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就是孤的万世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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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基业。。。。。” 蒋瓛站在朱标身后，嘴里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敬畏。他实在想不明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除了平定叛乱和安抚灾民，还能有什么，配得上“万世基业”这四个字 朱标没有回头，只是将那份已经化为灰烬的供词拍了拍手，仿佛那上面沾染的，是京城顶级权贵的晦气。 “想知道”他嘴角一勾，“跟孤来。” 说罢，朱标大步流星地走向府衙的后堂。 那里，有一个专门用来存放地图的堪舆图室。 蒋瓛和闻讯赶来的张毅、张康等人连忙跟上，他们都感觉的到，太子殿下即将揭晓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哗啦——！” 随着朱标猛地一扯，一幅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型《关中八百里水利兴修全图》轰然展开！ 地图上，山川河流，沟壑纵横，都被用极其精细的笔触描绘出来。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条用朱砂红笔重重勾勒出的干涸河道，旁边标注着两个尘封已久的名字——郑国渠！白公渠！ 那是自大秦、强汉以来，就一直滋养着这片八百里秦川的生命血脉！只是历经了数百年的战乱与荒废，早已淤塞不堪，名存实亡。 朱标的手指，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落在那两条血红色的线条上，声音不大，却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就是孤的万世基业！”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单纯地发放粮食，不过是扬汤止沸！孤要做的，是釜底抽薪！孤要让这片土地，永远不再受干旱之苦！孤要让这八百里秦川，成为我大明最稳固，最丰饶的粮仓！” “从今日起，孤要在陕西全境，推行‘以工代赈’！重修两渠，加固渭水！”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迅速传遍了整个陕西大地！ 太子殿下要在全省范围内，召集所有能动弹的灾民，重修郑国渠和白公渠，还要加固渭水大堤！ 每一处州府县城的告示墙前，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告示上的内容，用最通俗，最直白的话写着： “但凡是个人，只要你还有一口气，能扛得动锄头，就都来给老子干活！活干一天，就给你发一天的‘工分粮’！你一个人干，发的粮食就够你一个人吃饱！你拖家带口地干，发的粮食就够你们全家吃撑！多劳多得，上不封顶！” 这几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灾民心中那名为“绝望”的阴霾！ 这不是施舍！ 这不是嗟来之食！ 这是太子殿下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用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站着挣饭吃，重建家园的机会和尊严！ 整个陕西，彻底疯了！彻底沸腾了！！！ “老天爷开眼了！太子爷这是要给咱们续命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看着告示，哭得像个孩子。 “还他娘的等什么伸手要饭吃的腰杆子都软了，自己干活挣来的粮食，吃着才香！才硬气！”一个壮汉抹了把脸，转身就往报名处跑。 “走走走！赶紧的！去晚了怕是连个挖土的活都抢不到了！” 各地的报名处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那些原本因为饥饿而麻木空洞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熊熊烈火！ 短短几天时间，踊跃报名，自愿加入修渠大军的灾民，就超过了十万之众！形成了一股建设家园的滔天洪流！ 然而，计划的宏大，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府衙的议事厅里，新上任的布政使司和几个地方官员，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死了爹妈一样。 “殿下，三思啊！数十万民工聚集在一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光是每天的吃喝拉撒，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人一多，手就杂，万一哪里出了点纰漏，极易引发大规模的骚乱啊！”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官僚颤巍巍地站出来，痛心疾首地说道。 “是啊殿下，”另一个胖的跟球一样的官员也赶紧附和，“而且这工程款项和粮食发放，数目巨大，经手的人一多，这上下其手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难保。。。。。。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 他们这些老油条，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超级工程，在历史上，往往就是滋生贪腐和民变的温床！ 朱标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谏言”，既不赞同，也不反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议事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后，朱标才缓缓抬起眼皮，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官员的头上。 “诸位的担忧，孤都明白。你们想得到的，孤早就想到了。你们想不到的，孤也替你们想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手。 “哐当”一声，几名身穿东宫服饰的文书官，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走了进来。 牌匾上，用纯金镶嵌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骇人大字——大明东宫驻陕西赈灾总署！ “从今日起，由东宫调派的所有专职人员，正式成立‘东宫赈灾署’，全权负责本次水利兴修的一切事宜！” 朱标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缓缓地从在场每一个官员的脸上刮过。 “所有工程款项！所有粮食发放！绕开你们所有地方官府，全部由赈灾署垂直管理！发到每一个民工的手里！谁想伸手，孤就先剁了他的手！” 这番话，如同一颗真正的惊雷，在所有官员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们全都傻了！ 绕开地方官府垂直管理 这。。。。。。这他妈的不是把我们所有人的手，都给绑起来了吗！一文钱都别想捞着了！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朱标的第二个命令，更是让他们从头皮一直凉到了脚后跟！ “所有工段的管理者，由神机营的中下级军官担任！所有民工，一体按军法治理！但有聚众斗殴者、无故偷懒者、煽动闹事者——” 朱标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杀无赦！！” 用军法治理民工！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一下，所有人都彻底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要用最铁血，最霸道的手段，来确保这项万世基业的顺利完成！ 谁敢伸手，谁敢捣乱，迎来的，将不再是官场上的扯皮，而是神机营毫不留情的屠刀！ 渭水两岸，很快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气吞山河的巨大工地。 数十万民工在统一的号子声中，挥汗如雨。他们挖土、筑堤、开渠，场面虽然艰苦，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伙食是真他妈的管够，白面馒头随便吃！ 工钱是真他妈的日结，干完活就能领到沉甸甸的粮食！ 没人敢克扣，更没人敢欺压！因为工地上到处都是挎着腰刀，眼神比狼还凶的神机营军官在来回巡逻！ 而最让他们感到震撼和疯狂的，是太子殿下居然亲临工地！ 朱标脱下了那身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太子常服，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粗布短打，亲自卷起裤腿，跳进了泥泞的河道里，和那些民工们一起，扛起了沉重的石块，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背！ 到了饭点，他更是和所有人一样，端着一个大碗，排队去打大锅饭，和民工们坐在一块田埂上，呼啦啦地吃着，没有半点架子！ 这一幕，像是一剂最猛烈的鸡血，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民工的心里！ 连太子殿下都跟咱们一起吃苦，一起流汗，还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 “太子殿下千岁！！！”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喊了起来，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关中平原！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里，工地的临时营帐内。 朱标一边用滚烫的热水烫着磨出了血泡的双脚，一边对身边的张毅和蒋瓛说道：“你们看，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此举名为赈灾，实为立国之本。” “水利修成，关中平原将成我大明最稳固的粮仓；数十万百姓亲手建起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对这片土地，对孤，对大明的忠诚，将比任何城墙都更加牢不可破！” 张毅心悦诚服地深深低下头：“殿下深谋远虑，臣。。。。。。望尘莫及。” 一个月后。 随着最后一车土石被重重夯实，几条主要的引水渠，终于成功贯通！ 开闸放水的那一天，渭水两岸人山人海，万民空巷。 当清澈的渭水，第一次通过崭新的渠道，怒吼着，奔腾着，流进干涸了数年、龟裂得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农田时。 无数百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位在灾年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农，颤抖着抓起一把被河水浸润的黑色泥土，猛地跪倒在地，将脸深深地埋进泥土里，嚎啕大哭！ “活了！活了啊！老天开眼啊！这地终于活过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他的哭声，仿佛点燃了引线。 “扑通！” “扑通！扑通！” 成千上万的百姓，齐刷刷地跪倒在渠边，泪流满面，朝着朱标所在的方向，拼命地磕头，那高呼之声，震天动地！ “太子千岁！太子千岁！！！” 民心，已然归附！大势，已然在我！ 然而，就在陕西大地一片欣欣向荣，万众归心之际。 一名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的骑士，骑着一匹快要口吐白沫的战马，疯了一样冲进了府衙。 他翻身下马，踉跄几步，单膝跪在朱标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根用火漆蜡封的铜管，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 “殿下！北平八百里加急！‘飞鱼’最高等级密报！” 府衙内的喜庆气氛瞬间凝固。 朱标面色一沉，接过铜管，捏碎蜡封，展开那张被汗水浸透的小小纸条。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他地瞳孔猛地一缩。 “燕王府异动，与晋王密使接触频繁。” 朱标缓缓抬起头，看向北方，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老四，你终于，坐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