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阴山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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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十月廿一，青石原的血腥尚未散尽，阴山隘口那座由一万五千颗鲜卑首级垒成的巨大京观，在初冬的寒风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三万七千汉军将士在短暂休整、舔舐伤口后，深青色的军服与深褐色的皮札甲上犹带血污，眼中却燃烧着更炽烈的战意。王康立于京观之下，玄赤披风在朔风中狂舞如焰，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阴山以北那片广袤而未知的草原。 “鲜卑贼虏，寇我疆土，杀我将士！此仇此恨，岂能因一胜而止”王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传入每一个将士耳中，“素利授首，然其部落根基犹存！若不犁庭扫穴，重创其根本，待其舔舐伤口，必卷土重来！届时，青石原的血，将白流！河套的安宁，将永无宁日！” 他猛地抽出横刀，刀锋直指阴山隘口以北的苍茫：“传令三军！休整一日，饱食秣马！辅兵营吕岱！” “末将在！”吕岱肃然出列。 “着你统辅兵营，押解三万鲜卑俘虏、缴获牛羊辎重，并重伤将士，即刻启程返回兴庆！此役所获，乃全军血战所得，不容有失！” “末将领命！必保人畜辎重安然返城！”吕岱抱拳，深知此任关乎大军根基。 王康的目光扫过战意昂扬的主力诸将：“高顺、于禁、徐晃、王固、赵云、张合、典韦！” “末将在！”七将齐声应诺，声震山谷。 “尔等率本部战兵四营、骁骑营、游骑营、虎卫营，合三万精锐！携带十日干粮（肉干、炒粟），轻装简从！一人双马（步卒乘驮马行军），只携随身兵刃、三日箭矢！目标——阴山以北，素利老巢！荡平其部，焚其穹庐，掠其牲畜，绝其根本！使其东部鲜卑，十年不敢南顾！” 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塞外寒风的凛冽：“进兵方略：” “赵云、张合！” “末将在！” “着你二人统骁骑、游骑两营一万精骑（一人双马），为全军先锋！一人双马，不惜马力！直扑素利王庭所在‘狼居水’（今克鲁伦河上游）！遇小部落，可驱散或迫降；遇大部落，以骑射袭扰迟滞，待我步军主力抵达，合力围歼！务必抢占水草丰美之地，截断其北遁之路！” “诺！末将领命！”赵云、张合眼中精光爆射，此乃千里奔袭、摧敌腹心之重任！ “高顺、于禁、徐晃、王固！” “末将在！” “尔等四营两万步卒，虽乘马行军，然临战仍为步战之魂！紧随骑兵之后，稳扎稳打！凡骑兵袭扰迟滞之部落，步军抵达后，即刻合围清剿！方略如铁：凡遇抵抗，老弱病残，尽屠之！青壮男子，尽掠为奴！女子及健壮孩童，尽数携走！牛羊驼马，寸缕不留！焚其穹庐，毁其草场！务使其部，化为白地！” 四将轰然抱拳：“末将领命！必使胡虏巢穴，鸡犬不留！” “典韦！虎卫！” “在！” “随本将帅旗！居中策应，专司击破顽抗之敌酋！” “吼！早该如此！”典韦双戟互击，声若雷霆。 “全军只休整一日！明日拂晓，拔营北上，越阴山！此战，非为守土，乃为诛绝后患！要让鲜卑人的血，染红狼居水！要让草原上的牧歌，永世传唱汉家军威！诸君，可敢随本将，深入不毛，犁庭扫穴” “愿随将军！犁庭扫穴！诛绝胡虏——！！！”山呼海啸般的怒吼直冲阴山云霄，三万将士的杀气，凝成实质，让凛冽的寒风亦为之避让！ --- 翌日拂晓，阴山隘口。巨大的京观在晨曦中投下森然黑影。三万精锐已列队完毕。深青色的军服肃杀，深褐色的皮甲泛着冷光。步卒们检查着驮马的鞍鞯，将成袋的肉干炒粟捆扎结实。骁骑营、游骑营的将士默默整理着弓弦箭囊，给战马喂下最后一把精料。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铁锈、草料和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息。 王康跨坐黑风马，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最后望了一眼南方兴庆的方向，随即猛地拔出横刀，刀锋直指北方苍茫的草原：“三军听令！越阴山！荡北寇！开拔——！” 呜——！呜——！ 苍劲的号角撕裂黎明！战鼓擂响，声震山谷！ “汉军威武——！” “万胜！万胜！万胜——！！！”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钢铁洪流轰然启动！赵云、张合亲率一万精骑先锋，一人双马，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出隘口，蹄声如雷，卷起漫天烟尘，直扑阴山以北的辽阔草原！紧随其后，高顺、于禁、徐晃、王固统两万步卒，虽乘驮马，然队列严整，深青色的洪流滚滚向前。王康玄赤帅旗居中，典韦虎卫营铁塔般拱卫左右。三万大军，携带着十日之粮与冲天的杀气，毅然决然地越过阴山京观，扑向那片素利经营多年、此刻却因大人战死而陷入恐慌与混乱的鲜卑腹地！ 阴山以北的寒风，裹挟着草原的枯草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场更为残酷、更为彻底的扫荡风暴，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