练结束的哨声终于吹响。米小圈第一个冲到场边，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书包旁——那里果然多了一瓶透明的矿泉水，瓶身上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队友们纷纷过来拿水，有人顺手拿起那瓶水看了看：“咦这谁的水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米小圈赶紧一把将水拿过来，紧紧攥在手里，瓶身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感觉掌心滚烫。他强装镇定地说：“是……是我的，我刚买的，放这儿的。” 队友们也没多想，嘻嘻哈哈地互相泼着水玩闹去了。 米小圈独自走到一边，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带着一丝微甜，一直甜到了心里。 他握着这瓶水，看着李黎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这瓶水，就像她那个人一样，沉默，安静，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刻意的表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比任何欢呼和加油都更让他心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场上的喧嚣渐渐远去。米小圈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个总是埋在书本里的同桌，那个看似对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活动都漠不关心的学霸，原来也会悄悄出现在篮球场边，也会默默放下一瓶水。 这个发现，让这个春天的傍晚，变得无比美妙而充满希望。他仰头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新的力量。接下来的比赛，他一定要打得更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