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深宫对峙锋芒露，蛛丝马迹指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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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得到萧执明确支持的皇帝，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绝取代，他像是终于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旨意迅速传下：即刻起，封锁皇后所在的凤仪宫，所有宫人严禁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同时，命摄政王萧执亲自率领一队由皇帝心腹侍卫与内廷稽查司精锐组成的人马，前往凤仪宫“探视”皇后，实则行搜查质问之实。 凤仪宫，这座象征着后宫至高尊荣的殿宇，此刻已被重重甲士无声围住，宫灯映照在冰冷的铁甲上，反射出森然寒光。 殿内，皇后显然早已得到风声，却并未显露出半分仓皇失措。她依旧身着繁复庄重的凤袍，端坐于主位之上，下巴微抬，维持着国母不容侵犯的威仪。 只是，那紧握凤座扶手的、微微泛白的手指，以及略显苍白的面色，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的眼神深处，更藏着一潭冰封的湖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涌动着刺骨的寒意。 当皇帝与萧执一行人踏入殿门时，皇后率先发难，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委屈与难以抑制的愤怒，响彻寂静的大殿： “陛下这是何意深夜带兵围困中宫，是要效仿前朝废后之举，现在就废了臣妾吗”她目光灼灼，直刺皇帝。 皇帝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步步走上前，龙靴踏在金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太子中毒，生命垂危。朕必须查清真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朕问你，太子今日是否来过你宫中究竟用了何物” “太子确实来过，”皇后对答如流，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被质疑的痛心， “不过是依循礼制，例行向臣妾请安。期间只用了半盏庐山云雾，尝了一块御膳房送来的茯苓糕。这些，宫中起居注皆有明确记录，陛下尽可派人查验。” 她言辞恳切，眼圈微微发红，“莫非……陛下当真怀疑是臣妾毒害了自己的亲生孩儿虎毒尚不食子啊，陛下！” 她句句在理，情真意切，仿佛蒙受了泼天冤屈，将一个无辜母亲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萧执始终冷眼旁观，沉默立于皇帝身侧，如同一柄敛于鞘中的利剑。他并未急于插言，而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过殿内每一处陈设——从博古架上的珍玩摆件，到垂落的锦缎帷幔，最后定格在侍立于皇后身后，那几名低眉顺眼却气息沉稳的心腹宫女和太监身上。 他在寻找，寻找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异常。 就在皇帝与皇后言语交锋，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一名身着深色官服的内廷稽查司老仵作，在仔细检查了从太子宫中紧急带回的呕吐物残渣和所用茶具后，快步趋前，极其低声地在萧执耳边禀报： “王爷，已初步辨明，毒物成分极其复杂，绝非单一之物。 但其中有一味极为关键的引子，乃是‘幻心草’。 此物罕见，产自南疆瘴疠之地，其特性是单独使用几乎无害，难以察觉，但若与另一种名为‘赤炎珀’的香料相遇，则能催发剧毒，迅猛无比。 而这‘赤炎珀’……气味淡雅持久的甜暖异香，常被权贵用作熏香，或……掺入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之中，以增颜色与魅惑。” 幻心草……赤炎珀！ 萧执目光猛地一凝，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他敏锐的嗅觉立刻捕捉到空气中那缕异于寻常檀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暖气息，正是来自皇后身侧那尊紫铜鎏金翔凤衔珠香炉！ 紧接着，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骤然落在皇后自然交叠置于膝上的双手——那保养得宜的纤指上，涂着的丹蔻鲜艳欲滴，在宫灯下泛着近乎妖异的光泽，与记忆中某种名为“赤炎珀”的矿物颜料描述完美重合！ 线索在此刻串联成线，指向那最不可能，却又唯一合理的答案！ 萧执猛地踏前一步，不再掩饰身上的锋锐之气，声音冰寒刺骨，响彻整个凤仪宫： “搜查整个凤仪宫！所有人不得擅动！重点检查所有香料、胭脂水粉，以及接触过此类物品的宫人！”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一直强作镇定的皇后，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完美的威仪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眼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慌乱与难以置信！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涂抹着鲜红丹蔻的手指。 这一细微的动作，未能逃过萧执和皇帝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