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北方寒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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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神洲，北方，凛霜城。 此地与温暖湿润的南陲黑水城截然不同。 天空总是铅云低垂，呼啸的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巨大的城池以深灰色的寒铁岩垒砌，巍峨耸立，建筑风格粗犷而坚固，屋檐下挂满长长的冰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冷冽，以及淡淡的、属于北方特有妖兽，雪狼的腥膻气息。 凛霜城是北方人族抵御蛮族和严寒的重要堡垒，也是通往极北冰原和诸多雪域秘境的交通枢纽。 这里民风彪悍，修士多以修炼冰、风属性功法为主，气息普遍带着一股子冻彻骨髓的寒意。 此刻，城中一家名为“暖炉”的酒馆内，人声鼎沸。 酒馆是北境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兼营住宿，提供烈酒和热食的场所。 外面天寒地冻，馆内却因燃烧着特殊炎石的巨大火炉而温暖如春，混合着麦酒、烤肉和汗液的气味。 在酒馆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身形精干，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褐色皮袄，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半张线条冷硬的脸和紧抿的薄唇。 他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未动的烈酒，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正是元青。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酒馆内形形色色的客人，大声划拳的佣兵、低声交换情报的商人、独坐角落擦拭兵器的独行客…… 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在过滤着每一句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冰魄谷那边前几天又出事了。一队采药的，连人带雪橇犬，全没了踪影！就找到几块冻硬的碎布。” “啧，那鬼地方邪门得很。都说谷底有上古寒煞，尊者境下去都够呛。” “不过……听说有人在谷外边缘捡到过千年雪莲子，那可是能淬炼神魂的好东西。” “得了吧，有命捡也得有命花，最近北边‘苍狼部落’的蛮子活动也频繁了，还是少往那边凑热闹……” 元青默默听着，指尖在粗糙的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将这些零碎的信息与脑海中已有的地图和情报相互印证。 冰魄谷，环境极端，险地频发，但往往此类绝地，才有可能孕育出像“生生造化果”那样的天地圣药。 这是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 这时，酒馆门帘被掀开，一股寒气涌入。 一个穿着臃肿白色裘皮、脸蛋冻得通红、眼睛却异常灵动清澈的女子钻了进来，她怀里还抱着几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像是刚采购归来。 正是流萤。 她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大厅，目光在元青所在的角落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向柜台。 用清脆的北境方言跟胖掌柜熟络地打着招呼，顺便又要了一壶烫好的烈酒和一盘烤肉。 片刻后，流萤端着酒肉，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元青对面的位置坐下。 “师兄，这凛霜城的冰焰烧可真够劲！尝尝” 流萤笑嘻嘻地将那壶烫好的酒推过去，声音不高，却巧妙地利用周围嘈杂的环境掩盖了交谈内容。 元青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碰酒，只是低声道：“有收获” 流萤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兴奋： “城东百草堂的老药师嘴很严，但我用你教的方法，旁敲侧击，加上一点点……嗯，灵蝶引梦的小技巧，总算套出点东西。” 她顿了顿，继续道：“老药师说，大概三十年前，曾有一支来自中州的大商队，在穿越葬雪古道时遭遇雪崩，几乎全军覆没。” “但有几个幸存者被救回后，曾提到在雪崩前，于古道一侧的悬崖绝壁上，看到过一株奇特的植物。” “在风雪中散发着七彩霞光，形如婴儿，异香扑鼻……描述很像古籍中记载的“生生造化果”的成熟异象。” 元青眼中精光一闪：“葬雪古道具体位置” 流萤摇摇头：“幸存者神智不清，描述模糊，而且古道大部分路段早已被千年积雪和冰层覆盖，地形变化极大。” “根本无法精确定位，老药师也只当是奇闻异事听听。” “另外……”流萤语气凝重了些，“老药师还提到，近几年来，暗中打听‘生生造化果’或类似圣药消息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除了几大顶级宗门的人，还有一些……气息很古怪的家伙，不像是寻常修士。” 元青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冰魄谷，葬雪古道。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 “但范围太大，危险系数极高。我们需要更精确的线索，或者……一张更详细古老的北境地图。” “明白。”流萤点点头，咬了一口烤肉，含糊道：“我明天再去‘万卷楼’看看，那里或许有些古老的游记或地理志。” “至于那些暗中打听的家伙……要不要偶遇一下，看看他们知道些什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幻术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元青沉吟一下，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整合现有信息，确定重点探查区域。” “楼主那边还没有消息，我们需更加谨慎，不能给他添乱。” “知道啦，就你最稳重了。”流萤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点头。 她知道元青的谨慎是为了大局。 两人又低声交换了一些细节，随后便像普通旅客一样，吃完东西，各自起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酒馆的人流和凛霜城的夜色中。 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一个在暗处观察分析，一个在明处打探周旋，为了同一个目标，在这片陌生的北境寒城中，默默编织着情报的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