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乡野之地，竟能养出这般出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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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呀！” 萧臻眼中一亮，抚掌惊叹不已：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岁大小姐出口成诗，真是大才。” 他没想到，这位从乡下来的大小姐居然是位才女。 岁无忧抬眸看他，眼神坦然： “萧世子谬赞了，这句诗是我从别处看到的，并非我所作。” 萧臻一怔，眼中欣赏更甚： “岁大小姐倒是真性情。” 岁无忧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水榭外。 在乡下时，她见惯了田间地头的直白，反倒瞧不惯这京城里弯弯绕绕的算计。 有话不妨直说，藏着掖着才叫累。 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侍从的通传： “二皇子殿下驾到——”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连忙起身准备迎驾。 岁无忧被岁长乐拉了起来，顺着声音望过去。 就见萧辰瑞身着明黄色蟒纹锦袍，带着两名侍从缓步而来。 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带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灼热。 岁无忧眉头微蹙，下意识往岁长乐身边靠了靠。 这人的眼神，像极了山里觊觎猎物的狼，让她浑身发紧。 萧辰瑞的目光在岁无忧身上打了个转，像是在掂量什么般。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慢悠悠踱步进来： “好热闹的水榭，本王倒是来得巧了。”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 “参见二皇子殿下。” 萧辰瑞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目光却没离开岁无忧，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 “这位是哪家的千金倒是眼生。” 岁无忧心里憋着股不自在，却还是依着礼数不情不愿地起身，屈膝浅浅一福： “臣女岁无忧。” 她打心底里不喜这人，那眼神黏在身上，腻得人难受。 萧臻在一旁见气氛有些凝滞，忙上前打圆场，语气轻快地缓和着： “二皇子有所不知，这位是岁大小姐无忧，岁状元家的嫡女。许是头回见殿下，难免有些认生。” “哦” 萧辰瑞眉梢微挑，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底却藏着抹玩味： “原来是岁状元家的千金。听闻岁状元的家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倒是没想到，那样的乡野之地，竟能养出这般出色的姑娘。单看这模样气度，倒真不输京中那些娇养的贵女。” 这话听着是夸赞，尾音里却裹着点若有似无的轻慢。 岁无忧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眸光清亮如洗，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殿下过誉了。乡野有乡野的质朴宁静，京城有京城的奢华繁荣，就像山间的清泉与庭中的玉露，各有各的滋味，原也不必分个高下。” 她不卑不亢，既没顺着他的话自谦，也没刻意抬举。 萧辰瑞眼中反倒泛起异彩，看向她的目光愈发灼热。 便是连温羽尘都察觉到这目光太过直白露骨，下意识地往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岁无忧身前，拱手道： “二皇子，水榭里备了新沏的雨前龙井，请殿下上座品茗。” 他抬手引着萧辰瑞往主位走，刻意将话题岔开。 萧辰瑞被打断视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说什么，顺着温羽尘的引手走向主位。 只是落座时，目光又越过人群，若有似无地飘向岁无忧那边。 像条吐着信子的蛇，藏在暗处窥伺。 岁无忧被那目光扫得浑身不自在，悄悄往岁长乐身边靠了靠，低声道： “这人看着不对劲，咱们待会儿寻个由头早些走。” 岁长乐知晓萧辰瑞不为人知的癖好，早吓得手心冒汗，连连点头： “嗯嗯，听你的。” 正说着，萧臻端着茶盏走过来，挨着岁无忧坐下，压低声音道： “岁大小姐，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二皇子会来，你别往心里去。待会儿我帮你们找个借口脱身。” 岁无忧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并无恶意，便点了点头。 而主位上的萧辰瑞，端着茶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不动声色落在岁无忧挺直的侧影上，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岁无忧…… 这朵从乡野来的花，带刺的样子，倒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娇花，都要有趣得多。 正说话间，温时宜携着侍女祥云，从曲折回廊那头缓缓步入水榭。 见了萧辰瑞，她敛衽浅浅一福，声音温婉： “臣妇见过二皇子。” 随即转身看向岁无忧与岁长乐，眉眼弯成了月牙： “无忧，乐儿，前头宴会该开场了，快随我来。” 在场众人闻言，也纷纷起身告退，簇拥着往宴会所在的清涟榭而去，衣袂翩跹间，笑语声渐渐远了。 此次宴会设在雅园的清涟榭。 榭边池水清冽，荷花濯于碧波，露滴花瓣，暗香随清风穿廊而过，沁人心脾。 榭前植垂柳，枝条垂拂水面，与荷影相映成趣。 岁无忧姐妹跟着温时宜到了清涟榭，寻了处位置坐下。 抬眼便是荷风柳影，倒真有几分七夕的清雅意趣。 这时，楚姨娘带着楚娇娇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坐在温时宜身旁。 “夫人，真是让妾身好找。老爷可是说过，让您在宴会上照顾我们母女的。” 她脸露委屈，话语间带着几分埋怨。 温时宜没有理会，自顾自和岁无忧低声说着长公主的喜好。 片刻后，只听榭外侍从扬声唱喝： “长公主驾到——” 场内的命妇贵女、各家公子顿时齐齐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拜见长公主殿下！” 岁无忧跟着众人屈膝俯身，垂眸时却忍不住悄悄抬眼觑了一下。 长公主看着已过天命之年，鬓边仅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流苏轻晃，衬得她肤色温润如暖玉。 眉眼间舒展平和，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雍容。 虽无盛年时的夺目明艳，却自带着一股皇室贵胄的端庄气度，眼神温和如春水，却又隐隐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都免礼吧。” 长公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久经上位的从容。 她缓缓在主位坐下，唇角噙着雍容的笑意，目光扫过全场： “今日恰逢七夕乞巧，不过是借着节气邀大家聚聚，图个热闹，不必拘着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