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婚快乐，我去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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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九点五十分。 厉冥渊的车队，准时、无声地停在了林家别墅门外。为首的是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迈巴赫，流畅尊贵，其后跟着两辆护卫车，排场低调却不容忽视。 唐琛亲自下车，没有按门铃，而是恭敬地等候在车旁。几乎同时，林家的管家王伯便快步走出，身后跟着几名佣人，手里捧着数个精致的礼盒和厚厚的文件册。 “林先生，林夫人，这是厉总吩咐送来的。” 唐琛语气恭敬，示意手下将东西呈上， “这是为林小姐挑选的几款婚纱设计初稿，由意大利和法国的高定工作室提供，林小姐可以挑选喜欢的款式，或者提出任何修改意见。这些是聘礼清单，请您过目。” 林浩天绷着脸接过那本烫金的聘礼清单，随手翻开一页，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苏婉清凑过来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单上罗列的，不仅仅是寻常的金银珠宝、房产股份，还包括了几处海外古堡的使用权、一个私人岛屿的开发权，以及一系列珍贵无比的古董艺术品和稀有珠宝收藏，其价值与规模，堪称空前，足以彰显厉冥渊对这场联姻的“重视”，或者说，是他势在必行的姿态。 “哼，算他还有点诚意。” 林浩天嘴上硬着，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至少，在物质上，厉冥渊没有半点亏待他女儿的意思。 林星晚对此倒是反应平淡，她随意扫了一眼那些华美的婚纱设计图，目光在其中一件带有复古蕾丝和细微星辰刺绣元素的款式上停留片刻，便对唐琛道： “就这件吧，尺寸晚点发给你们。其他的，按流程走就好。” 她语气寻常得像是订购一件普通衣物。 十点整，林星晚坐进了那辆迈巴赫的后座，与厉冥渊并肩。车内空间宽敞，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 厉冥渊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林星晚则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受着这个时代钢铁洪流的脉搏。 民政局到了。 即便是厉冥渊提前安排，走了特殊通道，但当工作人员看到这对组合时，眼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惊诧和怪异。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俊美得近乎凌厉，即使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也让人不敢直视。 而他身边站着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气质却清冷出尘，两人之间有种奇异的和谐，却又因为那架轮椅和明显的身高差，透着一丝不同寻常。 尤其是办理手续，需要厉冥渊转移到特定位置进行拍照时，那短暂的动作过程，在旁人看来，更坐实了某些猜测。同情的、好奇的、甚至是带着一丝惋惜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林星晚。 林星晚对此全然无视。她全程淡然，配合着工作人员的要求，签字，按指印，姿态从容得像是在完成一项日常任务。 到了拍照环节。 红色的背景布前，摄影师看着坐在特制轮椅上的厉冥渊和站在他身旁的林星晚，有些为难地调整着镜头，试图构图。 就在这时，林星晚忽然动了。 她非常自然地向前半步，然后微微俯身，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了厉冥渊轮椅的金属扶手上。 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打破了原本略显疏离的站位。她的身体微微倾向他，海藻般的长发有几缕不经意地垂落，扫过他的肩头。 她抬起眼，看向镜头，唇角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清浅而温柔的弧度，那双平日里清澈平静的眼眸，此刻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映照着身边男人的身影。 姿态亲昵，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仿佛他们是一对真正相爱、无视世俗眼光、坚定选择彼此的爱侣。 厉冥渊在她手指搭上扶手的那一瞬，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以及她靠近时，身上那股极淡的、如同星夜寒露般的冷香。 他侧过头，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带着完美笑容的侧脸，以及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心底某处，像是被一片羽毛极轻地挠了一下，泛起一丝陌生的、细微的涟漪。 摄影师抓住这个机会，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 照片定格。照片上，男人坐在轮椅上，俊美无俦，眼神深邃难辨；少女倾身靠着他，巧笑嫣然，眼神温柔。 阳光从侧面窗户洒入，在他们周身勾勒出温暖的光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恩爱登对的新婚夫妻，那架轮椅，反而成了衬托他们爱情超越世俗障碍的注脚。 拿着新鲜出炉、还带着油墨气息的红色小本本，厉冥渊看着照片上那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仿佛沉浸在幸福中的自己，以及身边笑容完美的林星晚，眼神复杂难辨。 这场交易的开端，似乎就蒙上了一层他未曾预料到的、微妙的面纱。 而林星晚，只是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结婚证，然后拿出手机，对着那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咔嚓”拍了一张照片。她指尖飞快地操作着，编辑，发送。 几乎是同时，厉冥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特别关注的朋友圈提示音响起。 他点开，看到了林星晚刚刚发布的内容。 没有配任何文字，只有那张红色结婚证封面的照片，甚至连定位都没有。 下面很快有了朋友发来的评论： 「这是我想的那个红本本吗」 「卧槽！星晚你这是什么情况！」 「姐妹你受什么刺激了！需要帮忙吗」 「连个字都不配这么酷的吗」 「林家不是和厉家有婚约，这是终于嫁给厉子轩那小子拉」 厉冥渊看着那条只有一张封面图、引发无数猜测的朋友圈，再抬眼看向面前已经将结婚证妥善收进包里，仿佛只是处理完一件必要文件、神色淡然的林星晚，眸色深沉如夜。 她倒是……惜字如金，神秘得很。 而他，则拿起自己那本结婚证，将其拍照，然后淡淡吩咐身旁的唐琛： “发回老宅。” 可以想见，这张象征着联姻落定、对象却惊天大逆转的照片，将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厉家老宅，掀起怎样的一场惊涛骇浪。 这场由他亲手主导的棋局，第一步，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