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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北的夏季日头毒得像火烤，雁归村的土路上裂着指宽的缝，踩上去能扬起半尺高的黄土。村东头的小河沟早就见了底，河床上的鹅卵石被晒得发烫，村民们挑着空木桶排成长队，眼神里满是焦急 —— 公社把上游的水截了，每天只给村里放两个时辰的水，根本不够浇地。 苏晚秋挑着木桶站在队尾，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粗麻布的垫肩早就磨破了，渗出血丝也顾不上擦。她看着前面的人好不容易接满一桶水，小心翼翼地往地里走，桶里的水晃荡着，洒在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心里急得像猫抓。二十多亩糜子苗刚缓过点劲，叶子又开始卷边，要是再浇不上水，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晚秋，要不你先去浇，我帮你排队” 张婶从后面挤过来，看着她苍白的脸，“你这几天天天熬到半夜，再这么扛着，身体该垮了。” 晚秋摇了摇头，把水桶往身后挪了挪：“婶子，我没事，大家都等着浇水，不能搞特殊。” 她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感 —— 空间里的改良水桶该派上用场了。昨天夜里她进空间时，发现农具库里多了两个加固的木桶，桶壁比普通木桶厚，还加了防滑的木柄，最重要的是，容量比普通水桶大了一倍，却更轻，挑着不费劲。 好不容易轮到晚秋接水，她把改良水桶放进水里，不一会儿就接满了。旁边的村民见了，都惊讶地围过来：“晚秋，你这桶咋这么能装看着还不沉” 晚秋笑了笑，故意把桶底的旧补丁露出来：“是赵木匠帮我改的，把旧木桶加固了，还换了轻木柄，挑着省劲。” 她没敢说这是空间里的，只说是赵木匠的手艺 —— 赵木匠在村里手艺好，大家都信他。 挑着水往地里走，晚秋明显感觉轻松了不少。她加快脚步，走到自家地边，趁没人注意，悄悄从空间里舀了点灵泉水，混在桶里，然后顺着糜苗根部慢慢浇下去。灵泉水稀释后无色无味，浇过的糜苗像是被唤醒了一样，叶子慢慢舒展开来，颜色也鲜亮了许多。 “晚秋，你这浇水的法子咋这么管用” 陆承泽提着水桶走过来，眼里满是疑惑。他刚才一直在观察，晚秋浇过的苗明显比别的地精深，而且她挑水的速度也快，一会儿就浇了半亩地。 晚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我是按我奶奶说的，浇在苗根上，不浪费水，所以苗长得快。” 她不敢看陆承泽的眼睛，怕被看出破绽。 陆承泽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帮她把桶里的水倒出来：“这样确实省水，我跟其他村民说说，让大家都这么浇。” 他转身往人群里走，背影挺拔，晚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 还好陆承泽没多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驴车的铃铛声，是张富贵来了。他跳下车，三角眼扫过地里的水桶，最后落在晚秋的改良水桶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晚秋，你这桶是哪儿来的是不是投机倒把买的” 晚秋心里一紧，连忙把水桶往身后藏了藏：“张副主任，这是赵木匠帮我改的旧木桶，不是买的。” “赵木匠改的我看不像！” 张富贵走过来，伸手就要抢水桶，“公社规定，不准私自买卖农具，你这桶要是来历不明，就得没收！” 他早就看晚秋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把她的桶没收，让她没法浇地，这样就能扣她的工分。 “张副主任，这桶确实是我改的！” 赵木匠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刨子，“我前几天帮晚秋修木桶，见她挑水费劲，就帮她加固了桶壁，换了木柄，不信你看，这上面还有我的刨子印。” 他指着桶壁上的痕迹，语气很坚定。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帮晚秋说话：“是啊，张副主任，我们都看见赵木匠帮晚秋改桶了！” “这桶就是旧的，不是买的，你可不能冤枉人！” 张富贵看着众人的眼神，知道今天没收桶是没戏了，就把火气撒在工分上：“就算桶是改的，你浇水的速度也太快了，肯定是偷工减料，没浇透！今天你的工分只能算一半！” “张副主任，你可不能这么说！” 晚秋急了，她明明浇得很仔细，每棵苗都浇到了，“我可以跟你去地里看，要是苗没浇透，我自愿扣工分！要是浇透了，你就得给我算满工分！” 张富贵没想到晚秋这么强硬，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说：“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一行人跟着晚秋来到地里，张富贵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糜苗根部的土，是湿的，再往深处挖了挖，土也是湿的 —— 确实浇透了。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陆承泽适时开口：“张副主任，晚秋浇水很认真，工分应该算满。而且她的改良水桶还帮大家提高了浇水效率，应该表扬才对。” 张富贵没辙，只能悻悻地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投机取巧，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跳上驴车，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驴车远去，村民们都欢呼起来。张婶拉着晚秋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晚秋，你可真厉害，连张富贵都治得了！” 晚秋笑了笑，心里却没放松 —— 张富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日子还得小心。她抬头看向地里的糜苗，在阳光的照耀下，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她知道，只要坚持下去，总能熬过这个旱季，等到糜子丰收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