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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正月初一，兴庆城。新年的初阳刺破塞外凛冽的晨雾，洒在巍峨的城堞与覆雪的街巷上。度辽将军府正堂内，炭火熊熊，驱散着深冬的寒意，却压不住堂中庄严肃穆的气氛。王康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身着玄色锦袍，外罩猩红大氅，目光沉静如渊。堂下，程昱、陈宫、刘劭（五原太守）、枣祗（五原屯田校尉）、王祢（朔方屯田校尉）等文佐，高顺、于禁、赵云、张合、徐晃、王固、典韦、吕岱、彭脱等武将，及诸曹掾、监正，依文武班次，肃然列立。新年伊始，关乎河套双郡（朔方、五原）二十县命脉的元朔朝议，就此开启。 程昱作为文官之首，率先出列，手持厚厚卷册，声音洪亮沉稳： 禀将军！值此元朔，昱总揽双郡政要，谨陈如下： “一、疆土城防：” “朔方十县（兴庆、朔方、修都、呼道、广牧、渠搜、三封、窳浑、沃野、临河）、五原十县（九原、西安阳、稒阳、成宜、临沃、河阴、宜梁、武都、曼柏），凡二十城，城垣皆已合龙！工曹掾马钧督率苦役营十四万七千口，辅以匠作营，依将军令，尽数达一丈五尺夯土包砖之基！瓮城、马面、角楼、深壕齐备，戍卒可依！去岁风雪虽烈，然新城屹立，胡马难越！” “二、户籍民情（截止腊月底）：” “朔方郡：” “汉民：一万七千三百户，七万八千口。” “归化屯胡民（含妇孺）：四万二千口。” “五原郡：” “汉民：九千八百户，四万三千口（含新解救安置）。” “归化屯胡民：三万五千口。” “两郡合计：汉民十二万一千口，归化胡民七万七千口，总口十九万八千！较去岁春，增口逾六万！流民来归之势未减，户曹梁习正加紧编户授田。” “苦役营：丁壮十四万七千口（鲜卑、休屠、杂胡俘），分置双郡筑城、开矿、屯田重役。彭脱校尉严加管束，冬月虽有冻馁，然无大乱。” “三、仓廪钱粮：” “存粮：粟米三十八万石，麦豆十二万石，肉干五万斤。去岁两郡屯田并抄掠所获，足支军民至新粮入仓，兼有盈余！” “屯田岁入：朔方屯田军王祢部，垦田八万顷，岁入粟米三十二万石！五原屯田军枣祗部，垦田七万顷，岁入粟米二十八万石！皆远超预期！” “府库资金：铜钱四千二百万，金八百饼（折八千万钱），银及珠宝细软折二千三百万，总计一亿四千五百万钱！盐铁之利、市税、抄掠贡献巨矣！” 程昱言毕退下，兵曹掾赵俨出列，甲叶轻响： “兵曹禀：” “战兵四营（陷阵、中垒、虎贲、靖武）满编两万，皆配马（驮马为主），成骑马锐士！骁骑营（赵云）精骑五千，人披皮札甲嵌镜，马覆半甲。游骑营（张合）轻骑五千，人披皮札甲嵌镜。虎卫营（典韦）铁骑二百，人马铁札重甲。辅兵营（吕岱）一万五千。朔方、五原屯田军各一万，分守二十县。全军战辅合计：五万七千二百人！兵员名籍、功过、抚恤皆录档无差。” 牧曹掾温恢、马监令韩暨联袂出列： “牧曹、马监禀：” “官营牧场得阴山扫掠巨畜，今有牛：十五万三千头（含犊）；羊：一百一十八万七千只；骆驼：二千四百峰。设大牧场七处，畜疫得控，繁衍有序。” “马政：官营马场存栏：肩高四尺二寸以上良驹（战马、种马）一万二千匹！河西、河曲良种杂交，驹成活率七成！各军配属驽马、驮马：五万一千匹！马监新辟草场三处，冬储草料充足。” 矿监令裴潜、盐监令贾逵出列： “矿监禀：” “阴山新矿脉月供铁料：三万斤！连前矿，月供铁料总计五万斤！铜矿一处，月采铜八千斤，铸钱堪用。” “盐监禀：” “五原沃野、朔方沃野盐池，新法晒煮并行，月出盐：一万五千石！官盐专卖，利厚民安，去岁盐利折钱一千二百万！” 军器监监正郑浑出列，声若洪钟： “军器监禀：” “去岁全力运转，月产铁札甲：三百副！