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幸存者怎么还带拖家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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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的哭泣声微弱、断续，像是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在这充斥着死亡与钢铁回音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揪的脆弱。 卡修斯覆盖符文的面甲瞬间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金色的目镜光芒锐利如刀。在这片被泰伦与混沌先后蹂躏过的地狱深处，一个活着的孩子这比一头破城兽更令人难以置信，也更让人警惕。 技术神甫腰间的仪器屏幕疯狂闪烁，试图分析声源。“生命信号……单一，微弱，符合幼年人类特征……但周围环境读数极不稳定，有能量残留干扰！” 李默刚刚稳固的金丹微微旋转，魂力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去，远比筑基期时更加敏锐、范围更广。他“看”到了。在前方大约五十米处，一个半坍塌的管道维修间里，一个瘦小的、蜷缩在角落里的生命光团，正散发着浓郁的恐惧与无助。而在那孩子身边，还散落着几个早已熄灭、冰冷的光点——那是成年人的尸体，从姿态上看，似乎在最后时刻仍试图保护着什么。 没有混沌的污秽，没有泰伦的冰冷，只有纯粹的人类恐惧与悲伤。 「真有个孩子」李默也感到意外。这战舰都毁了多少年了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靠喝冷凝水吃……他不敢想下去。魂力扫过那几具成人尸体，没有发现灵魂碎片残留，或许早已在漫长岁月中自然消散，或许被之前的混沌卵彻底吞噬了。 “保持戒备，缓慢接近。”卡修斯的声音低沉，他示意技术神甫和机仆留在原地，自己则提着巨剑，迈着沉稳而无声的步伐，率先向那个维修间靠近。灵能的光辉在他体表流转，既是防护，也是探查。 李默操控着如今灵活了许多的尸体，默默跟在卡修斯侧后方。金丹期的魂力让他对这副“躯壳”的掌控力大大增强，脚步声几乎和卡修斯一样轻不可闻。他手中那彻底报废的激光枪已经被他随手扔掉，空着的双手手指微微蜷缩，魂力在指尖流转，随时可以发动比之前强横数倍的能量冲击——或者吞噬。 哭泣声在他们靠近时陡然停止，变成了极力压抑的、恐惧的抽气声。 卡修斯在维修间的破口处停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收敛了周身过于耀眼的灵光，用尽可能平缓的声音开口：“孩子，我们是帝皇的战士。安全了。” 维修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李默的魂力感知到，那孩子的生命光团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要缩成一个点。他心中叹了口气，操控着尸体，缓缓蹲下身，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空洞的眼眶“望”向那片黑暗的角落，一股温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魂力波动，如同春风般悄无声息地拂过那片区域。 这不是法术，只是金丹期魂力自然而然对外界微弱情绪的共鸣与影响。 角落里的颤抖似乎减轻了一丝。 片刻后，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大的、盈满泪水的眼睛，从一堆破损的管线后怯生生地探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头发枯黄，脸颊凹陷，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沾满油污的船员制服，更显得她瘦骨嶙峋。 她先是看到了如同金色神只般的卡修斯，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但更多的还是恐惧。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蹲在地上、穿着星界军军服、眼眶空洞却似乎并无恶意的李默身上。 也许是因为李默此刻收敛了所有气息，也许是因为那具尸体经过“圣化”后莫名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气质，又或许仅仅是孩子直觉的选择，她颤抖着，一点点从藏身处爬了出来。 “爸……爸爸……”她带着哭腔，声音细若蚊蚋，却不是对着卡修斯或李默，而是扑向了倒在门口附近的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船员尸体，紧紧抱住了那具骸骨的手臂。 卡修斯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覆盖面甲的脸庞看不出表情，但他周身凌厉的气息似乎柔和了一丝。即使是阿斯塔特修会的不朽战士，也并非完全泯灭了人性。 技术神甫此时也小心翼翼地靠近，机械义眼扫描着小女孩和那几具骸骨。“生命体征虚弱，严重营养不良，有轻微脱水迹象……从骨骼姿势判断，这些成年人在最后时刻试图用身体阻挡入口……” 李默蹲在原地，看着小女孩紧紧抱着父亲骸骨的样子，魂体深处那属于现代人的部分被轻轻触动。这该死的世道。他注意到小女孩怀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露出一角金属光泽。 就在这时，卡修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他手中的巨剑再次嗡鸣起来！ “有东西在靠近……很多……速度很快！”技术神甫的仪器再次发出警报，这次的频率更加急促！ 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朝着她感觉最“安全”的方向——也就是蹲着的李默身后躲去，小手甚至抓住了他那件破旧军服的衣角。 李默：“……” 「喂喂，小妹妹，你找错保护伞了啊！我看起来比那个金闪闪的家伙更可靠吗虽然我现在确实强了点……」他内心吐槽，但尸体依旧维持着蹲踞的姿势，没有动弹。魂力感知却已如同雷达般全力张开，锁定了从通道两侧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密密麻麻的冰冷生命信号！ 是泰伦虫族！大量的刀虫和枪虫！它们显然是被之前的战斗动静，或者混沌卵死亡时爆发的能量吸引过来的！ 卡修斯一步踏前，将维修间入口和李默他们护在身后，巨剑遥指汹涌而来的虫潮，声音如同坚冰撞击： “准备迎敌！” “为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