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码头死斗与筋骨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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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码头外围的阴影中，轮胎摩擦粗糙地面的声音被海浪声吞没。浓重的海腥味混杂着铁锈和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集装箱堆叠成的钢铁丛林在昏黄的零星灯火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仿佛蛰伏的巨兽。 “下车！保持静默！a组左翼，b组右翼，c组跟我从正面切入！监听组，报告目标位置！”马军的指令通过耳麦传来，低沉而迅捷，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气。 陈子杰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握紧了手中的点三八。防弹衣沉重地勒在肩上，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前世他连打架都很少参与，最大的“战斗”不过是和产品经理争论需求，此刻却握着真枪实弹，准备围剿一群亡命之徒。灵魂与身体的不协调感再次袭来，胃部阵阵抽搐。 “惊啊”旁边的阿乐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第一次系咁嘎啦，跟实辉叔同我，唔好乱冲，记住睇清楚再开枪，子弹唔生眼嘎！” 辉叔也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拍了拍自己手中的雷明顿散弹枪：“睇住我后背，后生仔。”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胸口的罗盘传来，稍稍平复了他翻腾的气血。罗盘似乎能感应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并提供些许安抚。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警校的训练和辉叔的叮嘱，努力将脑海中那些国术发力理论压下——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队伍借着集装箱的掩护，如同幽灵般向预定的交易地点渗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 突然！ “啪啦——！”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个惊惶的喊声！ “暴露了！强攻！”马军的怒吼在耳麦中炸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狂暴的枪声如同鞭炮般炸响，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多个火舌从不同的集装箱缝隙和阴影中喷吐出来，子弹呼啸着打在金属箱体上，迸溅出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牙酸的“砰砰”声！ “找掩护！” “火力好猛！起码有三支ak！” “请求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通讯频道里瞬间乱成一团。警方装备的手枪和霰弹枪在对方自动火力的压制下，显得如此孱弱。流弹嗖嗖地从身边掠过，死亡的灼热气息刺激着每一个毛孔。 陈子杰被辉叔猛地一把拽到一个巨大的轮胎后面，子弹紧随而至，打得轮胎橡胶碎屑横飞。 “顶佢个肺！呢班友火力点会咁劲！”辉叔骂了一句，探头用散弹枪轰了一枪，巨大的后坐力让他肩膀一颤，对面一个黑影应声倒地，但更多的子弹立刻覆盖过来。 陈子背靠着冰冷的轮胎，大口喘息，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真实的战场远比电影恐怖一百倍，噪音、硝烟、死亡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神经。 “子杰！睇住你十点钟方向！有个想绕过来！”阿乐的声音从旁边一个货箱后传来，他正用手枪进行压制射击，打得并不准，但有效地延缓了对方的移动。 陈子杰猛地探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背心的悍匪正借着阴影快速向侧翼移动，试图包抄！他下意识地举枪瞄准，但手臂却在微微发抖，视野中的准星晃动不定。 开枪打不中怎么办打中了…会不会死人前世的法律和道德观念仍在束缚着他。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那匪徒似乎发现了他，狞笑着抬起枪口！ “砰！” 一声枪响！但不是来自匪徒，也不是来自陈子杰。 只见那匪徒身体猛地一颤，额头爆开一团血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陈子杰愕然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集装箱顶上，马军如同雕塑般半蹲着，手中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细微的青烟，眼神冷冽如冰，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迅速移动位置，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陈子杰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既是后怕，也是一种强烈的震撼。这就是真正的战斗，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容不得半分仁慈和犹豫！ 罗盘再次传来温热，这次似乎带着一丝…催促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做点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罗盘带来的那丝对身体的控制感，以及融合了现代知识理解的发力技巧。恐惧依然存在，但被一种更强烈的求生欲和不想拖后腿的羞愧感压了下去。 警方火力被完全压制，几个伙计被压得抬不起头。必须打破僵局！ 他看到另一个匪徒似乎打空了弹夹，正慌忙地想要更换。 机会！ “辉叔！cover me！（掩护我）”陈子杰低吼一声，没等辉叔回应，猛地从轮胎后窜出！他不是直线奔跑，而是以一种略显怪异但极其高效的姿态，猫着腰，脚步落地极轻极快，充分利用每一个阴影和障碍物，如同鬼魅般快速接近！ 这是他将警校战术动作和国术中“步法轻灵”的理念强行融合的产物，看起来别扭，却异常有效！ “子杰！你做乜！翻嚟！”辉叔的惊呼被枪声淹没。 