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佛破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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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尘一瘸一拐的身影踏入赵家庄，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涟漪。窃窃私语如蚊蝇嗡响：“那不是季家书生腿被打断喂狼了！”“还活着看那样子…疯了！” 回应他们的，是季尘咧到耳根的傻笑。他将怀里那半块灰扑扑的“神头骨”在头顶颠了颠，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径直穿过人群。他的“佛眼”穿透表象，死死锁定着赵府东侧——那里，黑怨气如浓墨翻涌，是整座庄园罪恶的渊薮。 赵大户门口的喜庆红绸与纸屑，在季尘眼中扭曲成刺目的血色。家丁的狞笑如期而至：“哟，季大才子命真硬！爬回来磕头了” 季尘歪着头，傻呵呵地举起手中断棍（破扇），指向那黑气最盛的院门，含糊嘟囔：“黑…真黑啊！黑气冲天，要…吃人咯！” “找死！”家丁怒骂着，一脚踹向季尘胸口。 季尘不闪不避，就在脚尖将至的刹那，他手腕诡异地一翻，那半块神头骨精准地迎上家丁的脚踝！ “嘭！” 闷响如败革。家丁的脚仿佛踹在烧红的铁砧上，惨叫着抱脚蹦跳，脸瞬间扭曲。“邪门！这瘸子中邪了！”其他家丁目露凶光，一拥而上。 季尘却嘿嘿一笑，转身就走，瘸腿竟似不着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乡曲。虾兵蟹将，岂能阻他他的目标，是那挂着【黑月坊】灯笼的鬼门关。 门口伫立的男女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如同精美的木偶。季尘大摇大摆上前，被一个高大的木偶男伸手拦住。 “入门，需缴精元三钱。”声音毫无起伏。 “精元”季尘拍拍胸脯，傻笑，“我没钱…有命！你拿！” 木偶男空洞的眼眸在季尘身上扫过，似在评估“货物”价值。片刻，它竟机械地侧身让路。 跨入门槛的瞬间，喧嚣扑面而来。金碧辉煌的赌场，骰子碰撞，赌徒嘶吼，双眼赤红，状若癫狂。 季尘的“佛眼”里，却是另一番地狱景象！每个赌徒头顶都悬着一团代表“寿命”与“气运”的光球。他们下注的瞬间，光球便被无形力量抽出一缕，汇入赌桌中央，再被一张铺天盖地的黑气巨网贪婪吞噬！赢钱者满面红光，头顶光球却暗淡得更快，如同燃烧生命的烛火。 好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季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闲庭信步般走向最喧嚣的区域。他需要混乱，需要撕开这虚伪的繁华。 “滚开！疯子！”一个满脸酒气的红脸汉子（王五）猛地撞开季尘，怒骂。 季尘笑嘻嘻地站稳，断棍指向王五头顶那已如风中残烛的光球：“客官…你那灯…快灭咯！再赌，今晚就得躺板板！” 王五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头，随即暴怒：“你他妈咒我！”蒲扇大的巴掌带着恶风扇来！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自二楼响起： “王五，住手！” 喧嚣骤停。所有人抬头望去。 楼梯上，一袭月白长裙的女子缓缓步下。身段婀娜，容颜绝世，只是脸色苍白如纸，眸子死寂无波，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 “秦姑娘！”王五的巴掌僵在半空，敢怒不敢言。黑月坊的镇坊之宝秦素绫，是所有赌客痴迷又敬畏的存在。 秦素绫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季尘身上。或者说，落在那双看似疯癫，却深邃如渊的眼睛上。 季尘心中微凛。这女人…是怨气的核心节点之一，但她的怨气…被更强大的力量死死禁锢着。 他咧嘴一笑，无视秦素绫，反而用断棍指向赌场中央那黑气最浓的骰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癫狂： “黑心坊！吃命盅！庄家坐地吸精元！今夜…佛爷来掀你的桌！” 话音未落，他竟瘸着腿，猛地撞向一张赌桌！ “哗啦！” 筹码、骰子、酒杯飞溅！赌徒们惊怒交加，瞬间炸锅！ “疯子！打死他！” “保护秦姑娘！” “他…他说得对我感觉快虚脱了！” “胡说！赢钱的感觉多好！” 混乱中，季尘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在人群里冲撞，断棍挥舞得毫无章法，却总能精准地“不小心”打翻某个赌徒的“续命酒”，或“恰好”踩碎某个即将赢大注的骰子。他嘴里念念有词，时而“阿弥陀佛”，时而“呔！妖孽！”，将赌场搅得天翻地覆！ 他“佛眼”死死盯着那张黑气巨网。每一次“意外”，都让巨网的吸收出现一丝凝滞。他要用这疯癫的表象，作为最锋利的匕首，刺向这魔窟的心脏！ “够了！” 秦素绫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竟让混乱的场面为之一滞。她无视所有人，苍白的手裙摆一拂，径直走向季尘。赌徒们下意识让开一条路。 季尘停下动作，傻笑着看她，手里还攥着一个刚“顺手”抢来的骰盅。 秦素绫在他面前站定。她死寂的眼眸第一次聚焦，倒映着季尘带着傻气的脸。然后，她缓缓抬起手，苍白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伸向季尘怀中那半块露出的神头骨。 距离越来越近…一寸…半寸…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骨头的刹那—— 秦素绫眼中那潭死水骤然掀起滔天巨浪！一抹诡异的、完全不属于她自身的冰冷笑意，在她绝美的嘴角绽开！ 一个完全陌生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通过她的喉咙发出，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诱惑与恶意： “有趣的‘因果’…阁下，可愿…做我黑月坊的…新‘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