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祖地迷雾，天剑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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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天脊山脉边缘的山洞前。 扶苏五人休整一夜，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恢复大半战力。混沌元婴在剑心泉的滋养与丹药的辅助下重新焕发灰蒙光泽，剑魔种的侵蚀也被暂时压制在眉心剑印深处，但扶苏能感觉到，那股血色意志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反噬。 “出发吧。”扶苏起身，望向南方。根据血剑子的记忆碎片，天剑宗祖地位于中州南部，一个名为“藏剑谷”的隐秘之地。具体方位模糊，但大致在“云梦大泽”与“十万大山”交界处，需要到达中州后再详细探查。 离炎祭出焚天舟，五人登舟，化作一道赤虹，朝着中州方向疾驰。 舟行三日，已彻底离开天脊山脉范围，进入中原腹地。 与北疆的荒凉辽阔不同，中原大地灵气浓郁，山川秀美，城池星罗棋布。空中不时可见修士御剑飞行，或驾驭各种飞行法宝，往来穿梭。地面上，凡人村落与修真坊市并存，一派繁华景象。 “中原果然不同凡响。”萧辰俯瞰大地，眼中闪过向往，“灵气浓度至少是北疆的三倍，难怪天才辈出。” 离炎点头：“中原十大超级宗门、三大古族、五大皇朝，皆坐拥灵脉福地，资源远非北疆可比。不过……” 他顿了顿：“竞争也更残酷。每年陨落的天才不计其数，想要出头，难如登天。” 林芷萱轻声道：“但我们有扶苏师兄。” 星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眼中满是信任。 扶苏盘坐舟首，闭目调息，实则神识外放，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混沌元婴赋予他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能轻易分辨出下方城池中不同修士的气息强弱、功法属性。 他能感觉到，中原修士的整体实力确实远超北疆。仅仅是这三天飞行途中感应到的元婴气息，就不下十道，其中甚至有几道晦涩深沉，疑似元婴后期乃至化神。 “中原水深，需步步为营。”他心中暗忖。 第四日正午，焚天舟飞临一片浩瀚无垠的沼泽上空。 沼泽广袤千里，水汽氤氲，芦苇丛生，不时有巨大水兽翻腾，激起滔天浪花。天空低垂着铅灰色浓云，雷光隐现，气氛压抑。 “云梦大泽。”离炎神色凝重，“此地危险重重，不仅有毒瘴、凶兽，更有上古遗留的天然迷阵。我们需绕行。” 扶苏却摇头：“根据记忆，天剑宗祖地就在大泽与十万大山交界处。绕行会耽误至少十日。” 他指向大泽深处：“直穿过去。” 离炎皱眉：“可是……” “我有分寸。”扶苏站起身，混沌元婴之力缓缓扩散，在焚天舟周围形成一层灰蒙蒙的护罩，“毒瘴与迷阵，对我影响不大。” 离炎见他坚持，也不再反对，操控焚天舟降低高度，贴着沼泽水面飞行。 果然，进入大泽不久，四周便涌起淡紫色的毒瘴。瘴气腥甜，能腐蚀灵力，寻常修士吸入一口便会中毒。焚天舟的赤红光罩在瘴气侵蚀下迅速黯淡，但扶苏的混沌护罩却稳如磐石，灰光流转间，将靠近的毒瘴尽数吞噬、净化。 更麻烦的是迷阵。大泽中水汽与灵气交织，天然形成无数幻境，神识探入如泥牛入海，方向难辨。若非扶苏以混沌之道感知能量流动本质，恐怕早已迷失。 如此艰难飞行半日，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孤岛。 岛屿不大，方圆不过数里，但岛上郁郁葱葱，古木参天，中央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石殿。 “有灵力波动。”星璇眉心印记微亮，“很微弱，但很古老。” “下去看看。”