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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诊与偶遇 西流魂街的第七分区在入夏后愈发燥热，破碎的石板路上蒸腾着混杂尘土的热气。文刀跟着虎彻勇音转过街角时，鞋底碾过一块剥落的彩绘瓷砖——那是现世昭和年间的鲤鱼图案，不知被谁小心嵌在墙缝里，瓷片边缘还留着修补的金粉痕迹。他忽然想起原着里浦原喜助总爱收集现世旧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医疗箱上的铜扣，那里藏着他偷偷带来的半块机械手表零件。 “先把折叠床支在老槐树底下。”虎彻勇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四番队副队长利落地掀开帆布包，露出码放整齐的止血符与镇痛剂，“今天来的大多是二区的矿工，外伤和灵脉劳损居多。”文刀点头应声，抬头看见树影里坐着个穿补丁褂子的少年，正用破布条缠着渗血的右臂——那伤口呈不规则撕裂状，像是被虚的爪子扫过。 第一个病例是位咳嗽不止的老妇人，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缠着用野草编的护符。文刀刚触碰到她的脉搏，便皱眉发现灵压在肺部呈蜂窝状紊乱，这是长期吸入矿粉导致的灵脉坏死。“阿婆，您是不是总在黎明前觉得胸口像压着块冰”他放软声音，指尖凝聚出淡蓝色的治愈灵压，顺着膻中穴缓缓渗入，“我给您开三剂清肺散，配合这个呼吸法——”他托起老人的手，在掌心画了个简化的鬼道阵，“每天卯时对着东方吸气，能帮您排出肺里的浊气。”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泪光：“您和我那当清扫夫的儿子同年...他上个月被倒塌的矿车砸断了腿——”话未说完，街角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孩子抬着个面色青紫的汉子跑来，他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肩头还嵌着半截生锈的铁钉。 “是塌方时被木梁砸的！”为首的男孩满脸泪痕，“阿叔说疼得动不了！”文刀立刻冲过去，先摸出镇痛符按在汉子颈侧，指尖同时探入他的灵脉。当触到肩部错位的锁骨时，他瞳孔微缩——除了外伤，这人的灵压回路竟像被人用利刃划过般断裂成三截，这种伤势在正规医院都需要三天以上的持续治疗。 “勇音姐，麻烦准备生理盐水和凝血剂。”文刀解开医疗箱，取出从现世改良的灵压稳定仪，“我需要先修复他的灵脉，否则接骨后可能会半身麻痹。”虎彻勇音递来器械时，目光在他手上的仪器上多停留了半秒——那是用朽木家赞助的贵金属框架，搭配他自己刻的简化鬼道阵，此刻正发出细碎的蜂鸣，将紊乱的灵压慢慢捋顺。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当汉子发出第一声虚弱的呻吟时，围观的居民中响起低低的惊叹。文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抬头正撞见一双藏在圆框镜片后的眼睛——浦原喜助不知何时蹲在三米外的矮墙上，草帽歪戴在脑后，手里转着枚会反光的玻璃珠，正是现世孩童玩的弹珠。 “漂亮的灵压编织手法。”浦原突然开口，指尖一弹，玻璃珠化作萤火虫般的光点，绕着文刀的医疗箱飞了三圈，“把破道之四‘白雷’的压缩原理用在修复灵脉上...你是四番队新调来的” 文刀心跳漏了半拍。他早该想到，以浦原的敏锐，不可能错过刚才的特殊治疗。但此刻对方语气里只有纯粹的好奇，没有原着中面对陌生人时的疏离。“我是随队见习的文刀。”他故意用了原着中未出现过的姓氏，“浦原先生在二番队负责隐秘机动，对医疗鬼道也有研究” 浦原跳下来，草帽上的飘带扫过文刀的肩头：“上个月看见夜一小姐用瞬步时扭伤脚踝，就琢磨着能不能把体术的灵压控制原理嫁接到治疗上——”他忽然凑近，镜片几乎贴上文刀的脸，“不过你刚才用的稳定仪，框架材料是...瀞灵廷的抗咒金属还有这刻度，怎么像现世的钟表盘” 文刀后背绷紧，却故意露出困惑的神情：“是在流魂街捡的废铁，看着结实就用上了。”他指向浦原手中的玻璃珠，“倒是您，能把光系鬼道凝成固定形态，还让光点自主绕圈，这控制精度比教科书上的‘赤烟遁’高明多了。” 这句半真半假的夸赞让浦原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虎彻勇音的呼唤却从帐篷那边传来：“文刀，三区的孩子们到了！”原来是附近孤儿院的二十多个孩子，排着队等着检查营养不良和外伤。