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龙气镇霸王，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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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郡守府，已化作血与火的炼狱。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血流的沟壑快要填满。 八千江东子弟的怒吼与悲鸣，早已被淹没在五万大秦铁骑冰冷的马蹄声下。 萦绕在秦军身上的淡金色龙气，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把他们的血勇与悍不畏死，碾成了最无情的齑粉。 “竖子！快走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让正在劈杀的项羽猛然回头。 他看见了他的叔父项梁，被三支长戟死死钉在府门的旗杆之下，胸口还有一个碗大的血洞，鲜血喷涌而出。项梁双眼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三个字： “活……下去……” 这一刻，时间好似静止，项羽的脑中一片空白。滔天的悲恸与怒火，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 项羽咆哮着前进，不再格挡和闪避，任凭刀枪砍在身上，溅起一串串血花。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猩红，手中沉重的盘龙戟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 这已经不是战斗，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演奏一曲毁灭的悲歌。 一名秦军百将挥刀砍向他的后背，刀锋入肉，却像是砍在了坚不可摧的顽石上。项羽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其面门！那名百将的头颅如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了身后士卒一脸。 “魔鬼！他是魔鬼！”有秦军士兵崩溃了，几乎已经快要扛不住。 项羽一步踏出，地面龟裂，整个人如炮弹般撞入人群，长戟横扫，阻拦在他面前的一切，无论是人、是马、还是盾牌，都被撕成碎片！ 他硬生生以一人之躯，在铁桶般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尸骨铺就的血路！浑身浴血，宛若从冥府杀出来的杀神。 阵前的王贲见过猛将，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妖孽的存在。几乎超越了凡人的范畴，是纯粹的“力”与“势”的化身。 “此子不除，成长起来必为帝国心腹大患！不过陛下还不让除掉他，到底有什么打算，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王贲心中警铃大作，寻常军阵已经拦不住这头出笼的猛虎了。 一些士兵看着同袍被轻易撕碎，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阵前的王贲面色阴沉。他看到军心在动摇。这些百战锐士，可以面对千军万马，却从未见过如此超越常理的人。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指苍天，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 “都给我睁开眼睛！看看你们面前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杂音。 原本还处于混乱状态的士卒们，一个个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主将，期待着他的训话。 “他称不上是人！他是六国旧梦里爬出来的最后一只恶鬼！它想把我们拖回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时代！你们身后的家人，以及刚刚得到的田地，还有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天下一统，都将被它撕得粉碎！” 王贲的战马在阵前踱步，他的目光扫向每一张年轻、彷徨或沧桑的脸。 “你们大声告诉我，你们会同意吗” “绝不！绝不！绝不！”士兵们齐声回应道，此时也是内心激荡不已。 好不容易获取的好生活和稳定的天下，他们决不允许有人破坏。 “再看看你们左右的同袍！有人倒下，有人受伤，甚至有人永远闭上了眼睛！但没有人逃跑！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大秦锐士！是陛下手中的利剑，是守卫大秦的盾牌。” 他勒住战马，用剑柄重重敲击着自己的胸甲，发出“铛铛”的闷响。 “陛下赐予我等的力量，不是让你们躲在后面发抖的！是让我们去碾碎帝国面前的一切敌人！后退，只会让我们辛苦建立的一切化为乌有，只会让我们死得毫无价值！” 他的声音愈发激昂，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唯有前行，才能获得新生！唯有彻底碾碎他们，才能告慰战死的兄弟！记住我们的军歌是怎么唱的！” 他高举长剑，嘶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瞬间，似乎所有士兵的脊梁都被触动了。 他们挺直了腰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的恐惧逐步消散， 一个个牙关紧咬，眼神坚定，熟悉的信念又重新燃起，大秦军魂几乎都要浮现。 一名百将率先响应，用长戟敲击着盾牌，吼出了那两个字。 “同袍！” “同袍！” “同袍！！” 数万人的怒吼汇成一股钢铁洪流，瞬间驱散了霸王项羽带来的恐惧阴云！ 王贲满意地点点头，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他剑锋直指前方浴血的修罗身影，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记住，我大秦锐士，绝不后退！前进！！” “风！！” 他发出一声怒吼。 “风！！” 全军万众一心，齐声响应。 “大风！！！” 