扶苏道。 焚天舟降落岛边。五人踏上岛屿，地面松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生机的矛盾气息。 石殿早已坍塌大半，只剩几根断裂的石柱和半堵墙壁。但殿前广场上，却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高约三丈，通体黝黑，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文字图案。但扶苏能感觉到，石碑内部蕴含着精纯而古老的剑意，与他眉心的天剑传承隐隐共鸣。 “这是……天剑宗的界碑”离炎上前，伸手触摸石碑。 就在他指尖触及石碑的刹那—— “嗡！” 石碑表面忽然亮起无数细密的剑形符文，符文流转，凝聚成一道虚幻的剑影，朝着离炎眉心刺去！ “小心！”萧辰厉喝，裂天剑诀斩出。 但剑影无形无质，穿透剑罡，速度不减。 千钧一发之际，扶苏的天剑令自动飞出，悬浮在石碑前。 令牌上的“天”“剑”二字同时亮起，射出一道灰蒙蒙的光芒，与石碑剑影碰撞。 “嗤——” 剑影如同冰雪遇火，迅速消融，化作精纯的剑意，被天剑令吸收。 石碑微微一颤，表面的符文缓缓隐没，随后，碑身上浮现出一行古篆文字： “天剑无痕，藏锋于谷。南行三千里，见万剑朝宗，即入祖地。” “果然是天剑宗留下的指引！”离炎心有余悸，“刚才那道剑影，至少是元婴后期的攻击强度，若非天剑令，我恐怕……” “这天剑宗，对闯入者毫不留情。”星璇沉声道。 扶苏收起天剑令，望向南方：“南行三千里……应该在云梦大泽深处。继续前进。” 五人重新登舟，按照指引南行。 越往大泽深处，环境越发恶劣。毒瘴化作七彩之色，毒性倍增；水中凶兽体型庞大，气息恐怖，甚至有几头散发出的波动接近元婴；空中雷暴频繁，紫色雷电如龙蛇乱舞，每一道都足以轰杀金丹。 扶苏全力维持混沌护罩，脸色渐渐苍白。即便以混沌元婴的浑厚，如此高强度的消耗也难以为继。 “扶苏，换我来。”星璇走到他身边，双手结印，眉心星辰印记亮起，星光化作一道银色护罩，与混沌护罩叠加。 “我也来。”萧辰剑意爆发，剑气如网，将袭来的雷电绞碎。 离炎则操控焚天舟，灵活躲避凶兽袭击。 林芷萱不断炼制补充灵力的丹药，分给众人。 五人齐心协力，艰难前行。 又飞了约两千里，前方忽然出现奇景—— 大泽深处，水面倒映着天空，而天空中，竟悬浮着无数柄剑！ 那些剑并非实体，而是完全由剑气凝聚的虚影。长剑、短剑、重剑、软剑……各式各样，密密麻麻，数以万计，全部剑尖朝下，指向大泽某处。 万剑朝宗！ “到了！”离炎喜道。 扶苏望向剑尖所指的方向，那里是一片平静的水域，水面清澈见底，水下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石门轮廓。 “入口在水下。”他当机立断，“收起飞舟，我们潜下去。” 五人收起焚天舟，各自施展避水法诀，潜入水中。 水下世界寂静而诡异。没有鱼虾，没有水草，只有那座巨大的石门静静矗立在水底。 石门高达十丈，通体由青灰色岩石雕琢而成，表面刻满剑形浮雕。门缝紧闭，门楣上刻着四个古篆大字： “天剑祖地”。 扶苏取出天剑令，令牌自动飞向石门，镶嵌在门中央的凹槽中。 “咔嚓——咔嚓——” 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五人游入通道，前行约百丈，前方出现向上的石阶。顺着石阶上行，终于浮出水面。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达数百丈，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地面平整，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中生着荧荧发光的苔藓。 空间中央，是一座巍峨的祭坛。 祭坛呈九层阶梯状，每一层都插满了剑——与剑冢中的残剑不同，这里的剑大多保存完好，剑身流光溢彩，灵性盎然。最顶层的祭坛上，矗立着一座高达三十丈的巨碑。 碑身如玉，洁白无瑕，表面没有任何雕刻，却散发着浩瀚如海的剑意。