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后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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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成了。”沈念安拿起一个瓷瓶，对着光看了看。蛊虫在液体里安静地游动，通体莹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轻轻晃了晃瓶子，蛊虫立刻活跃起来，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只有养蛊人才能听见。 门外传来轻叩声，是阿竹：“念安姐姐，阮府的下人去街口的包子铺买早点了，就一个人。” 沈念安眼神一凛：“知道了。” 她迅速将瓷瓶藏进袖中，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点灰，看起来就像个街头的小乞丐。 街口的包子铺前，果然站着个穿阮府服饰的小厮，正等着拿刚出炉的肉包。他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耐烦，时不时跺脚取暖。 沈念安混在几个讨饭的孩子里，慢慢靠近。她指尖夹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尾沾着一点特制的黏合剂，黏合剂上趴着一只听声蛊。 趁小厮转身拿包子的瞬间，沈念安手腕微抖，银线如灵蛇般射出，轻轻蹭过小厮的发梢，随即收回。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小厮毫无察觉，接过包子就急匆匆往阮府的方向走。 沈念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第一只，成了。 接下来的两天，沈念安又找了几次机会。 一次是阮府的采买婆子去布庄扯布，沈念安装作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将听声蛊蹭在了她的布包上；另一次是阮景盛的贴身护卫去酒肆打酒，她借着递酒壶的瞬间，将蛊虫落在了护卫的腰带缝隙里。 前后算下来，已有五只听声蛊，分别下在了阮府的小厮、婆子、护卫和两个负责洒扫的丫鬟身上，基本能覆盖阮府的前院和外院。 回到听风楼，沈念安将一个铜盆盛满清水，水中放入一只稍大的母蛊。母蛊入水后，立刻沉入盆底，发出持续的嗡鸣。很快，水盆表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隐约传来模糊的人声。 “……公子今天又去书房待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吃。”是那个小厮的声音，带着抱怨。 “……柳姑娘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锦盒，说是给公子的补品。”这是丫鬟的声音。 “……后山的门还是锁着，老爷子没出来，不过里面好像有动静，像是在挖什么……”这是护卫的声音，压低了嗓门。 沈念安屏息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阮景盛待在书房不出门，柳依依频繁出入，后山有挖掘的动静……这些信息碎片，正慢慢拼凑出一幅模糊的图景。 “柳姑娘跟公子说什么了”沈念安对着母蛊轻声问。这听声蛊虽不能对话，却能根据养蛊人的意念，优先捕捉特定人的声音。 水盆的涟漪一阵晃动，传来柳依依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世子殿下，药熬好了。” “嗯。”是阮景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放着吧。后山那边，老爷子还是没松口” “没呢。”柳依依的声音低了些，“不过老爷子最近在后山似乎在挖那个东西……” “闭嘴！”阮景盛的声音陡然严厉，“这事不许再提！” 柳依依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带着害怕：“我知道了……是依依过界了。” 之后的声音变得模糊，像是两人换了地方，隐约能听到阮景盛在吩咐什么，却听不真切。 沈念安皱起眉头。那个东西是什么难道后山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看来得再加把劲。”沈念安拿起一个还没使用的瓷瓶。目前的听声蛊都在前院，听不到书房和后山附近的声音，必须想办法把蛊虫下到更核心的地方。 她看向窗外，阮府的方向被一片浓密的树荫遮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藏在暗处的听声蛊，就像她伸出的触角，正一点点探向阮家深藏的秘密。 暮色四合，御宸乾坐在听风楼后院的凉亭里，手里摩挲着一枚玉佩。玉佩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的物件。 暗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亭外，单膝跪地：“陛下。” “说吧。”御宸乾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落在远处沈念安房间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 “沈姑娘已在阮府下人身上种下听声蛊，目前已探知阮家后山挖到些东西，阮景盛与柳依依对此极为关注，阮天雷老爷子仍将自己锁在后山，态度强硬。”暗七语速极快地汇报，将沈念安这几日的动作和阮府的动静一一说明。 御宸乾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倒是越来越利落了。” 从最初面对蛊虫反噬时的脆弱，到如今能不动声色地布下听声蛊，一步步探查阮家的秘密，沈念安的成长，远超他的预期。 “陛下，”暗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打算何时……回京城” 御宸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上面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京城的朝堂，还有无数的事等着他处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江南小城。 “快了。”他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等念安查清这里的事，解了想知道的，我们就该回去。” 后山的雾气比往常更浓，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气。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挥着锄头，在阮天雷指定的地方挖了半个月，终于在今日午后，听到“哐当”一声脆响——锄头挖到了坚硬的石板。 阮天雷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坑边。他仰着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坑底那块青黑色的石板，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半个月，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连饭都让人送到坑边吃，因为这里埋着她的东西，她说了，这些东西轻易不要现世。 “撬开！”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几个汉子合力用撬棍插进石板缝隙，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石板被缓缓撬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