文刀朝浦原歉意一笑，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响动——回头只见浦原正蹲在最矮小的女孩面前，掌心躺着五颗颜色各异的糖果，每颗都在表面浮着极淡的灵压微光。 “张开嘴，小桃子。”浦原晃了晃粉色糖果，“吃下去就能梦见和兔子玩哦。”女孩犹豫着舔了舔，突然眼睛瞪圆：“是草莓味！叔叔会变魔法！”其他孩子立刻围上来，文刀注意到浦原分给每个孩子的糖果颜色不同，灵压波动也各有差异——粉色的带着治愈能量，蓝色的能暂时缓解疲劳，分明是用鬼道改良过的功能性糖果。 整个下午，文刀在诊疗与观察之间来回切换。他发现浦原哄孩子时会根据对方的伤势悄悄注入微量灵压，比如给咳嗽的男孩的糖果里藏着镇咳的白雷残韵，给跛脚女孩的则混着促进骨骼生长的碎蜂振翅频率。这些细节让他愈发确定，眼前的二番队三席早已在暗中实践着术式民用化，只是尚未形成系统理论。 暮色四合时，最后一位患者——上午那位断骨的汉子——在邻居的搀扶下离开。文刀收拾器械时，发现浦原正坐在老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复杂的灵压回路图，旁边堆着七颗吃剩的糖果纸，每颗都对应着不同的治疗术式。 “文刀小哥。”浦原突然抬头，镜片在夕照中泛着金光，“你说，如果把鬼道的‘破’与‘缚’两种属性融合，能不能做出既止血又镇痛的复合符箓就像你上午给老妇人画的呼吸阵，但更...嗯，更自动化。” 文刀心中一喜，这正是他准备好的话题。他蹲下来，用止血钳在图上点了点：“关键在于咒文的平衡。破道追求破坏效率，缚道讲究稳定持久，若在第三段咒文加入‘蝉鸣’的谐音——”他忽然意识到现世语言中的“蝉鸣”在尸魂界并无对应，立刻改口，“用‘清露’的意象如何就像卯之花队长，让灵压像露水般渗透伤口。” 浦原的眼睛亮得像夜明珠，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十几枚未完成的符箓：“试试这个！我在现世捡的火柴盒，涂了层瀞灵廷的磷粉，你看——”他划燃一枚符箓，火苗竟呈现出治愈灵压的天蓝色，“本来想做便携式消毒火，结果总烧到自己眉毛。” 两人就着火光讨论了半个时辰，直到虎彻勇音过来催促收拾帐篷。浦原往文刀手里塞了颗没画完的齿轮状金属片：“明天我轮休，去东流魂街淘现世旧物，你要不要——”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孩子的惊叫，原来是最小的男孩被野狗吓到，摔进了排水沟。 浦原立刻跳起来冲过去，文刀紧随其后。借着他指尖的发光糖果，他们发现男孩膝盖蹭掉了大块皮，正在抽抽搭搭地哭。浦原刚要哄，文刀却抢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试试这个，现世的薄荷软膏，涂上去凉凉的，就像被风亲了一口。”他故意在开盖时让瓶子发出“啵”的轻响，果然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 “真的不疼吗”男孩盯着乳白色的膏体，浦原趁机在旁边变出只发光的蝴蝶，停在文刀手背上：“你看，蝴蝶医生都来检查啦。”当清凉的药膏渗进伤口，男孩破涕为笑，浦原却盯着瓶子标签上的现世文字，若有所思。 夜里，文刀躺在旅店硬板床，借着煤油灯的光在笔记本上记录：“浦原对现世物品的兴趣远超预期，改良版镇痛膏成功引起注意。明日需准备：1. 机械怀表零件（展示齿轮原理）；2. 儿童绘本《伊索寓言》（利用故事隐喻术式改良）；3. 最重要——”他停顿片刻，写下，“避免提及未来，用‘在流魂街捡垃圾时见过类似装置’作为所有创意的来源。”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文刀摸出白天浦原给的金属片，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喜助”二字——那是他趁讨论时偷偷刻的。作为穿越者，他清楚这个名字未来会响彻三界，但此刻，金属片在掌心发烫，像块刚出炉的烙铁，烙下的不是命运的印记，而是两个志同道合者初次相遇时，灵魂擦出的细微火花。 他吹灭油灯，黑暗中浮现出浦原白天画的灵压回路图。那些歪扭的线条在脑海中自动重组，渐渐与现世学过的物理公式重叠。或许，从明天的东流魂街旧货摊开始，从共同改良那枚总烧眉毛的消毒火符箓开始，他能真正走进这个男人的世界，不是作为知晓剧本的旁观者，而是作为能与他并肩创造的同伴。 夜风掀起窗纸，带来流魂街特有的混杂着尘土与希望的气息。文刀勾了勾唇角，在睡前最后想：“浦原喜助，你绝对想不到，接下来我要带你看的，是现世蒸汽朋克与尸魂界鬼道的终极浪漫。”而此刻，某个戴着滑稽草帽的男人正在自己的宿舍里，对着那盒薄荷软膏研究到凌晨，镜片后的眸光比星子更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