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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四人回到休息区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雷鸣般的掌声。是的，他们得了第一名，不止为班级得到了第一个十分，更是提高了大家的士气。 “你们几个太牛逼了！四班的都要气死了，哈哈！”王建大声呼喝。 “哼，活该！预赛第一就牛逼的不得了。这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这不第三棒就摔了，还拉了七班一下，结果这俩班就完犊子了。”大脑袋晃着脑袋感慨，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欠揍。 “咱班跑的也牛逼，老苏第一棒就领先，老杜也跑的挺快，燕铭被追上了一些，然后老姬就像吃了大力丸，一下子就跑了个第一。”李洪痞痞的，上一世他没有参加过运动会，四月份就退学了。 “嘿嘿，目前咱班应该是总分第一了！”杨洋很关注这个，军队出身的她集体荣誉感爆棚。 “子玉，喝点水吧！”一片哄闹声中，唯有小倩看出子玉的脸色发白，估计他还没有恢复过来，赶忙拿出自己的保温杯，让他喝点热水缓一缓。 接过水杯，子玉小口地喝着，体能也在渐渐恢复，爆发带来的不适也渐渐消除。 “你是不是也快比赛了。”子玉问。 “嗯，你们接力完事就是女子百米，然后就是200米了。” “那你要加油，争取跑进前三。” “好啊！”小倩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然后便是一阵锣鼓声响起，原来是高二的四乘一接力赛开始了。 子玉没有精神去细看，趁着大家起身，连忙套上自己的裤子和外套，慢慢积蓄着体能，今天属于超常发挥，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后遗症挺多。 “45秒38，咱们的速度真不错！”苏斌从体育老师那打听到成绩，跑回来和大家分享。体育棒子的体能让子玉很羡慕，这货刚爆发完，根本就没休息，跑来跑去的也不见疲惫。 “你报的啥项目，咋也不歇歇！”子玉拉住苏斌问。 “我没啥费劲的项目，根本不用歇啊。”苏斌嘿嘿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牛逼，一万米跑下来累个半死。我两个田赛项目，预赛昨天完事了，今天上午跳高，下午三级跳远，那玩意一会就完事。最耗体能是八百米，下午第二场开始。咱这体能分配，老科学了！” “这都快十点了，八百米不得安排到下午去啊！” “一般竞赛都是上午，田赛和长跑都安排在下午。这个八百米长短适中，上下午都可能。反正没啥竞争对手，随便跑跑就能拿10分，也不影响其他比赛。” “行，你牛逼！”子玉无语，这是人家体育生的主场，他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老苏、老姬。”听到叫声，俩人回头，就见小谢举着相机正在抓拍，黑色的带子搭在脖子上，显得很专业。 “浪费多少胶卷了！”子玉调侃道。 “就凭我这聪明才智，技术是突飞猛进，等洗出来你们就知道了。”小谢很自傲。这个相机落到他手里的十天里，已经祸祸了五六个胶卷，每到休息时，他化身拍照狂魔，动不动就抓拍，八人小组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刚开始大家还很配合，可冲洗出来效果却一言难尽。后来大家见怪不怪，任他瞎拍，没想到效果还挺好，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零花钱快祸祸没了吧！”苏斌打趣，他们以前算是两个世界的人，通过子玉才熟悉起来。 “切”小谢撇嘴道：“哥们差那几个小钱儿。等照片洗出来，一张一块，立马就回本了。” “你真黑！”子玉比划了个中指。 “老苏，我一会给你照几张跳远的，效果好的给一块钱，干不干。” “行啊，便宜啊！”苏斌根本没考虑：“过年一起算，两块都行。” “你个铁公鸡！”小谢摇头，他并不知道苏斌的经历，以为老苏就是抠门。 “走了，我去给咱班女生拍照，她们的钱好赚。”小谢摆摆手，和老师打过招呼就跑。 “等会我，我去提前检录。”苏斌项目多，又是体育骨干，跑来跑去的老师也不管。 子玉只能坐回座位，看女生的比赛。他们班级在跑道的远端，只能看到参赛者起跑时的背影，给100米和200米喊加油都是凑热闹。这时代的男孩成熟较晚，对异性的好奇和渴望都埋在心底，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现，也就培养出来一堆直男。这要是后世，早就有一帮子小色狼去看女生跑步了，那些发育成熟的女孩，duangduang的跑步时，摇曳的就是男孩子们逸动的心。 远处的主席台一阵喧嚣，应该是有人去表演节目，内容除了唱歌就是小型团体舞，这也算是学校给体育神经不发达的同学，一个参与的机会，还专门设了精神文明奖。这也是东北“人文体不分家、成绩两开花”的根源所在。不过这些都是给主席台的老师表演的，其他班级根本看不清。至于仅凭伴奏磁带的歌声，配上校园广播站那滋啦作响的设备，再好的嗓音都会变成噪音，倒是把氛围烘托的极为热闹。 “啊！啊！”“耶！”