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府日常，暗流依旧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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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的默许，如同在悬崖边拉回了一道脆弱的栏杆，让苏晚和小宝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 静心斋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与前不同的、更加微妙紧绷的气息。 院外的护卫没有增加，但苏晚能感觉到，投向院内的目光变得更加频繁和锐利。 送饭的婆子依旧准时，但送来的食材里，偶尔会多出一两份明显适合幼儿的、炖得软烂的肉糜或蛋羹。 赵安管家再未亲自前来，但所需物资送达时，总会“顺手”带上几样民间孩童喜爱的、制作精巧却不算出格的竹编小玩具或零嘴。 这是一种无声的、带着距离感的“关照”，源于王爷未曾明言却无人敢忽视的态度，也源于王府下人们对于这个能救下皇子、又让王爷态度暧昧的“废后”本能的敬畏和试探。 苏晚坦然接受了这些。 她明白，这是萧执在用他的方式划定界限：孩子可以留，但必须在他的掌控和视线之内。 她小心地将那些玩具检查再三，才交给小宝，零嘴也是自己先尝过，确认无害才喂给小宝一点点。 小宝的身体日渐好转，脸上有了肉，头发也变得乌黑柔软，性格也开朗了些，虽然依旧胆小，尤其害怕陌生人和大的声响，但在苏晚和玉宁面前，已经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咿咿呀呀地说着简单的词语，像只终于感受到安全的小兽。 苏晚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小宝，教导他认知这个世界，同时也继续钻研医术。 静心斋的小药圃被她打理得生机勃勃，药庐里的瓶瓶罐罐也越来越多。 她开始系统地整理自己的现代医学知识，尝试着用这个时代的语言和理论将其重新表述、记录下来，并思考着哪些是可能应用于实际的。 然而，王府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日，玉宁从厨房取饭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悄悄对苏晚说： “娘娘，奴婢刚才听到厨房那两个婆子又在嚼舌根，说...说侧妃娘娘那边好像对静心斋近日多有赏赐很不满，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摔了杯子...” 侧妃苏晚蹙眉。 她入住王府这些时日，深居简出，对王府的人员结构知之甚少，只隐约知道萧执有一位侧妃林氏，是已故林老将军的孙女，似乎并不得宠，但仗着家世，在王府后院也有些势力。 “她们还说了什么”苏晚问道。 “她们说...说侧妃娘娘觉得王爷对您太过...特别了。还说您来历不明，又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怕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玉宁越说声音越小，脸上满是气愤和担忧。 苏晚闻言，心中冷笑。 果然，只要身处这高墙之内，就永远免不了是非口舌。 萧执那一点点基于“观察”和“控制”的默许，在旁人眼中，就成了“特别”和“狐媚”。 她倒不怕这林侧妃明着来找麻烦，毕竟有萧执的“规矩”压着。怕的是这种暗地里的嫉恨和窥探，像跗骨之蛆，防不胜防。 “不必理会。” 苏晚淡淡道，“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谨言慎行，不给她抓住任何把柄的机会。” “可是娘娘，万一她使什么阴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晚打断她，眼神冷静， “在这王府里，最大的规矩是王爷。只要我们不出错，不越界，她就奈何不了我们。” 话虽如此，苏晚还是提高了警惕。 她让玉宁日后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与厨房、库房等人交接时也要更加谨慎。 平静了没几日，又一桩小事打破了宁静。 这日，苏晚正在药庐里尝试配制一种新的金疮药，玉宁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您看这个！” 苏晚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小宝平日里最爱吃的、赵安派人送来的桂花糖糕。 但此刻，这几块糖糕的颜色却有些异样，边缘处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微黄，凑近细闻，除了桂花甜香，还有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酸味。 “这是怎么回事”苏晚脸色顿变。 “奴婢也不知道！”玉宁急得快哭了， “刚才小宝玩饿了，吵着要吃，奴婢就像往常一样拿了一块给他，幸好娘娘您之前吩咐过，给小宝的东西都要先给您过目，奴婢就下意识先看了看，结果就发现...发现颜色好像不对！奴婢没敢给小宝吃！”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立刻取来银簪插入糖糕，银簪并未变黑。 但她不敢大意，仔细地刮下一点粉末，用水化开，又加入自己配置的几种验毒试剂... 一番紧张的操作后，看着试剂并无明显变色反应，苏晚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剧毒。 但那种酸味...她仔细分辨，似乎是巴豆汁的味道！ 虽然分量极微，成年人吃了或许只是轻微腹泻，但对于小宝这样刚刚病愈、肠胃虚弱的孩子来说，足以让他上吐下泻，痛苦不堪！ 好阴损的手段！ 不致命，却足以让孩子受罪，更可以借此攻讦她“照料不周”！ “这糖糕是哪里来的和往日是同一批吗”苏晚厉声问。 “是...是库房刚送来的，说是新做的...”玉宁颤抖着回答，“送东西来的小丫鬟面生得很，不是往常那个...” 苏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果然来了！而且手段如此下作，竟对一个孩子下手！ “把这些糖糕仔细收好。” 苏晚将布包递给玉宁，面沉如水， “今日之事，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娘！难道就这么算了”玉宁不甘心。 “不算了又能如何”苏晚看着她，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谁指使的。 那个面生的小丫鬟，此刻恐怕早已找不到人影。闹将起来，反而打草惊蛇，让对方更加警惕，下次用更隐蔽的手段。”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正蹲在地上、用小树枝认真“画画”的小宝，眼神冰冷而锐利。 这次是巴豆，下次呢 萧执的庇护并非万能，他管辖的是整个王府乃至朝堂大局，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关注到后宅这些阴私手段。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显然深谙此道。 她不能再一味被动防守了。 必须想办法，给自己和小宝，增加更多的筹码和保障。 药庐里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苦香，苏晚的目光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或许，她该更积极地利用自己的医术，做点什么了。 不能只等着别人将刀递到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