震天的战吼声中，秦军的阵列不再混乱，而是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用身体和盾牌，为他们的主将和那个可怕的敌人，围出了一片巨大的，属于强者的决斗场。 王贲夹起马腹，独自提剑上前。 “陛下要活的，我来会会你！论单挑，我王贲还没服气过谁。”他厉声高喝，声音传遍全场，“所有人，后退！结阵！” 黑色铁流闻令而动，潮水般退开，空出一片巨大的场地。王贲一夹马腹，手持长剑，独自迎向那道血色身影。 项羽看到王贲，赤红的双目中杀意沸腾，他没有丝毫犹豫，双腿猛蹬马腹，战马长嘶，化作一道离弦之矢，狂飙而至。 “秦将！纳命来！！” “铛！！！！” 戟与剑的交锋，爆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王贲只觉一股山岳崩颓般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他座下的战马悲鸣一声，竟被这股力量震得连退七八步，前蹄几乎跪倒在地。 王贲越打越心惊，若论纯粹的武勇，自己在这少年面前，绝对撑不过十合。 他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但是作为主将，更不能在士兵面前有丝毫的露怯，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必须要动用底牌。 “好一个天生霸王！可惜，你生错了时代！” 王贲压下翻腾的气血，高举左手，始皇帝亲赐的龙气兵符骤然亮起！ “嗡！” 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龙气，比普通士兵身上的浓郁百倍，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影，盘绕在王贲全身。他的气势节节攀升，好似与整个大秦的国运连接在了一起。 “装神弄鬼！给我死！！” 项羽怒吼再上，长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 这一次王贲不再闪躲，横剑格挡。 “锵！”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项羽势在必得的一击，在接触到金色龙影的瞬间，犹如陷入了泥沼，开山裂石的力量被削减了七成之多。 饶是如此，王贲的身体依然剧震，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但他活生生忍住了！ 项羽越战越是狂怒，他感觉自己像是挥拳打在棉花上，每一击都石沉大海。那层金光不仅在削弱他的力量，更在不断消磨他的锐气。 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压制，是秩序对混沌的镇压，天威对凡力的蔑视。 “破！给我破开！！”项羽须发皆张，将全身力量灌注于长戟之上，一记最简单纯粹的直刺，刺向王贲的胸膛。 这一击快如闪电，力若奔雷。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纯粹的力量和速度。 王贲双目瞪得像铜铃，他很清楚这一击躲不开，也挡不住！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陛下的天威之上。 心里还在苦涩默念，“陛下，你可要保佑我啊，这人真的不一般，我还真有点服气他了，不过骑虎难下我这也只能拼死一战。不成功，就成仁，拼了。” 长戟的尖端，狠狠地撞在了龙气护盾最凝实的一点上。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起。王贲身上的龙气护盾，竟被这一击刺出了些许裂纹！王贲本人更是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脸色瞬间煞白。 但他笑了。 因为项羽这搏命一击，也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狂暴的势头，终于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就是现在！ “奉陛下谕，帝国威严，镇！” 王贲怒吼，将兵符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吟！！！” 一声高亢的龙吟，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盘绕的龙影瞬间脱离王贲，化作一座无形的巍峨山岳，狠狠地压在了项羽的身上。 项羽只觉得神魂剧震，就像被整个天穹压垮！这股力量不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碾压他的意志，他的灵魂！原本他足以扛起巨鼎的臂膀，此刻却重若千钧，再也无法抬起分毫。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镇压我项羽，做梦去吧！啊啊啊啊！”项羽面部肌肉紧绷，愣是顶住这犹如千钧之重的威压，还硬撑着眼看就要重新站起来。 “这小子，难道是魔神转生吗！这么难打，陛下的天威之下还能勉强撑着，这真的还是人吗”王贲内心已经泛起惊涛骇浪。 “江东子弟永不言败，我的命，我自己掌控，哪怕是贼老天都不行！”项羽努力撑起身体，但还是再次被压下，然后再强撑着想要再次站起来。 他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带着滔天怒火与恨意，但此刻多少还是有了些“茫然”与“骇然”。项羽内心也在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强者一旦出现一点点的不坚定，非常容易被破防和显现出漏洞。 王贲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飞身下马，连剑都顾不得用了，最快速度赶到项羽面前，并指如刀，拼尽全身气力精准地斩在项羽的后颈。 “砰。” 顶天立地的身躯，终于倒下，溅起满地尘埃。 看着昏死过去的项羽，王贲拄着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依旧剧痛无比。他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的兵符，上面那道细微的裂痕，让他心有余悸。 他朝着咸阳的方向，深深一拜，声音嘶哑。 “臣，幸不辱命。” 同时感慨，项羽，真是个可怕的存在，比起武安君，也就是杀神白起都不遑多让啊。 今日之胜，非他之功，实乃陛下天威浩荡！ 不过能以凡人之力，撼动天威至此。 此子，不愧“霸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