“小倩200米第三名。” 有些困倦的子玉被刘梅梅和杨洋她们的吵闹惊醒，刚才大喇叭的成绩宣读他没有在意，没想到小倩取得这样好的成绩，这做完魔改后，运动天赋倒是很高。一会看到脸色红润的小倩回到班级驻地，顿时被女生包围，那兴奋的样子就像得了第一名，子玉不由得会心一笑。 “哎呀，你笑的好淫荡啊！”王建贱兮兮的趴在他的耳边嘟囔，子玉只感觉一头黑线。 “你是不是港台录像看多了！”子玉掐着王建的脖子摇晃，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往下砸的冲动。 “咳咳咳咳，小倩救救我！”王建哑着嗓子叫喊，两只手还像溺水一样挣扎，戏精附身的样子引得叫嚷蹦跳的女生集体回眸，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子玉没有他的厚脸皮，悻悻的放下双手，回头又看到小倩笑得眉眼弯弯。 女子四乘一接力后，径赛的赛程变长，田赛的决赛也在中间穿插，比赛的烈度就降了下来。十一点半，上午的日程结束，同学们各自找地方吃饭。运动会也算是高中少有的集体活动，家长也舍得给钱，所以食堂的人流就没有增加，而周围饭店的生意却兴隆起来。 子玉没有凑热闹，而是带着七小只回到居住的楼房，用准备好的食材和熟食，做了简单的午餐。男生们吃得不亦乐乎，而女生却吃的比较急，下午她们要跳团体舞，还要抓紧时间去教室排练。 一点多，小伙伴们再次坐到座位里，已经没有了上午的神采奕奕。四百和八百米的比赛，只能让大家兴奋一会，然后就在阳光下歪斜着，像一只只慵懒的熊。就连刘洪拿到亚军的成绩，也没让同学们高兴多久。直到团体操不再放到主席台，而是在班级前面表演，才让各个班级热烈起来。 小倩她们跳的是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十位青春洋溢的少女，穿着流行的蝙蝠衫加体型裤，搭配上小白鞋，惊艳一群牲口。动感的音乐，伸展的肢体，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春的躁动，周围五六个班级的欢呼和口哨声，让广播大喇叭都相形见绌。 在团体舞结束后，发泄完最后精力的观众，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百无聊赖的等着最后项目的到来，再没有了上午的热情。只有杨洋和尼娜还在统计着比赛的数据，也让苏斌去打听其他班级的分数，期望着能得到更好的名次。 “113分了，老姬。”苏斌的三级跳是专项，毫无意外的拿了第一名。看见子玉开始做热身，便过来搭话。 “第几了”子玉知道他的意思，阳光已经西斜，还剩下男女铅球、铁饼和男子万米三个项目。 “第一够呛了，差了12分。你努努力拿个前三，咱们还能保三争二。” “咱不是还有建华的铅球和黄女侠的铁饼吗！咋就得我进前三” “小谢基本就是安慰奖，老黄顶多整个季军，可不就指着你了。” “行吧，我尽量。”子玉听到检录得提醒，和苏斌挥挥手，走向检录处。 果然如上一世一样，男子万米的比赛没有预赛，可直接参加决赛只有九个人，哪怕是一班一个，也有弃权的，这是此项比赛最终取消的直接原因。 发令枪响，子玉没有去抢跑，而是按着既往的速度慢慢的适应着。十公里要跑二十五圈，要是没有跑步的习惯，这个数字可以让大多数人绝望。 沐浴着夕阳，吹着清爽的东风，子玉慢慢的加速。第三圈了，一公里的热身已经完成，他身体的所有系统已经适应，可以进入有氧跑的心率区间，准备用四分多的配速先来十圈。又一次跑过自己的班级，听到一句句加油声音，子玉笑着挥挥手，然后越过一个对手，嗯，现在应该是第八了。 “咦，好像有个哥们弃权了。”子玉看着被同学扶下去的那人，心里泛起简单的念头。 “第十圈！”听着裁判员的报数，子玉慢悠悠的超过另一个对手，好像第六了。 第十五圈，子玉超过两名对手，配速开始加到四分以内。虽然没有后世的运动手表，但他可以通过腕上的电子表做记录。 “加油，子玉，二十圈，你马上第三了。”陪跑的苏斌大声的喊着，开始给子玉打强心剂。 “行吧，提前加速。大不了一会打车回家！”子玉暗忖着，步幅开始加大。刚超过下一个对手，才发现这哥们已经被自己扣了两圈，摇摇晃晃的快要达到极限了。 “加油！”“超过去！老姬”“加油，子玉！”路过班级的方阵，第三个对手也被超过。他应该是达到了同学们的期望，可是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子玉不禁有些冲动。 应该突破三分了吧！子玉再次加速，挑战着自己的极限，前面的身影渐渐清晰，第二名被侧身越过。还剩最后一个了，子玉看着最后的对手，上一世同届的传说，那个玩着把自己送进水木大学的骄子——柳群策。 “冲吧！”子玉咬牙冲刺，上一世从未想过逾越的高山，重活一世怎么能不弥补一下遗憾！ 心脏剧烈的跳动，汗水顺着止汗带滑落，身影渐渐变大，也渐渐模糊，自己应该到了极限。 加速！再加速！“啊！啊！啊！”子玉怒吼着冲向白色的缎带，眼角的余光里，对方的面容也是满脸汗水，面容狰狞而又不甘。 “42分28秒！”跌坐在地上的子玉被建华和王建扶起，慢慢踱步时，苏斌跑过来大声喊着：“牛逼啊！老苏，破了校纪录，省三级运动员的成绩。” “拉了第二多少”子玉更关心这个。 “0.3秒！半个身位，老柳憋屈死了。” 子玉无声大笑，有汗水从眼角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