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网之始，巡查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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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麒麟殿的早朝照常举行。 朝堂上气氛很沉重，百官呈报公务时也都十分谨慎，担心触怒了御座上的皇帝。嬴政同前些天一样，大多时候听着，偶尔才点评几句，或是夸奖，或是斥责，叫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以至于这段时间的官员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的帝王简直比天气还难以让人琢磨。生怕多说一个字，说错一句话，就迎来斥责，甚至把命都丢了。 赵高站在一旁，心里并不踏实。 昨天他从御史那里得了信，便一夜没睡。他让心腹连夜去处理账目，又对挑好的替罪羊王远软硬兼施。虽然过程还是有点曲折，但死他一个，还是连累家人，王远还是非常的明了该怎么做出最佳的选择。 他盘算着，既然事情都已布置好，只要嬴政不马上追查，他就有功夫把痕迹彻底收拾干净。 早朝的议事一项接一项地过。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要事基本都已奏报完毕。 不少官员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又将平安地度过。 就在内侍准备高喊“退朝”的前一刻。 龙椅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政，突然开口了。 “诸位爱卿。”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嬴政的目光，扫过下方的文武百官，最后看向主管国库的少府令身上。 “朕昨日偶感国事繁重，开支巨大。我大秦的府库，是天下万民的府库，一分一毫，都不能有差池。” 他稍作停顿，不过语气陡然变得威严而果决。 “今日，朕要亲自巡查少府，核对国库账目！” 这个决定，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整个大殿之内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亲自巡查府库 皇帝要亲自去查账 大秦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皇帝日理万机，核对账目这种繁琐的事务，向来是由御史台和廷尉府协同处理。 陛下今天，这是要做什么 赵高的双眼瞪得老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呆愣原地，脑子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快！ 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吗 他昨日才刚刚得到消息，今天陛下就要亲自去查这完全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他安排的许多掩盖手脚的后招，都还需要时间去执行，至少也需要几天。 可皇帝，看样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一丁点填补的机会都没了。 他心中大惊，但数十年的宫廷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低着头一言不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别的震惊的官员没什么两样。 嬴政的【天帝望气术】，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他宣布这个决定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队列之中，至少有十几名官员头顶的黑气，发生了剧烈的波动，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充满了惊慌与恐惧。而赵高头顶那冲天的墨黑色气柱，更是猛地一缩，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很好。 鱼儿，已经彻底被惊动了。 主管国库的少府令，此刻已经面如土色。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陛下……陛下圣躬亲临，乃少府上下之无上荣幸。只是……只是府库之内，钱帛堆积，竹简浩繁，恐污了陛下圣眼……” 他还在试图挣扎，试图拖延时间。既然阻挡不了，那就尽量拖延时间，哪怕几天也行，这段时间还能做很多事情。构思的倒是比较理想和美妙。 但嬴政，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无妨。” 嬴政从龙椅上起身，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朕，就是想要亲自去看看。看看我大秦的家底，究竟有多厚实。也看看，有没有一些硕鼠，在悄悄地啃食帝国的根基！” “硕鼠”二字一出，那几名头顶黑气波动的官员，身体皆是微不可察地一颤。 嬴政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 “摆驾！” “文武百官，随朕一同前往。一个都不能少！” 这道命令，彻底断绝了所有人通风报信、销毁证据的可能性。 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场开封，现场核查！ “遵旨！” 内侍高声应诺。 一众大臣无论心中是何想法，此刻也只能躬身领命。 赵高脸色越来越苍白，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皇帝的身后，连开小差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盘算着一切可能的应对之策。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替罪羊王远，能扛住压力，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只要不牵扯到自己，死一个王远，无足轻重。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麒麟殿出发，穿过宫道，向着少府所在的区域行去。 皇帝亲率百官巡查府库。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咸阳宫。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 少府府库。 这里是大秦帝国的心脏，储存着从全国各地收缴上来的赋税、钱帛、以及各种珍宝。巨大的府库，被厚重的石门封锁，由最精锐的大秦锐士日夜看守。 当嬴政的御驾抵达时，少府令与郎中令早已带着一众属官，跪在门外迎接。 只是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嬴政从车驾上走下，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直接下令。 “开门！” “遵……遵旨！” 少府令颤抖着手，拿出钥匙，与几名官员合力打开了那沉重的石门。 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混合着金钱、竹简和陈年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府库之内，一排排架子上堆满一捆捆记录帝国收支的竹简，旁边箱子里装着铜钱、金饼和玉器。 嬴政走了进去，百官紧随其后，只是无人敢作声。 真正动手的时候到了。 他的视线在库内环了一圈，没在账目和钱箱上停留。这些想要细查交给其他信得过的官员查就行，今天嬴政来此可是要拿人的。 迅速再扫过在场的人。 目光忽略前面的少府令和郎中令，最终看向在人群末尾的一个官员身上。 那名官员穿着属官的服饰，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止不住地发抖，面无血色，显然是有大问题的。头顶正盘着一团黑气，里面翻腾着恐惧。 嬴政确认了目标。好了，就是你。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