仅仅是远远望着，就让人心生敬畏，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块碑，而是一位绝世剑仙。 “天剑碑……”扶苏喃喃道。 他能感觉到，眉心剑印中的天剑传承，此刻正与那座巨碑产生强烈的共鸣。 但就在五人准备靠近时，异变突生！ 祭坛周围，忽然亮起无数道血色光芒！光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将整个祭坛笼罩！ 阵法中，浮现出九道身影。 为首者，赫然是——幽无涯！ 他身后，站着八名黑袍修士，个个气息阴冷，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后期，其中三人更是元婴初期！ “等你很久了，扶苏。”幽无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没想到吧血剑子记忆中的祖地位置，我也知道。” 他看向天剑碑，眼中满是贪婪：“天剑传承、世界树碎片、还有这座天剑碑……今日，都将归我幽冥宗所有！” 扶苏眼神冰冷：“你果然在剑渊出口布置了追踪印记。” “不错。”幽无涯坦然承认，“血剑子陨落时，魔种意志消散，我通过秘法感应到了大致方位。再结合血剑子的记忆碎片，找到这里并不难。” 他缓缓拔出噬魂剑：“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若非你击败血剑子，削弱了祖地的守护禁制，我想要进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现在，把天剑令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扶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拔出了归墟剑。 星璇、萧辰、离炎、林芷萱也各自祭出法宝，严阵以待。 局势，一触即发。 幽无涯冷笑：“冥顽不灵。” 他挥手下令：“结九幽噬魂阵，拿下他们！” 八名黑袍修士迅速散开，各自占据阵法一角，手中抛出黑色阵旗。阵旗落地，血色阵法剧烈翻腾，无数狰狞鬼脸从阵中浮现，发出凄厉哀嚎。 九幽噬魂阵，幽冥宗镇宗大阵之一，需九名金丹以上修士联手布设，一旦成阵，可吞噬阵中一切生灵的神魂，化为精纯魂力供布阵者吸收。 “小心，此阵专攻神魂！”离炎急喝。 星璇立刻撑起星光护罩，但血色鬼脸撞击在护罩上，星光迅速黯淡。 萧辰剑罡斩出，却如泥牛入海，鬼脸只是略微涣散，随后更加凝实。 林芷萱的防护阵法更是不堪一击，瞬间破碎。 唯有扶苏，混沌护罩稳如泰山，鬼脸撞击其上，如同飞蛾扑火，迅速消散。 但护罩也在剧烈震颤，显然消耗巨大。 “先破阵眼！”扶苏看向八名布阵修士，“离炎、萧辰，左四；星璇、芷萱，右四；我攻中央！” “好！” 五人同时出手！ 离炎火焰长剑化作火龙，萧辰裂天剑罡如龙卷，直扑左侧四名修士。 星璇星光如雨，林芷萱抛出数十枚爆炎符，轰向右侧四人。 扶苏则身形一闪，归墟剑直刺阵法中央——那里是阵眼所在，也是幽无涯站立之处！ “来得好！”幽无涯狞笑，噬魂剑迎上。 “铛——！！！” 双剑碰撞，黑灰光芒爆闪。 但这一次，扶苏没有退。 混沌元婴全力运转，归墟剑灰光大盛，剑身传来恐怖的吞噬之力，竟反过来吞噬噬魂剑上的幽冥死气！ “什么！”幽无涯脸色一变，想要抽剑，却发现剑身被牢牢吸住。 而就在这时，离炎四人的攻击也到了。 左侧四名金丹修士仓促抵挡，却被火龙与剑罡轰得吐血倒飞，阵旗断裂。 右侧四名修士也被星光与爆炎符炸得人仰马翻。 九幽噬魂阵，瞬间告破！ “废物！”幽无涯怒骂，咬牙催动秘法，噬魂剑血槽亮起，爆发出恐怖吸力，强行挣脱归墟剑的吞噬，同时身形暴退。 但他快，扶苏的剑更快。 “归源五式——混沌裂空。” 归墟剑轻颤，剑尖处空间如镜面般裂开无数细痕。下一刻，一道灰色剑光无视距离，直接出现在幽无涯胸前！ “噗嗤——” 剑光透胸而过，带出一蓬黑血。 幽无涯闷哼，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伤口处灰气缭绕，疯狂侵蚀生机。