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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8日下午，姬子玉又回到了山城的房间。作为一名新出炉的高二学生，开始了为期二十天的补课生涯。 九十年代前期的这个阶段，教育资源有限，国家还没开始扩招，每年两千多万的同龄人中，应届的高中生只有不到13%，而本专科的录取率只有34%，在所有同龄人中的占比不足5%，所以才能在最后毕业分配时，保证每个人的干部编制，相当于后世的985大学毕业生的待遇，都属于妥妥的人上人。 王建和小谢和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厌倦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居家小日子，也不懂得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更喜欢和小伙伴一起学习、玩耍。奉天的同游让他们有些放飞自我，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也因此更愿意和子玉一起住。随着奉天在御八珍的占比越来越大，姬子栋的工作重心也挪了过去，王建就死乞白赖的占了那张床，拿着那把钥匙就搬了过来。 “小鱼儿，我爷爷和大伯过几天要回国了，奶奶让我们买点好看的衣服穿，你有时间陪我去批发市场看看呗。”聚餐结束后，子玉护花，小倩低声问。 “那就明天放学去百货大楼看看吧，批发市场的质量不行。” “那的东西好贵的，还不让讲价，净熊人。”小倩的声音有些粘。 “有我在，你怕啥。”姬子玉回答的有些宠溺。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整我这一身鸡皮疙瘩。”右侧的刘梅梅啧舌。 “要不你去前面买俩个雪糕，我请客，你慢慢吃。省的在这又是发光又是发热的！”子玉调侃。 “哼，你当我乐意当电灯泡啊，我是怕我们家小倩被你骗了！”刘梅梅呛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嫁时罗衣羞更着，如今始悟君难托。君难托，妾亦不忘旧时约。” “你敢骂我是怨妇！”刘梅梅越过刘冰倩，向子玉抓来，小倩掩嘴偷笑。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哎，别拽啊！明天带你们一起去还不行吗。”子玉被刘梅梅薅着衣服，赶紧讨饶。 “算你识相！明天你请我们吃蛋卷冰激凌。”这是百货大楼刚引进的项目，价格有点高，上次逛街刘梅梅没舍得吃，这次趁机宰子玉一刀。 “行、行啊，你先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子玉又打趣：“男女授受不亲。” “哼！饶你这一回。”刘梅梅松开手，洋洋得意的样子。 “行了，你们就要到家了，我回去了。”子玉和两人挥手，转身回返。 一大早，子玉逼着两个小伙伴陪他跑了个五公里，累的他们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直喘。吃完早饭才七点半，来到教室才发现已经是闹闹哄哄，坐的满满当当了。本来补课这些天是早八点上课，第一天之所以来的这么早，应该是放假刚回归的新鲜感罢了。 大家正唠的热火朝天、浑然忘我之际，便看到丑萌的班主任进了门，脸上的笑容十分和蔼。拿起黑板檫敲了敲讲台，见嗡嗡声渐渐收敛，便道：“大家静一静啊！我知道你们半个多月没见面，有挺多磕要唠扯，不过都攒到下课再说吧。现在我要公布一下期末的考试成绩，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知道！”习惯于群体思维的同学们都统一回复。 “不想知道！” “哈哈，苏斌，你是不是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啊！”小刘老师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调侃道：“你的成绩虽然依旧稳定在咱班的最后一名，但校排却不错。我问过体育老师，他让你继续努力，考上师专还是很有希望的。” “啊！真的吗”苏斌有些惊讶。 “你的体育成绩好，文化课稍微用点功就大有希望。”老师继续鼓励。 “嘿嘿！”苏斌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得有些憨。 “这次考试咱班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二，其中数、理、化都是年部第一，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小刘老师说了一个只有老师关心的成绩，便又道：“接下来，我宣读一下咱班的排名、各科成绩，以及校排名。” 