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马威？孤的营帐，比你的王府更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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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如刀，卷起官道上的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远方，一座雄城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际下若隐若现，那便是大明朝的北方门户——北平。 庞大的车队，在距离城门尚有十里之地，缓缓停下。 没有想象中的旌旗招展，没有百官出迎的盛大场面。 官道上，只有寥寥数十骑，孤零零地立在风中。 为首一人，身穿亲王常服，面容刚毅，正是燕王朱棣。他的身后，仅跟着王府长史和几名亲兵护卫，连一套像样的仪仗都没有。 寒酸。 刻意的寒酸。 车厢内，蓝玉那张写满桀骜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殿下！这朱棣是什么意思您以监国太子之尊巡边，他竟敢如此怠慢！” “连个屁都不放一个，这是在给您下马威！” 相比于蓝玉的暴怒，车内的朱标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笑，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依旧翻看着手中的舆论图。 “急什么。” “戏，才刚刚开场。” 朱棣在马上等了许久，才看到那辆奢华马车的车帘被缓缓掀开。 朱标的身影，出现在车前。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金龙常服，面容平静，那双幽深的眸子扫过来，仿佛能看透人心。 朱棣心中莫名一紧，但还是催马上前，在马背上拱了拱手，声音“洪亮”而“焦急”。 “臣弟朱棣，参见太子殿下！” “边关军情紧急，鞑靼日夜袭扰，臣弟实在无暇铺张，只能在此简迎，还望殿下恕罪！” 他刻意将“军情紧急”四个字咬得极重，试图将这无礼之举，包装成自己心系国事的忠臣形象。 然而，朱标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戏子。 “四弟辛苦了。” 朱标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喜怒。 “既然军情紧急，那便一切从简，不必拘泥于俗礼。” 他走下马车，目光越过朱棣，望向那座雄伟的北平城。 朱棣心中暗暗冷笑，以为朱标这是服软了。 他立刻接口道：“殿下体恤，臣弟感激不尽！只是……北平连年征战，府库空虚，物资紧张。为殿下准备的驿馆，也颇为简陋，怕是委屈殿下了。” 他再次强调“物资紧张”，就是为了后面哭穷要钱做铺垫。 “无妨。”朱标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孤与将士们，风餐露宿惯了。” 一行人，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向着北平城而去。 所谓的“驿馆”，与其说是驿馆，不如说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大宅。 院墙破败，蛛网遍结，寒风从四面八方的破洞里倒灌进来，吹得人骨头发凉。 房间里更是简陋到了极点，桌椅蒙尘，床板僵硬，甚至连一盆取暖的炭火都没有。 朱棣身后的王府长史，适时地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殿下，您看……这北平实在太苦了，连给您取暖的上好银炭都凑不出来，将士们的苦楚，可想而知啊……” 这图穷匕见的话，让蓝玉等人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然而，朱标却笑了。 他环视了一圈这破败的院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不错。” “此地清净，孤很喜欢。” 朱棣和他的心腹们都愣住了。 喜欢 这等猪狗不如的居所，他竟然说喜欢 就在他们以为太子要捏着鼻子认下这桩羞辱时，朱标转过身，对着身后神机营的方阵，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命令。 “传孤之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神机营，不必入住了。” “以此驿馆为中心，向外扩展五百步，就地扎营！” “一个时辰内，孤要看到一座全新的营地，拔地而起！” “升孤的东宫龙旗！” 命令下达，那一千名如雕塑般沉默的神机营士兵，瞬间动了！ 他们没有丝毫的混乱，以十人为一队，动作整齐划一，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只听“咔咔”声响，一顶顶制式统一的牛皮营帐，如同雨后春笋般被搭建起来。 士兵们从辎重车上搬下一个个奇特的铁箱，从中取出折叠的行军床、桌椅，甚至还有一个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小巧炉具。 他们将一种指甲盖大小的“圣石晶片”放入炉具凹槽，轻轻一按。 嗡—— 没有烟火，没有声响，那炉具表面瞬间变得通红，一股股暖流向四周散发开来，驱散了刺骨的寒风。 神机营的士兵们，在驿馆外围，迅速构建起一道由鹿角、铁丝网组成的防线，火铳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轮流值守，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夜幕，悄然降临。 整个北平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 唯有城外，那座由神机营搭建的临时营地，却是灯火通明！ 数百个圣石炉具散发着光和热，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温暖如春。 一面巨大的，绣着五爪金龙的东宫旗帜，在营地中央高高升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那金色的龙纹，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俯瞰着整座沉睡的北平城。 城墙之上。 朱棣一身甲胄，顶着寒风，死死地盯着城外那片不夜的营地。 他原本想用一个破旧的驿馆，来羞辱太子，来彰显北平的“穷苦”。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人家直接在你的城下，建了一座比你的王府还要气派、还要温暖、还要明亮的移动堡垒！ 这哪里是下马威 这分明是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朱棣的脸上！ 他营造的一切“穷苦”氛围，在这片灯火通明的营地面前，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朱棣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铁灰。 他握着城垛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嘎嘎作响。 而在那温暖如春的营地中帐内，朱标正悠闲地品着热茶。 蒋瓛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殿下，燕王府这些年私设钱庄，倒卖军械，侵吞军饷的所有账本，都在这里了。” 朱标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告诉四弟，孤明日，要去视察他奏报里说的，那些‘缺粮少饷、兵士怨声载道’的营地。” “孤，亲自去发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