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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姐姐一个大致的思路，子玉就不准备再说什么了。这时候不需要事无巨细的指点，再神奇的游泳老师也教不会岸上的孩子！企业管理是需要实操，需要不断地去试错。现在姬家有御八珍、有福达金属、有养殖场做参考，丰禾饲料前期的发展不必太过操心。 而且在这一时期，各种产业还处于萌芽状态，生意都比较好做，容错率相对较高，这就给大哥他们留下了巨大的时间窗口。所以不论是大哥、五哥还是姐姐，有自己的暗中引导，也都会茁壮成长。 下午，又给陆教授他们倒出一间房，做研发小组的临时办公室后，研发部便开始了实验数据的整理，以及工艺流程的设计。闲下来的子玉，便和父母安步当车的去了新厂房。 四月的午后阳光明媚，东北风徐徐的吹拂，虽尚有丝丝凉意，却已不再刺骨。街道两侧杨柳芽孢渐露、乍现鹅黄，田间地头更有绿意点点，那是车前草、婆婆丁、狗尾巴草这类耐寒草类的嫩芽。黑土地上有水汽蒸腾，那是冻土开化的征兆。没有草木的遮挡，抬眼便能看到山边的浑江浩荡奔流。 “咱们的新厂房占地面积又扩大了一点，差不多三十五亩。总共要建三栋楼，一栋三层四千平的厂房；一栋四层一千六百平的办公室；还有你设计的那个五层的家属楼，一千四百平。”父亲指着远处的工地道：“院里还预留两块空地，准备明年再规划，你大哥的想法是建原料库、成品库还有冷库。” “总投入一百万恐怕不够吧！”之前子玉看过设计图，具体报价则没有参与。 “一百三十万，整个工程交给了钢厂的建筑队，他们按内部的钢材价格报的价。要是外面的建筑队，最少得两百一平，还不算四周的大墙！” “工期是多长时间” “家属楼的工期最长，里外弄好需要五个多月，最早也得十月份入住。办公楼里面是简单装修，四个月就能入驻。厂房最好整，七月份就能投入使用了。到时候原来的大院就能倒出来，暂时做成库房。” 三口人边走边聊，走进工地。这个时代的机械化水平不足，整个工地只有三组钩机、铲车在运行，后面需要大量的工人进行土方装卸，人力和货车混杂在一起，把挖出的土方运到尚未平整的地方，整个现场人声鼎沸。 “真是糟践钱呐！”妈妈习惯性的感慨，整个预算超出她预期，这让她耿耿于怀。 “旧厂房太小了，干啥都窝工。你呀就别嘟囔了！既然大家决定了，就别想那些用不着的。平白地让老大他们难心！”爸爸不满的道。 “嘿，你个死老头子，花那么多钱还不让我唠叨唠叨，你是国民党反动派嘛！”和父亲过了三十多年，妈妈一直被压制，却一直在反抗。现在儿子们都大了，感情上都偏向着她，再加上父亲上岁数后火气也降了，她的嗓门和脾气也就大了很多。 “头发长见识短！”爸爸不屑，实际上他也不善言辞，口水战经常被虐。 “哼，我是见识短，可我老儿子能耐啊！”妈妈握着子玉的手，骄傲极了。 “对，你大儿子能干，二儿子孝顺，老儿子聪明，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子玉没想到父亲还有反讽模式，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现过的。 以前两个人的战争，一般都是倒叙模式，从现在到过去，从当下到三十年前。先是对现一分钟，然后就是漫长的回忆，每隔三分钟输出二十秒，然后就是回忆五分钟，至于后面有没有十分钟的场面，他就不知道了，夹在父母中间的他，挺不到五分钟的回忆杀就会睡着。 “反正我儿子都厉害！你跟我借光就偷着乐吧。”妈妈的骄傲也是上辈子没有的，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重压会让人麻木而沉默。 “顺着边儿走吧，场地又乱又吵，咱们瞅两眼就往二队走，去福达那看看。”爸爸见有人打招呼，边点头边对母子二人说。 “这里大致看看就行，反正有监理人员在场，咱家时不时的过来溜达一下，剩下就是等验收了。”子玉也不纠结，不过是过渡时期的建筑，顶多十年就会改扩建，或是变成一个分厂。一家人不会在仲道生活太久，这里的环境和条件也不适合发展。 “我咋没看见二哥和爱军哥说的那个训练场”子玉一直没顾上这件事，原计划是在这里弄个场地，给安保人员和家人做训练用的。 “后来大家说现在这块地儿不适合，要是建楼的话，灰尘和噪音都大。后来商量去村委会的那个晒谷场，这里等主体建筑完工了再说。” “主要是大哥他们有行动就好！我是怕他们应酬越来越多，身体会越来越差。”