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宫闱惊变生，忠仆舍身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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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程，是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迫的气氛中度过的。 萧执一路上面无表情，不断有信使来往飞奔，传递着京中的消息。 太后的病情似乎极为凶险，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宫中乱作一团。皇帝萧执忧心如焚，罢朝守候。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太后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这暂时排除了柳如烟故布疑阵的可能，但情况并未好转——如果太后此时薨逝，朝局必然动荡，萧执势必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中，根本无暇他顾，调查旧案之事将无限期搁置。 而柳如烟很可能借此机会反扑或彻底清除痕迹。 苏晚的心也紧紧揪着。 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太后出事。 车队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直入皇宫。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宫人跪了一地，太医们愁眉不展，皇帝萧执守在病榻前，脸色憔悴。 太后躺在凤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已然昏迷不醒。 “情况如何”萧执快步上前，声音沙哑。 院判跪地回话，声音发颤：“回王爷，太后娘娘乃中风之症，来势凶猛，邪入脏腑...臣等...臣等已尽力施针用药，然...然凤体衰竭，恐...恐回天乏术...” 萧执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废物！” 苏晚跟在后面，看着太后的情况，医者的本能让她上前一步：“王爷，可否让臣妾...看一看脉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太医们面露不屑，皇帝也蹙起眉头。 萧执却毫不犹豫：“准！” 院判虽不情愿，还是将脉案呈上。 苏晚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脉象显示确实是中风，但某些细节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某种药物激发的假性中风 但她没有证据，不敢妄言。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端着汤药进来，准备给太后喂药。 苏晚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碗药，鼻尖微微一动——她闻到了一种极淡的、被药味掩盖的、不和谐的气味！ “等等！”苏晚突然出声，拦住了那个宫女。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她。 “这药...气味似乎有异。” 苏晚沉声道，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宫女。那宫女吓得手一抖，药碗差点摔了。 院判顿时不悦：“沈娘娘！此乃太医院众太医合力拟定的方子，岂会有异您虽通医术，但...” “本王让你查，你就查！” 萧执冷声打断院判，目光如刀般扫向那碗药。 苏晚接过药碗，仔细闻了闻，又用银簪探入，银簪并未变黑。但她心中的疑虑未消。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试毒粉（多种药草配制，能测更多毒物），撒入少许药液中。 片刻之后，药液边缘竟然泛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诡异的蓝色泡沫！ “有毒！”苏晚失声惊呼！ 满殿皆惊！皇帝猛地站起！萧执脸色剧变！ “拿下！”萧执厉喝一声！ 侍卫立刻上前扭住那个送药的宫女。 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不关奴婢的事！是...是彩月姐姐给奴婢的药材！她说这是秘方...对太后娘娘凤体有益...” 彩月！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 “彩月现在何处！”萧执逼问，语气森然。 “她...她就在茶药房当差...”宫女哭道。 “李德全！带人去拿！”萧执立刻下令。 李德全领命，带着如狼似虎的侍卫直奔茶药房。 然而，不到一炷香功夫，李德全就脸色难看地回来复命：“王爷...奴才去晚了一步...彩月她...她悬梁自尽了！留下了一封...认罪遗书...” 又是灭口！死无对证！ 遗书上，彩月“承认”一切是她因当年被太后责罚而怀恨在心，此次趁机下毒报复，与他人无关。 逻辑看似完美，却更加印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个底层宫女，哪来如此剧毒 又怎能轻易在太后药中做手脚 分明是被人推出来顶罪的！ 萧执和皇帝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背后的猫腻。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时，一个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默默垂泪的老嬷嬷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头：“陛下！王爷！老奴...老奴有罪！老奴可能知道一点...关于婉贵妃娘娘当年落胎的蹊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苏晚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老嬷嬷哭着说道：“当年贵妃娘娘落胎后，老奴曾无意中听到彩月和一个下巴有颗大黑痣的太监（王大有）在假山后偷偷争吵...彩月哭喊着说‘东西已经按你的要求埋了，为何还要逼我’ 那个太监很凶，说‘不想死就闭嘴’...后来没多久，就听说那个太监掉井里死了...老奴心里害怕，一直没敢说...” 关键人证！ 关键证词！ 虽然依旧是口供，但出自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之口，分量截然不同！直接指向了王大有和彩月合谋处理了某样“东西”（鹦鹉尸体），并因此被灭口！ 皇帝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看向萧执，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虑。 萧执目光冰冷，看向那碗毒药和彩月的“遗书”，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柳如烟！果然是她！ “陛下！”萧执拱手，声音沉痛而愤怒，“事已至此，真相如何，想必陛下已有圣断！ 婉贵妃柳氏，构陷妃嫔，谋害皇嗣，毒害太后，罪证确凿，罪不容诛！请陛下下旨，即刻拿下柳氏，彻查此案！” 皇帝沉默了，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柳如烟毕竟是他宠爱多年的妃子，柳家在前朝也颇有势力... 就在这时，床榻上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太后竟然悠悠转醒！虽然极度虚弱，却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毒...是...柳氏...害我...” 太后亲口指认！ 皇帝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厉色：“传朕旨意！婉贵妃柳氏，心肠歹毒，罪大恶极，即日起废黜贵妃之位，打入天牢！着摄政王萧执、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严查其所有罪状！” 旨意一下，如同巨石落水，掀起滔天巨浪！ 苏晚激动得几乎落泪！ 沈家的冤屈，终于看到了昭雪的曙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定时，一名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尖声哭喊：“陛下！王爷！不好了！长春宫走水了！火势极大！婉贵妃...婉贵妃她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