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王府蛊影·噬心之局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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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青石板上,不疾不徐。 沈明澜站在巷口未动,目光微敛。他认得这步调——不是顾明玥,也不是街头巡防的差役,而是训练有素的王府侍从,靴底压地时带着一种刻意的节制。 那人很快出现在视线尽头,一袭墨色短褐,手托银盘,其上覆着红绸。走近后躬身行礼:“世子有令,昨夜相谈甚欢,今日特备薄酒,以续旧话。” 沈明澜眉心一跳。 他知道,真正的局,此刻才开始。 “世子有心了。”他接过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一瞬,识海中的竹简玉佩骤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高阶蛊毒——噬心蛊,已通过液体载体侵入经脉】 系统文字如刀刻般浮现。 他不动声色,只将酒杯举至唇边,轻抿一口,随即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刺痛。酒液入喉温润,可下一息,一股寒意便自胃腑炸开,直冲心脉。 像是有无数细针在胸腔内搅动,每一次心跳都牵扯出撕裂般的钝响。 “请回禀世子,”他声音平稳,“此酒甘醇,不负盛情。” 侍从退下后,他缓缓抬头,望向镇北王府那道朱漆大门。飞檐依旧冷峻,可此刻在他眼中,整座府邸仿佛化作一张巨口,正无声地等待猎物踏入腹中。 他迈步前行。 偏厅烛火通明。 萧砚坐在主位,指尖仍摩挲着那枚青铜环,神情与昨日无异,温润如玉,唇角含笑。可当沈明澜走入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像是确认猎物是否已中毒。 “沈公子来了。”他抬手示意落座,“听闻你饮了那杯酒” 沈明澜坐下,掌心抵住桌沿,借力稳住身体。“是。世子待客之道,令人不敢推辞。” “好。”萧砚轻笑,“既然喝了,那就该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酒。” 话音落下,沈明澜体内骤然一紧。心脏猛地抽搐,额角渗出冷汗。他低咳一声,指节扣进木纹,却仍强撑着抬起头。 “我知道。”他嗓音微哑,“是蛊。” 萧砚笑意加深,不再掩饰眼底的幽深。“你能察觉,不意外。但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倒是让我高看了几分。” 沈明澜没有答话。 他在识海中已调出《千金方》残卷,系统正以极快速度萃取其中关于“虫蛊蚀神”的记载。同时,《赤水玄珠》的医理解析也在同步推演—— > 噬心蛊:寄生于心脉,以文宫气息为养分,三刻内侵蚀神志,使人言听计从。非致命,却最擅破心防。 【推演启动】 三条路径浮现: 1. 强行运功逼毒——风险极高,蛊虫受激反噬,可能当场昏厥; 2. 装作被控,伺机反击——需精准控制神识残留比例,稍有不慎即真沦陷; 3. 引发外部干扰,中断施术者操控——但目前仅有萧砚一人在场,无外力可借。 他闭目一瞬,呼吸沉重。 最终选定第二条。 再睁眼时,眼神已略显涣散,嘴角却浮起一丝苦笑:“原来……你说的真相,是要我变成你的提线木偶。” “不。”萧砚起身,缓步走来,“我要你清醒地接受真相——关于你为何会死,又为何会活。” 沈明澜身子一颤,似被击中要害。 “你说……我原身的死” “嗯。”萧砚停在他身后,声音低沉,“那一夜,沈家祠堂燃起黑焰,他们用你的血祭鼎,只为唤醒一道封印。而你,不过是祭品。” 沈明澜颤抖起来,手指痉挛般抓向胸口。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昏暗密室、青铜巨鼎、黑袍人低语:“血脉不可承文脉,唯有换魂,方可继统。” 这些画面真实得可怕。 可他知道,这是蛊虫在诱导。 他咬破舌尖,借剧痛维持清明,同时默诵《黄帝内经素问》中“气行于脉,神守于舍”之句,引导残余文气逆行任督,暂缓毒素扩散。 “我……我想起来了……”他声音断续,像是挣扎于深渊边缘,“那夜……他们在祠堂……用我的血……祭鼎……” 萧砚猛然前倾,双目紧盯:“你还记得什么谁下的令” 沈明澜喘息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在心中冷笑——对方急了。 这证明,他所求不止是控制,而是情报。 “是……家主……还有……北方来的使者……”他艰难开口,每说一句,心口便如遭重锤。 话音未落,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向前扑倒,单膝跪地,手撑地面,指缝间血迹蜿蜒。 “啊……好痛……”他低声呻吟,头颅低垂,看似濒临崩溃。 实则,这一呕,已排出部分蛊毒。更关键的是,他借势将一丝文气悄然注入腰间玉佩,使其微微发烫——那是系统的共振信号,正在构建蛊虫神经节点模型。 萧砚绕到他面前,蹲下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继续说。”他声音柔和,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星宿老人’,关于你穿越的真正原因。” 沈明澜眼神迷离,嘴唇微动:“星宿……老人……他说……文明将灭……必须有人……点燃薪火……” “谁是薪火”萧砚追问。 “是我……还是你……我不知道……”他喃喃道,身体剧烈颤抖。 萧砚盯着他许久,终于站起身,背手踱步。 “很好。”他低语,“只要你说出来,痛苦就会结束。” 沈明澜跪伏在地,呼吸粗重,额发被冷汗浸透。可就在萧砚转身之际,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仍未熄灭。 系统提示浮现: 【噬心蛊结构解析完成,发现寄生锚点位于心脉第七络】 【建议:以高频文气震荡破坏节点,需瞬间爆发至少三成文宫之力】 他缓缓蜷缩五指,指甲陷入掌心。 三成,已是极限。若失败,文宫将受创,短期内无法施展诗词之力。 但他别无选择。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烛火摇曳,映得墙上《山河归舆图》的轮廓微微晃动。 萧砚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说你是为真相而来……可若真相会让你恨自己活着,你还想听吗” 沈明澜抬起头,嘴角带血,眼神空洞中夹杂着一丝挣扎:“只要……是真的……我就要……” “好。”萧砚笑了,“明日此时,我会让你看到那份遗物——你母亲临终前写的信。” 沈明澜缓缓点头,像是彻底屈服。 萧砚满意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好好休息。等你醒来,便是新生。” 门扉轻启,又合上。 脚步声渐远。 厅内只剩烛火噼啪作响。 沈明澜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就在寂静蔓延的刹那,他右手突然抬起,食指在地面划出一道细微痕迹——是《岭南异物志》中记载的“蛊母分化图谱”起始符。 紧接着,腰间玉佩骤然升温,一道微弱金光自识海迸发,直冲心脉。 他闭目,牙关紧咬,全身肌肉绷紧如弓弦。 文气开始逆冲。 第七络处,那团蛰伏的蛊虫核心猛地一震,发出无声尖啸。 沈明澜额头青筋暴起,喉间溢出血沫,可他没有停下。 震荡开始了。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冲击,都像在撕裂自己的经脉。 但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瞬间—— 门外,一阵轮椅碾过石板的声音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