姬子玉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草纸开始记录： 刘梅梅班排第二，年级第十六，成绩稳定； 姬子玉班排第四，年级三十五，历史新高； 刘冰倩班排第十，年级一百一十八，成绩稳定； 辛蓉班排第十三，年级一百三十三，略有提升； 杨洋班排第十四，年级一百三十五，上升十名； 谢建华班排十五，年级一百四十一，稳步提升； 潘达勇班排二十，年级一百九十，上升二十名； 王建班排二十五，年级二百三十八，上升八名。 对比了一下八个人的成绩，除了刘梅梅和刘冰倩这对好闺蜜，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提升的。刘梅梅是尖子生的竞争本就激烈，要想提升难度有些大。而小倩的稳定应该是有些分心，罪魁祸首则大概率的是自己，看来要找时间和她好好聊一下了。至于自己的成绩，还在稳步上升期，但速度却越来越慢，这应该就是基础的薄弱，以及智商不足以支撑短期的爆发。 “今天除了成绩的宣读，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文理科分班的问题。相信各位同学的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天我们会讲完所有的卷子，明天开始分进文科班的同学就要去二年九班和十班报道，当让也有原九班、十班的选择学理科的同学来到二班。”班主任顿了顿，继续道：“下面我念一下文科班的分班：章守文，二年九班；白玲，二年十班；宋全民，二年九班，王倩，二年十班... ...” 随着老师的宣读，大家的神情出现了变化。有心大的依然嘻嘻哈哈，而有心思敏感的则红了眼圈。这已经不是少年人的第一次分别，但依旧有几分酸楚淡淡的弥漫心头。子玉没啥感觉，这些文科班的，除了荣任文学社主编的宋全民和他相处的不错外，其他不过都是点头之交，甚至在上一世都已经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不过他的到来，还是有很大的改变，记忆中要去文科班的小倩留了下来，成为一名理科生。 其实这时候的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的，尤其是他们这些乡镇上的孩子。本就没有家庭文化的熏陶，对文理分科也没有啥概念，只凭本能的喜好就做了选择，丝毫不知道这是对未来人生的一次重大决策。后世子玉曾经思考过，如果自己当真是选择了喜欢的文科，会有怎样的不同最后得出结论：没啥不一样！自己依然会选择下海，走上辈子一样的，不甘碌碌的人生。 文理分班没有影响小组的结构，但明年的快慢班却不会如此了。那时候的前五十名会单独成为一个班级，八人当中自己和刘梅梅应该会进入快班，剩下的六人恐怕没有机会。小倩最好的年级排名也不过是刚进一百名，想要一年时间提升到前五十，机会不是很大。如果分班自己会如何选择滞留在这里，还是换一下环境，吃吃小灶！扪心自问，他有了想法。 “子玉，你说我上文科班会不会有优势！”王建在课间凑了上来，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我的数学不太好，可是历史、政治啥的都是强项。这要是去了文科班，大概率会考上本科。” “拉倒吧，别在那自我陶醉了！历史、政治才学了几年，只要肯下功夫死记硬背，都不差！你哪来的自信。”小谢惯常的讥讽，却很中肯。 “你就不如我！”王建得瑟：“语文咱俩打平，剩下的除了数学和英语，你就不是我的对手。” “小谢说的没毛病！和自己相比你看到了自己的长处，但要是和其他同学，尤其是去文科班的同学比，你所谓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所以你的自我分析是虚假的！”子玉见小倩也转过头，便解释道：“文理分科不是简单的科目改变，而是日后我们选择大学时，专业范围的多寡。文科的选择面比较狭窄，各学校招生的数量不足理科专业的五分之一，所以学校才分出了两个班级来匹配。而从这个人数比例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竞争烈度要大于咱们理科班的。所以你的语文和英语如果没有绝对优势，数学和物理没有绝对的劣势，就不需要去选择文科班。” “按概率来说，文科、理科上大学的比例差不多。”刘梅梅也插嘴道：“理科的基础人数越大，我们的努力带来的效应就越明显。” 子玉很佩服这个本时空的土着，没有后世那些博主、大v以及专家的科普，他还不如人家的见识，因此竖了个大拇指道：“刘梅梅说的对，高考不是自己和自己比，而是百舸争流，是在咱们吉省自己的这条河里争流。理科班的这条河里船比较多，我们只要比别人跑的快一些，就会甩掉更多的竞争者，也就有机会考上更好的学校。文科班增加一份能甩掉几人、十几人；而咱们每增加一分，就可能甩掉几百人。” “啥意思”王建听得云山雾罩，根本get不到那个点。 “打个比方来说。”子玉叹口气道：“京大要在吉省招200人，只有排前三、四百的有机会，人家不看你考了多少分，而是满足这两百人的最后一名的成绩，就是最后的录取分数线。文科班可能是500人争五个名额，咱们就可能是300人争一个名额，你说谁更容易。” “反正我又考不上京大！”王建终于听懂了，却又贱兮兮的打屁。 “滚吧！你。”小谢一顿拳打脚踢，王建抱头鼠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