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破旱寨宣郝双战死,失金枪徐宁不知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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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水泊烽烟起四方,太尉兵马似虎狼。 双将碧血染黄土,金枪折戟暗无光。 忠义堂前悲声切,旱寨门外尸成行。 若是英雄知天命,何苦从贼自凄凉。 话说高俅下令大军弃船登陆,在鸭嘴滩安营扎寨,稍作休整后,便将矛头直指梁山的门户——正东旱寨。 这正东旱寨,乃是梁山泊东面的屏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驻守此处的,乃是“金枪手”徐宁、“丑郡马”宣赞以及“井木犴”郝思文三员大将,麾下亦有两三千精锐喽啰。 这日清晨,浓雾未散,战鼓声已震天动地。 高俅身披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立于中军旗下,手中令旗一挥,大吼道:“给本太尉杀!打破旱寨,活捉徐宁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 数万官军如潮水般涌向旱寨。 前锋营手持盾牌,顶着寨墙上射下的箭雨,架起云梯,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寨墙之上,徐宁身披雁翎圈金甲,手持钩镰枪,面色凝重。他身旁的宣赞和郝思文也是神情肃穆,眼中透着决绝。 “兄弟们!高俅老贼这是要赶尽杀绝!咱们身后就是忠义堂,就是公明哥哥!今日唯有死战,方能报答哥哥的知遇之恩!”徐宁高声喊道。 “死战!死战!”喽啰们虽然心中恐惧,但在头领的激励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弯弓搭箭,向下射击。 然而,官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一波倒下,又有一波涌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云梯如同蚂蟥一般吸附在寨墙上,官军士兵口衔钢刀,手脚并用,飞快地向上攀爬。 “给我滚下去!”宣赞大吼一声,手中钢刀挥舞,将一名刚刚露头的官军砍翻在地。他那张原本就丑陋的面孔,此刻沾满了鲜血,更显得狰狞恐怖。 另一边,郝思文也是杀红了眼。他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官军惨叫坠落。 “顶住!都给我顶住!”徐宁一边指挥若定,一边亲自挥舞钩镰枪,将几架云梯勾翻,上面攀爬的官军如同下饺子般摔得粉身碎骨。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双方都已精疲力竭。 寨墙下,官军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护城河。寨墙上,梁山喽啰也是死伤惨重,防线岌岌可危。 高俅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再次下令:“督战队上前!后退者斩!第一个登上寨墙的,官升三级!” 在督战队明晃晃的钢刀逼迫下,官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势。这一次,他们甚至动用了重型冲车,狠狠地撞击着旱寨的大门。 “轰!轰!”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原本坚固的寨门开始出现了裂痕,木屑纷飞。 “不好!寨门要破了!”郝思文大惊失色。 “宣赞兄弟!你带人守住寨墙!郝兄弟,随我下去堵住寨门!”徐宁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提枪冲下城楼。 郝思文紧随其后。两人带着几百名亲兵,死死顶在寨门之后,用血肉之躯构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轰隆——!” 一声巨响,寨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中,无数官军呐喊着冲了进来。 “杀!”徐宁大吼一声,钩镰枪上下翻飞,瞬间挑翻了数名冲在最前面的官军。 郝思文也不甘示弱,长枪挥舞,如入无人之境。 然而,官军如潮水般涌入,瞬间便将这几百人淹没。 乱军之中,徐宁与郝思文被冲散。 郝思文被数十名身披重甲的官军亲卫团团围住。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噗!”一名官军趁他不备,一刀砍在他的后背上。 郝思文痛哼一声,回身一枪刺死那人,但紧接着,又是一杆长矛刺穿了他的大腿。 “啊——!”郝思文单膝跪地,鲜血狂喷。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全是官军狰狞的面孔,而自己的兄弟们已经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哥哥!思文先走一步了!”郝思文仰天长啸,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长枪掷出,贯穿了一名校尉的胸膛,随后便被无数刀枪淹没,剁成了肉泥。 “郝兄弟!” 城楼之上的宣赞看在眼里,目眦欲裂。他悲愤交加,也顾不得守城了,提刀便要冲下去为兄弟报仇。 “嗖——!”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乱军中射来,正中宣赞的咽喉。 宣赞身子一僵,手中的钢刀“当啷”落地。他捂着喉咙,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盯着前方,似乎充满了不甘。 “扑通!” 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宣头领死了!郝头领也死了!” 梁山喽啰们见两员主将相继阵亡,顿时士气崩溃,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官军乘势掩杀,正东旱寨彻底失守。 而在那混乱的寨门处,原本还在死战的“金枪手”徐宁,却突然消失了踪影。 有人说看见他被乱军冲倒踩死了,有人说看见他身负重伤逃进了后山,也有人说他被官军生擒了……众说纷纭,却无一人能确切说出他的下落。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位昔日东京八十万禁军金枪班教师,梁山泊马军八骠骑之一的猛将,就这样在乱军之中,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高俅在亲卫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踏进了正东旱寨。 看着遍地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高俅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什么梁山好汉什么替天行道在本太尉的大军面前,还不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把这两个贼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辕门示众!”高俅指着宣赞和郝思文那残破的尸体,恶狠狠地说道。 “太尉,那徐宁……没找到尸体。”一名亲将上前禀报。 “没找到”高俅眉头一皱,随即冷笑一声,“哼,想必是掉进护城河喂鱼了,或者是被踩成肉泥认不出来了。一个丧家之犬,跑了也就跑了,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必管他!” “是!” 此时的高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哪里会想到,那个“不知所踪”的徐宁,日后会给他带来怎样的致命一击。 …… 消息传回忠义堂,宋江如遭雷击,瘫坐在虎皮交椅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宣赞兄弟……郝思文兄弟……都……都没了”宋江颤抖着声音问道,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徐宁兄弟呢也没了吗” 前来报信的小喽啰哭丧着脸:“回哥哥,宣、郝二位头领战死沙场,尸首被高俅老贼挂在了辕门……至于徐宁头领,乱军之中失散,至今……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宋江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是战死,虽然痛心,但也算全了忠义之名。可这下落不明,就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是被俘了还是逃了亦或是…… 宋江不敢再想下去。 他环顾四周,只见昔日济济一堂的好汉,如今已是寥寥无几。林冲走了,鲁智深走了,武松走了……如今连宣赞、郝思文也死了,徐宁失踪。 这梁山泊,真的要完了吗 吴用在一旁,也是面色惨白,手中的羽扇都快捏断了。他虽然足智多谋,但面对这绝对的力量碾压,也是束手无策。 “哥哥,节哀顺变。”吴用低声劝道,“如今东寨已失,高俅大军随时可能进攻北寨。咱们……还得早做打算啊。” 宋江惨然一笑:“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难道真的要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死吗” 忠义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宋江那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的凄凉和绝望。 而此时,在梁山后山的一处隐秘山洞中,一个身披残破金甲、浑身是血的汉子,正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虽然狼狈不堪,但那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绝。 此人,正是那“不知所踪”的徐宁。 他并没有死,也没有逃。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洗刷屈辱、报仇雪恨的机会。 而在他的怀中,紧紧揣着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武松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