那换弹的匪徒发现了高速逼近的陈子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扔开打空的步枪，反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嚎叫着迎头劈来！ 刀风凌厉！陈子杰瞳孔收缩，精神在这一刻高度集中！在罗盘能量带来的微弱感知提升下，对方劈砍的轨迹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丝！ 不能硬接！ 他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游鱼般向右侧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的同时，右手手枪下意识地抬起！ 太近了！几乎抵近射击！ “砰！” 子弹近距离击中匪徒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让对方动作一滞，砍刀脱手落下。 但匪徒极其悍勇，竟忍着剧痛，张开手臂扑上来想要抱住陈子杰！ 近距离，手枪难以发挥作用！ 陈子杰肾上腺素狂飙，前世看的格斗视频和国术理论中的“近身短打”概念瞬间闪过脑海！他几乎是想都没想，放弃射击，身体顺势下沉，右肩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入对方怀中！ 不是蛮力冲撞！他调动了全身的力量，从蹬地的右脚开始，力经腰胯，拧转传递，最终凝聚于肩部！ “贴山靠”的雏形！虽然依旧粗糙，发力远未通透，但核心是正确的！ “嘭！”一声闷响！ 那匪徒只觉得像是被一辆小摩托撞中，胸口剧痛，整个人被撞得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个集装箱上，软软滑落，没了声息。 陈子杰自己也因为发力过猛和反作用力，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右肩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酸痛。 但他成功了！ 然而，没等他喘口气，另一个方向的匪徒已经调转枪口！ “小心！”阿乐的惊呼和枪声同时响起！ 陈子杰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扑来，重重把他撞开！ 是辉叔！ “噗！”子弹入肉的沉闷声响让陈子杰头皮炸开！ 辉叔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肩膀处迅速洇开一片暗红。 “辉叔！”陈子杰目眦欲裂。 开枪的匪徒再次瞄准了他！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陈子杰全身的汗毛倒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和罗盘骤然加剧的热流刺激下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向侧前方扑倒，不是简单的倒地，而是如同饿虎扑食，带着一种狼狈却极其迅速的爆发！同时，手中的点三八循着感觉盲目的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打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中。 但他扑倒的方位恰好是那个被辉叔散弹击倒的匪徒附近，那匪徒竟然还没死透，挣扎着想捡起地上的刀！ 陈子杰落地翻滚，正好滚到那人身边，想也没想，扔掉空枪，双手死死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与之角力！ 对方受伤之下，力量依旧大得惊人！刀尖一点点逼近他的咽喉！ 陈子杰咬紧牙关，脸憋得通红，手臂肌肉疯狂颤抖，几乎要断裂！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看到那双充满暴戾和疯狂的眼睛！ 要死了吗 不！ 一股极其微弱的“嗡鸣”声似乎从体内深处传来，并非耳朵听到，而是骨骼、筋腱在极限压力下被罗盘能量催发出的震颤！原本散乱的力量，在这生死关头，似乎被强行拧成了一股绳！ “呃啊——！”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腰腹猛然发力，一个极其不标准但异常凶狠的头槌，狠狠撞在对方鼻梁上！ “咔嚓！” 匪徒惨叫一声，力道一松。 陈子杰趁机猛地翻身，骑坐在对方身上，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愤怒和求生欲，尽往太阳穴、咽喉、下颚等脆弱部位招呼！ 直到身下的人彻底不再动弹，他才喘着粗气停下来，双手沾满黏腻的温热液体，不住地颤抖。 枪声不知何时已经稀疏下来，支援的警车声音由远及近。 战斗…结束了 他茫然地抬头，看到马军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阿乐和其他伙计正在打扫战场，抓捕残余的匪徒，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他踉跄着爬起来，冲到辉叔身边。 “辉叔！你点啊（你怎么样）” 辉叔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死唔去…后生仔，够胆色…同埋，够乱嚟…”说完便昏了过去。 陈子杰看着被抬走的辉叔，又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双手，以及地上那个再无声息的匪徒。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后怕席卷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怀里的罗盘传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热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迅速流转全身，疲惫和酸痛被大幅缓解，右肩的撕裂感也减轻许多。更重要的是，他对身体的感知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刚才生死关头那瞬间的力量凝聚感，被清晰地烙印在记忆和肌肉深处。 “参与并影响关键冲突事件，达成微末成就：‘血勇初显’。” “吸收逸散战斗能量，宿主体魄小幅强化，神经反射永久性微幅提升。” “解析本土实战格斗技‘街头搏杀术’、‘警用近身格斗术（实战应用）’…吸收融合中…” “对‘明劲’感悟加深，掌握度提升。”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回荡。 陈子杰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丝增长的力量和更加清晰的掌控感。 这就是…变强的感觉吗 代价是如此的沉重和血腥。 他看了一眼黑暗中波涛起伏的海面，又看了看正在指挥善后的马军。 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了。越南帮三兄弟，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