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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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临看得眼睛发亮：“看来这钥匙不光能开归墟，还能克影族的东西！走，借着光冲出去！” 蓝光白光在前开路，蚀骨藤纷纷退避，四人顺着光盾的保护往毒谷方向跑，身后传来藤蔓不甘的“嘶嘶”声，像有无数毒蛇在暗处吐信。 光盾在夜雾里撕开一道通路，溪水顺着沈念安的手腕往下淌，混着她手臂伤口渗出的血，滴在地上竟开出细碎的蓝花，像在身后留下一串引路的灯。 “前面就是毒谷的结界了。”季青临指着远处那片突然变得浓白的雾气，“过了这道雾，影族的东西就进不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震耳的呼啸，一道黑影裹挟着风沙从斜刺里冲来，直扑顾楠妤怀里的玉佩。沈念安眼疾手快，拽着顾楠妤往旁边一躲，黑影擦着她们的肩头掠过，撞在光盾上发出“砰”的巨响，震得四人耳膜发麻。 是之前跑掉的影族首领！他半边身子都被蓝光灼得焦黑，却仍死死盯着顾楠妤胸口，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把通灵石留下！” “做梦！” 穿过结界的白雾，毒谷深处的景象渐渐清晰。药圃里的清霖草沾着夜露，散发出沁人的凉意，可再往前走，空气里却突然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腥甜，混杂着腐肉的气息。 “是那边。”沈念安的银镯微微发烫，阿紫在镯内躁动不安，指引着她往药圃尽头的石窟走去。 石窟外的藤蔓被碾得稀烂，地上拖曳着一道深绿色的痕迹，像是什么巨大的生物曾在此挣扎。走近了才看清，石窟门口蜷缩着一条庞大的黑影——正是之前在峡谷里救下的那条万毒所钟巨蛇。 只是此刻的它，早已没了当初的威势。暗绿色的鳞片大片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墨绿色的毒液混着血从伤口渗出，在地上蚀出一个个小坑。它的七寸处插着根乌黑的铁钩，钩尖上还缠着腥臭的锁链，显然是被影族的人下了狠手。 “是影族干的。”季青临看清铁钩上的纹路，眼神沉了沉，“这是他们用来钓毒物的‘锁魂钩’，钩尖淬了‘化骨水’，会一点点侵蚀生灵的灵力。” 巨蛇艰难地抬起头，血红的瞳仁里没了往日的凶戾，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它看着沈念安，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哀求。 “它……它想让你杀了它。”顾楠妤捂住嘴，声音发颤。巨蛇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锁魂钩周围的皮肉已经化作脓水，显然承受着蚀骨之痛。 沈念安握紧了“碎影”剑，指尖却在发抖。这条蛇曾帮过她们，甚至在守谷人面前护过她，可看着它此刻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又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念安，别犹豫了。”秦观别开眼，“这对它来说是解脱。” 巨蛇似乎听懂了，再次低下头颅，将七寸处的伤口暴露在她面前，血红的瞳仁里映出她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信任。 沈念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长剑猛地刺出。 “噗嗤”一声，利刃穿透鳞片的声音在寂静的石窟外格外清晰。她睁开眼时，巨蛇的身体已经不再挣扎，血红的瞳仁渐渐失去光泽，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砸起一地尘埃。 “结束了。”季青临扶住她的肩，声音低沉。 沈念安抽出长剑，剑身上的血迹迅速被墨绿色的毒液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她刚要转身，手腕上的银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光，阿紫竟从镯内钻了出来，化作一道紫线冲向巨蛇的尸体。 “阿紫！”沈念安惊呼。 只见阿紫盘旋在巨蛇的七寸处，紫色的光晕渐渐扩大，竟开始一点点吸食巨蛇的内胆！那可是万毒所钟积累了百年的剧毒内核，寻常蛊虫碰一下就会毙命，可阿紫却像在汲取养分，紫光越来越盛，连带着沈念安的银镯都开始发烫。 “它在……吸收蛇胆的毒性”顾楠妤看得目瞪口呆。 季青临眉头紧锁：“万毒所钟的内胆是天下至毒，阿紫吸了它……会不会出事” 沈念安也不知道，但看着阿紫越来越亮的紫光，她隐隐觉得，这或许不是坏事。阿紫是镇墟灵的化身，或许只有吞噬了这至毒，才能真正觉醒力量。 片刻后，阿紫终于停止吸食，巨蛇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化作一张空荡荡的蛇皮。阿紫拖着比之前粗壮了一倍的身躯，慢悠悠地爬回沈念安的手腕，钻进银镯里，镯身瞬间泛起一层暗紫色的纹路，像极了巨蛇的鳞片。 沈念安摸了摸银镯，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力量顺着腕骨蔓延全身，带着种奇异的充盈感。她看向空荡荡的蛇皮，忽然明白——这条巨蛇或许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它求死，或许不只是为了解脱，更是为了让阿紫得到这份力量。 石窟外的风带着药香吹来，清霖草的叶片轻轻摇曳。沈念安握紧银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阿紫吸收了至毒，会变成什么样而影族不惜对万毒所钟下此毒手，又在谋划着什么 远处的天空，一轮残月正缓缓西沉，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 银镯上的暗紫纹路突然像活过来般游走，阿紫在镯内疯狂扭动，发出尖锐的嘶鸣。沈念安只觉手腕一阵灼痛，仿佛有无数细针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她踉跄着扶住石壁，额头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念安！”季青临冲过来想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她的皮肤下竟隐隐透出紫色脉络，像有无数条小蛇在游走。“别碰我！”她咬着牙低吼，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发抖，骨头缝里像被灌了滚烫的铅水，又像是被冰锥反复穿刺，两种剧痛绞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 阿紫的嘶鸣越来越响，银镯突然裂开细缝，一缕紫雾窜出，绕着沈念安的脖颈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