子玉担心家人的饮食习惯，重油重盐少运动，心脑血管一定会出问题，万一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就悲剧了。 “你二哥还行，一直挺自觉的！在县里也会抽时间锻炼身体。你大哥有我看着，也坚持的不错。就是我和你妈的运动也不少，每天都会溜达好几圈。”爸爸这次体检完更重视健康，也带着妈妈减少了油脂和食盐的摄入，家里的饮食结构也在逐渐的改变，子玉算是通过大夫的嘴，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村里的红砖、沙子越来越多了，这是要盖院子还是房子”走过一大队的聚落，妈妈好奇的问。 “条件好了当然是要先盖房子。”爸爸和外面接触的比较多，信息比较畅通。 “看来咱家的这些厂子，让村子里的人，也渐渐的都富裕起来了。”子玉感慨，费孝通和厉以宁提出的无工不富，无商不富，无农不稳的论点还是很准确的。御八珍食品、福达金属、禾丰饲料和禾丰养殖场有五六百的职工，吸收附近的农村劳动力也有二三百，其中最多的就是三江村的。可以说现在村里的书记和村长说话，都没有自己老爸好使。 这几个企业的工资都不低，最高的御八珍快追平钢厂的工资水平，而能达到组长、店长的层级，工资、奖金及各种补贴加起来差不多有小三百。要是家里有两三口人都在厂里，那么攒钱盖房子的压力也就不太大。多出来的房子，还可以迅速租出去。于是经过一冬天的积累后，好像整个村子在这个春天都动了起来。 “前两天老林陪着几个啥领导来参观，还说要申报什么小康村。”爸爸想起来这事，笑呵呵的道：“老吕挺高兴的，可是林书记却不让他报，害怕枪打出头鸟，到时候会有一堆的村子来打秋风。” 子玉有些诧异于这些基层干部的政治敏感性！他记不得什么时间提出来小康社会的概念，但学校新开的时事政治，已经有了关于七届人大代会的内容。他记得这次会议批准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 从1980年到1990年，我国先后完成了“六五”计划和“七五”计划，提前实现了第一步战略目标。全国绝大多数地区解决了温饱问题，开始向小康过渡，少数地区已经实现了小康。而这时候就建成小康村，那是妥妥的政治明星啊。 “小康村是有经济指标的，三江村暂时还达不到，也许再过个三五年才行。”三江村有三百户，一千多人，人均收入肯定不达标。关键是这四个企业都没有集体的成分，收益也就不能平均给每一个村民。 “村委会看咱家的养殖场不错，商量着准备集体整一个，想让咱御八珍入股，你觉得咋样我的意思是，咱在人家的村里，能支持的就支持一下。这个养殖场不管买饲料还是卖东西，都得找咱家，好摆弄。” “爸，你考虑的挺好，合作对双方都有利。以后禾丰养殖场主要是做试验，即使销售产品也是种猪、种鸡、种羊这些改进和育种的产品，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别人完成。至于入股的事，我觉得咱们不用占多少股份，10%以内都行。主要目的是让村里信任咱，最后的成品优先卖给咱就行。” “我看老林他们还是惦记咱家的钱！”妈妈直言不讳。 “钱不是事，有山城县的前车之鉴，银行做助农贷款应该好弄。要是咱家入股太多，一旦分红，村里红眼病就多！咱本意是帮人，最后别再落一身埋怨。”子玉见过太多能同患难而不能同富贵的合作者，最后因为分红而成为生死大敌的大有人在。 “嗯，村里人多嘴杂心不齐，咱还是别掺和的好。”妈妈也不想费力不讨好。 “行啊，等你大哥和马三回来再商量，按你说的，咱就多出力少出钱，大头让给村集体。” “嗯，也和大哥说，和集体企业或者国营企业合伙必须堂堂正正，别想着占便宜、赚大钱，也别想去控股。所谓有一利就有一弊，咱们守好本分，靠自己的企业老老实实赚钱就行。” “是啊，公家的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妈妈深以为然。 陪着爸爸妈妈走完福达金属，一行人又回到大院，子玉又对父亲道：“禾丰饲料有农大的股份，养殖场以后要并来，所以不怕别人找麻烦。御八珍和福达金属是私企，下一步扩大，尽量别占用农田。” “咱们和村里有合同呢！这也不行”父亲不解。 “咱别留把柄给别人！还是小心点好。”子玉知道今年会有经济“倒春寒”，但却不知道会以那种形式出现，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山城。明年南巡是号角，可为啥要南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