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魔药咕嘟冒泡，厉总世界观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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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当天的上午，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云巅之苑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栋别墅弥漫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佣人们轻手轻脚地做着最后的整理工作，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仿佛连它们都感知到了今晚不寻常的氛围。 而在地下深处的实验室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光线柔和而恒定，隔绝了地上的喧嚣与时间流逝。林星晚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实验袍，袖口被她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臂。她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实验台中央那个小巧精致的银质坩埚上。坩埚架在一个特制的、能够精确控温的现代加热器上，里面盛着约莫三分之二的液体。那液体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浅蓝色，如同阿尔卑斯山巅融化的雪水，纯净得不染一丝杂质。 此刻，液体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而均匀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的瞬间，似乎都有一缕极淡的银色光点逸散出来，融入空气中。 一股奇异的香气在实验室内弥漫。它不像任何已知的花香果香，也非寻常的化学试剂气味。那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原始的气息。 仿佛是雨后的原始森林深处，潮湿的泥土与腐烂的树根散发出的生机勃勃的腥气，混合着薄荷叶被碾碎时的极致清凉，再糅合了一丝仿佛来自雪山之巅、未经雕琢的某种稀有矿物的冷冽。 仅仅是吸入一口，就让人感觉灵台一清，连日来积累的疲惫和杂念似乎都被洗涤一空。这是林星晚根据一份残缺的中世纪魔药配方《晨曦心智明晰剂》的残页，结合这个世界能找到的、能量属性相近的药材，经过多次失败后改良而成的弱化版“清醒药剂”。 效果远不如真正的魔法药剂那般能瞬间提升智力、洞彻虚妄，但应该能在短时间内显着提神醒脑，强化注意力和思维敏捷度，对于今晚可能要面对的、预料之中的“鸿门宴”以及那些绵里藏针的“亲人”，这算是有备无患的一张小牌。 她手中握着一根纤细剔透的水晶搅拌棒，棒身毫无杂质，是厉冥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上等白水晶打磨而成。 她以一种特定的、蕴含着某种古老韵律的节奏和逆时针方向，缓缓搅动着坩埚中持续沸腾的液体。与此同时，她颜色偏淡的唇瓣微微开合，低沉而清晰地吟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 那语言不属于世界上任何已知的语系，音节古老而奇特，带着一种奇异的振动频率，仿佛不是人类喉咙所能发出，而是与天地间某种无形的能量产生了共鸣。 这吟唱声很轻，却在安静的实验室内清晰地回荡，与坩埚中液体的咕嘟声、加热器轻微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神秘而和谐的背景音。 随着她的吟唱，坩埚中的浅蓝色液体内部，偶尔会闪过一丝更加明亮的银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药剂正处在最关键的最后一步，能量稳定与融合。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将自身微弱的魔力通过咒文和搅拌，一丝不苟地引导入药剂之中，使其中的各种能量成分达到完美的平衡与和谐，才能锁住药效，避免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实验室那扇厚重的、带有保密功能的门，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厉冥渊操控着电动轮椅，滑了进来。他原本是算好了时间，上来提醒林星晚该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出发前往厉家老宅了。他知道她大概率又在实验室里，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一进门，那股奇异的、无法归类却又令人精神一振的香气便率先侵占了他的感官，让他准备开口的话语顿在了喉间。 随即，他的目光越过各种现代化的仪器和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看起来古意盎然的器皿，精准地定格在实验台前那个专注的身影上。 眼前的画面，瞬间冲击了他三十年来建立的、稳固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的小妻子，正对着一锅冒着泡的、颜色绝非自然界常见的液体，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 那绝非任何他所知的科学术语或日常语言，那语调、那韵律，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洪流的古老与神秘，仿佛来自某个被遗忘的纪元。 这景象，更像他在某些涉及古老祭祀或神秘学的纪录片里看到的片段，而非发生在他现代化别墅地下室里的“实验”。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液体中偶尔闪过的、绝非光线反射造成的银光，还有她那迥异于常的吟诵……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从未认真考虑过的可能性。 林星晚敏锐地感知到了门口的动静和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她手中的动作和口中的吟诵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侧过头来看向他。 因为长时间的高度专注和魔力的细微消耗，她的眼眸比平时更加清亮深邃，仿佛将整片夜空的星河都收纳其中，闪烁着智慧与某种非人质感的灵光。 见到是他，她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露出一抹自然的、带着点被打断的小小无奈，却又因他的到来而隐约透出安心的微笑。 厉冥渊看着她，目光从她因加热和专注而微微泛着粉红的脸颊，移到那锅依旧在规律冒泡、内部银光流转的“不明液体”上，沉默了片刻。 他心中充满了翻江倒海般的疑问：这液体究竟是什么那咒语意味着什么她身上那些层出不穷的、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行为和认知，根源到底在哪里 无数的好奇与探究在他深邃的眼底翻涌，但最终，它们都被一种更强大的情绪压了下去。 一种基于这些时日相处而产生的、近乎本能的信任，以及对她此刻状态的关切。他没有问出“你在做什么”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怀疑、否定或是试图用科学去强行解释的姿态。 他只是操控轮椅，更加安静地滑近了一些，停在一个既不会打扰她操作，又能将她和她面前的“工作”清晰纳入眼底的位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她因为持续施法和加热而微微泛红、沁出细密汗珠的鼻尖和脸颊上。 他放轻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平衡，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褪去了所有商界杀伐气的温和，以及一种全然接纳的态度，低声问道： “你需要帮助吗任何……我能做到的。” 他甚至没有限定帮助的范围，无论是递个工具，还是需要他做些什么别的。 林星晚看着他。他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她，那双总是深邃难测、惯于隐藏情绪的凤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里面有关切，有询问，但更多的是一种安静的、等待她指引的信任。 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姿态，让她心头微微一动，一种陌生的暖流悄然滑过心间。 她将水晶搅拌棒轻轻架在坩埚边缘，确保它不会滑落，然后转过身，正对着他。脸上那抹浅笑加深了些许，唇角弯起一个狡黠而灵动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想要试探他界限的意味。 她清亮的目光，如同最纯净的水晶，直直地望进他深邃的眼底，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去，然后，她用一种混合着玩笑与认真的语气，轻声反问： “厉冥渊，” 她的声音在奇异的香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你相信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