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京城在望与太医署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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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惊魂之夜过后，雍州城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周长史再未露面，仿佛昨夜的一切与他毫无干系。雍州府衙也送来了冠冕堂皇的致歉文书，声称昨夜乃“误会”，是衙役“追捕盗匪过于急切”，并已“严惩”相关责任人。 沈墨接手了那名被生擒的刺客，连同几名“涉事”衙役，进行审讯。然而，不过半日，他便来回禀萧煜，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与公式化：“王爷，那名刺客受刑不过，已然毙命。几名衙役也只说是奉命行事，上司严令必须入驿馆搜查，其余一概不知。线索……又断了。” 这结果，在萧煜意料之中。他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沈佥事辛苦了。”便不再多言。 秦风则憋着一肚子火，加紧整顿护卫，将雍州府派来“协助”守卫的兵丁全部驱离驿馆外围，由王府亲兵和影翎卫完全接管防务。 苏澈经历了昨夜，心性似乎又沉稳了几分。他更加确定，自己怀中的那份朔风营疫病案卷宗，恐怕牵扯极大。他将其藏得更加隐秘，同时将更多心思放在完善他的战场急救手册上，这既是萧煜交代的任务，也是他在这个乱世中安身立命、实现价值的一种方式。 休整一日后，车队再次启程，离开雍州。或许是因为在雍州碰了钉子，也或许是临近京城，对方有所顾忌，接下来的路程异常顺利，再未遇到任何刁难或袭击。 地势逐渐平坦，村落城镇越发稠密，官道上车马行人如织，一派中原腹地的富庶景象。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与西北边陲截然不同的、属于权力中心地带特有的繁华与压抑。 十数日后，一座巍峨恢弘、望不到边际的巨城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灰黑色的城墙如同巨龙盘踞，高耸的箭楼直插云霄，在冬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气势。 大胤王朝的心脏，京城，到了。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巨大与威严。官道拓宽至可容十马并行，路面平整如砥。往来车驾装饰华美，行人衣着光鲜，但神色间大多带着一种京城特有的、见惯了达官显贵的矜持与淡漠。 车队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城外十里处，一座隶属于皇家、专为接待藩王及钦差大臣的豪华驿站——“迎恩驿”停了下来。按规制，藩王入京，需在此停留，沐浴更衣，等待宫中旨意，方可正式入城朝见。 迎恩驿早已洒扫洁净，内外焕然一新。驿丞带领全体胥吏跪迎在门前，态度比雍州那位赵通判要恭敬惶恐得多。 萧煜的车驾径直驶入驿馆最深处的独立院落。他刚安顿下来，甚至来不及喝口热茶，宫中的使者便到了。 来的是一名面白无须、身着深紫色内侍官服的中年太监，身后跟着两名小黄门。那太监手持拂尘，面容保养得极好，但眼神锐利，透着久居宫闱的精明。 “奴婢内务府副总管，高顺，参见靖王殿下。”太监声音尖细，却并不刺耳，行礼的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陛下听闻王爷今日抵京，龙心甚慰，特命奴婢前来问安，并传达口谕。” 萧煜端坐主位，微微颔首：“高公公请讲。” 高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口谕：皇弟远来辛苦，风尘仆仆，朕心甚念。本应即刻召见，然则太后凤体近日亦微有不适，朕需侍奉汤药，且年关将近，政务繁忙。皇弟可先在迎恩驿好生将息，三日后恰逢腊八，宫中设家宴，皇弟届时再入宫觐见，与朕及太后共叙天伦。钦此。” “臣，萧煜，领旨谢恩。”萧煜起身，对着皇宫方向躬身一礼。 高顺传达完口谕，脸上立刻堆起亲切的笑容：“王爷一路劳顿，陛下也是体恤。这迎恩驿一应物事都已备齐，王爷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有劳高公公。”萧煜语气平淡，对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会意，上前不动声色地塞过一个沉甸甸的锦囊。 高顺指尖一掂，笑容更盛，压低声音道：“王爷客气了。另外，按惯例，藩王随行人员，尤其是一应医师、护卫首领，需至相关衙署登记备案，勘合文书。太医署那边……已派人来候着了，说是要了解一下王爷沿途的诊疗情况，也好为日后宫中请脉做个参考。” 来了。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