现存库铁札甲：四千二百副！月产皮札甲嵌镜：一千二百百副！现存库皮札甲：八千副！月产三棱矛头：三千枚！强弓：二百张！蹶张弩：一百把！破甲箭簇：八万支！箭矢库存：七十万支！” “虎卫营铁甲已齐！骁骑营皮甲齐备！陷阵、中垒、靖武三营主战部曲铁甲换装近半！余部及虎贲营皆配皮甲！强弩、箭矢足支大战！” 医监令张仲景出列，神色庄重： “医监禀：” “官营医署设于二十县城及大营，坐馆医工：一百八十人。去岁防治冻疮、伤寒，活人无算，大疫未兴！刊行《伤寒杂病论》节要，颁于各署。收治军民，薄取资费，贫者免之，去岁活民逾万。” 崇文馆祭酒程昱再次出列（兼领）： “崇文馆禀：” “二十县皆设蒙学，十至十四岁童子免费入学，现有生员：八千六百人！馆中高阶班，授经史、律令、术算，现有学子：三百二十人！新刊《急就篇》《九章算术》千部，颁行郡县。教化渐开，文风初肇。” 讲武堂轮值教官赵云出列： “讲武堂禀：” “去岁由末将及高顺、于禁、徐晃诸将轮值授艺。现有少年学员（十至十四岁）：五百八十人，多为军烈遗孤及良家子。授基础武艺、战阵常识、骑射刀矛。春后拟增沙盘推演、斥候技艺。” 理番院院正田豫出列： “理番院禀：” “归化屯七万七千口，设屯长、通译，授汉话农耕。立《归化律》，胡汉纠纷，依律裁处。去岁化解摩擦千余起，归化屯渐稳，逃逸日少。今有千余胡户请改汉姓，自愿编户。” 招贤馆主事陈宫出列： “招贤馆禀：” “黄金台招贤令广布北疆，去岁至今，投效贤才计二百三十七人！通水利、匠作、刑名、医卜者众。经考校，百五十人已分补诸曹、县衙、工坊，馆中常备客房百间，四方士子络绎不绝。” 户曹掾梁习、仓曹掾杜畿、金曹掾卫觊、法曹掾苏则、工曹掾马钧等六曹掾史依次出列，扼要陈情： “户曹：二十县丁口田亩籍册齐备，新垦荒地授田无讼。” “仓曹：府库收支‘四柱清册’日清月结，廪禄发放无差。” “金曹：互市税收、商队管理、钱货流通新章卓有成效，府库充盈。” “法曹：颁《朔五律》于州县，设‘申明亭’讲法，狱讼清明。” “工曹：除筑城外，新修主干渠三条，溉田万顷。马钧‘翻车’（龙骨水车）试制成功，开春即广布河套。” 最后，朔方屯田校尉王祢、五原屯田校尉枣祢出列： 屯田军禀： “朔方屯田军一万，戍十城，垦田八万顷，岁入三十二万石！秋操演武，堪为后备！” “五原屯田军一万，戍十城，垦田七万顷，岁入二十八万石！农闲演武，城防无虞！” 堂内寂然，唯有炭火爆裂声。王康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堂下每一张或沉稳、或激昂的面孔，最终落在那幅巨大的朔方、五原、云中舆图上。二十座新城屹立，十九万八千军民归心，府库充盈，甲兵精利，六曹诸监运转如轮，文教武备根基初成。去岁血火涤荡，终换来今朝根基雄浑。 “诸君辛劳，河套得此新天！”王康声音沉凝而有力，“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云中未复，定襄未平，河西休屠残孽未清，阴山以北鲜卑痛入骨髓！此非马放南山之时！” 他手指重重戳在舆图云中郡位置：“今岁元朔，当砺剑秣马！春耕之后，夏粮入仓之日，便是大军西指云中，北定定襄之时！本将要这河套四郡，尽归玄赤！诸君，可愿再随本将，拓土开疆，立不世之功” “愿随将军！拓土开疆！万胜！万胜！万胜——！！！”文臣激昂，武将怒吼，声浪如潮，震得梁宇簌簌，直欲掀翻将军府顶！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窗棂，照亮了堂中弥漫的冲天豪气与铁血锋芒。河套的根基已成，而奋武军的征途，正迈向更辽阔的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