但他毕竟是元婴后期，生命力顽强，竟咬牙捏碎一枚玉符。 玉符炸开，化作浓郁黑气，将他包裹。 “扶苏……今日之耻，本座记住了！”幽无涯怨毒的声音从黑气中传出，“待我炼化天剑碑，必归来将你……碎尸万段！” 黑气蠕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祖地深处遁去。 八名幽冥宗修士见宗主逃走，也纷纷逃窜。 “追！”离炎正要追击。 “等等。”扶苏拦住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 刚才那一式“混沌裂空”，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量，混沌元婴都黯淡无光。此刻他连站立都勉强，全靠归墟剑支撑。 “先疗伤。”星璇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 林芷萱连忙取出丹药。 萧辰与离炎则警惕地扫视四周，防止幽冥宗杀个回马枪。 半日后，扶苏勉强恢复三成战力。他看向祖地深处，那里隐约传来幽无涯的气息，显然对方也在疗伤。 “不能让他炼化天剑碑。”扶苏沉声道，“我们继续前进。” 五人登上祭坛，朝着天剑碑走去。 越靠近天剑碑，剑意越强。到了最后十丈，剑意已如实质，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林芷萱修为最低，脸色惨白，几乎要跪倒在地。星璇勉强支撑星光护罩，护着她。 萧辰与离炎也额头见汗，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 唯有扶苏，眉心剑印亮起，天剑传承与天剑碑共鸣，反而如鱼得水。 他一步步走到天剑碑前，伸手触摸碑身。 刹那—— “嗡！” 天剑碑剧烈震颤，碑身亮起璀璨白光。白光中，无数剑形符文流转，化作一道洪流，涌入扶苏眉心！ 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天剑宗的完整传承、历代祖师的剑道感悟、关于世界树碎片的秘密、以及……上古时期，天剑子与暗域那尊存在激战的完整画面！ 更让扶苏震惊的是，画面最后，天剑子陨落前，留下了一句话： “世界树主干……在归墟……暗域的目标……是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 那是什么 扶苏正疑惑间，天剑碑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中，飘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灰色晶体。 晶体呈不规则多面体，表面流转着混沌气息，内部隐约可见一截微缩的树枝虚影。 世界树碎片！ 真正的、完整的世界树碎片！ 扶苏伸手，将晶体握在手中。 晶体触手温润，内部的世界树枝虚影微微震颤，与他丹田中的那截焦木产生强烈共鸣。 而就在这时，祖地深处，传来幽无涯疯狂的咆哮： “不——！那是我的——！” 一道黑红剑罡破空而来，直刺扶苏后心！ 但扶苏早有防备，归墟剑反手一挥。 “铛！” 剑罡破碎。 他转身，看向从黑暗中走出的幽无涯。 此刻的幽无涯，浑身浴血，气息狂暴，双眼完全被黑红魔气充斥，显然已彻底疯狂。 “交出世界树碎片……否则……死！”他嘶吼着，噬魂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 扶苏握紧世界树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浩瀚力量，忽然笑了。 “幽无涯，你以为……得到了天剑碑中的力量” 他缓缓举起归墟剑，剑尖指向对方： “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剑。” 眉心剑印，光芒大盛。 天剑碑，万剑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