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王不见王，女王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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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树之巅，句町国的神殿内。 两名百越的信使踉跄进入大殿，用尽最后的气力，扑倒在女王月姬的王座之下。 其中一人抬起头，粗犷地喊道：“启禀女王！东线大捷！秦军主帅屠睢，被我部勇士用蛊虫重创！他麾下十五万大军，现已被分割围困于‘万蛇谷’，进退无路，死伤惨重，已是瓮中之鳖！” 紧接着另一人也高声禀报：“启禀女王！西线大捷！秦将项羽，已被诱入‘迷魂泽’！他帐下数千精锐尽数陷入泥沼，与主力大军完全失去了联系！秦将王贲修建的灵渠，也已被‘水神祭司’彻底摧毁！” 两封捷报让汇聚于此的百越各部族首领瞬间沸腾了，这些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用脚重重地跺着地面。 压抑已久的兴奋与嗜血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女王万岁！” “月神之女，千秋万代！” 狂热的呼喊声中，所有部族首领都跪伏下去，向王座上身影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个身材魁梧的部落王子从人群中站起。 他刚在东线战场立下大功，此刻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负。 大步流星地走到王座前，单膝跪地，眼神灼热地望向月姬。 “伟大的女王，屠睢的败亡，有我沙口部一半的功劳。我亲手斩下了三名秦军校尉的头颅。”他高高扬起下巴，声音洪亮，“我，沙口部的王子，希望能成为您的王夫，与您共享这片南域的荣耀！” 他大胆地表达着爱慕，期待着女王的垂青。 月姬斜倚在王座上，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个王子，只是轻轻拨弄着王座上垂下的一根藤蔓，姿态慵懒。 她侧过头，对身旁侍立的妹妹月灵轻声说道：“你看，又来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孔雀，总以为自己开屏的样子很美。” 月灵的面容冷若冰霜，她没有言语，只是将一支白色的骨笛凑到唇边，轻轻吹奏了一下。 一个尖锐的音符飘出。 那名还保持着邀功姿态的王子，身体猛地一僵。一层极薄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脚底向上蔓延，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 他脸上的笑容和神情，都在这一瞬间定格。他变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后倒下。 大殿内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部族首领都噤若寒蝉，敬畏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王座。 她白皙的脚踩在冰雕王子的脸上，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让她很满意。 她低下头，用一种俯瞰蝼蚁的眼神，注视着那张被冻结的脸。 “在本王面前，你也配谈论感情” “本王的美，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觊觎” 她挪开脚，甚至懒得再看那座冰雕一眼，对着殿下的卫士随意地摆了摆手。 “拖下去，给他拴上铁链，让他去给我的战兽当奴隶。” 两名卫士立刻上前，用沉重的铁链锁住冰雕的脖子，像拖石头一样，把他拖出了神殿。 处置完这个小插曲，月姬回到王座上。 月姬刚才的慵懒消失不见，切换成绝对的掌控。 这时，另一个妹妹月舞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手中把玩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蛇信吞吐，让人不寒而栗。 她将小蛇放在地上，小蛇飞快地游走，追上了被拖拽的冰雕，缠绕了上去。 “姐姐，秦军中路那个叫韩信的元帅，倒是有些小聪明，竟然抓了我们几个‘羽卫’。”月舞的声音甜美又残忍，“不如让我去一趟，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送给你当新的酒杯，好不好” 月姬摇了摇头。她靠在王座上，对秦军的将领做出评价。 “那个叫王贲的，只会死守，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语中满是轻蔑。 “那个叫项羽的，是头有点蛮力的蠢老虎，勇则勇矣，却无谋略，不足为惧。” 她的目光投向北方，流露出真正的兴趣。 “至于那个叫韩信的……” 月姬在兽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他有点意思，像只狡猾的狐狸。知道正面打不过，就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先别动他，本王还没玩够。” “等本王把秦军的爪牙一个个都剁掉，把他们的防线全部撕碎，再来陪他玩这最后的游戏。本王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希望一点点破灭，在最深的绝望中死去。” 殿下的首领们听到这番话，无不感到脊背发凉。 在他们的女王眼中，这场决定数十万人生死的战争，不过是一场游戏。 接着两名句町卫士拖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秦军校尉，将他扔在神殿边缘。 那校尉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卫士一脚踹在膝弯，重重跪倒在地。 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月姬从王座上走下来，步态优雅。她停在那个校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围的百越首领们屏住了呼吸，他们认得这个校尉，是韩信麾下的一员悍将，在之前的冲突中被月舞亲自出手擒获。 “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畏惧的秦人。”月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骨头确实很硬。” 她转向那个校尉，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你看，我的族人们都在夸赞我，山呼我的名字。”她强迫他抬起头，轻蔑道，“你，一个阶下囚，只要你现在跪好，向我宣誓效忠。” “我可以考虑，让你卑微地活着。像一条狗一样，活在我的神殿里。如何” 那校尉的眼中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月姬。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落在月姬的脚边。 “大秦的军人，只跪君王，只跪父母，只跪战死的英灵！”他字字铿锵。 “想让老子给你当狗下辈子吧！” 他不再看月姬，而是奋力扭过头，望向北方。 咸阳的方向，是帝国的心脏，是陛下所在的地方。 他嘶声怒吼。 “大秦万年！” 吼声在神殿中回荡。 “陛下，臣……不能再为您开疆拓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转身朝神殿外的万丈深渊纵身一跃。 身旁的句町卫士甚至没来得及伸出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已经山穷水尽的秦军校尉，会用如此硬气决绝的方式，来扞卫自己的尊严。 月姬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她走到悬崖边，低头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云雾，神情冰冷。 “真是顽固不化，为了点微薄的军饷，就拼尽性命，值得吗” 她转身看向各位首领。 “不过也好，就让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敌人。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敲碎，看他们还怎么硬得起来。” 月姬走到神殿的边缘。 这里没有墙壁，可以俯瞰整个句町国和更远处的山脉。 她把手掌按在粗壮的神树枝干上，感知瞬间跨越了千里。 她“看”到在遥远的万蛇谷，无数秦军士兵在毒蛇和瘴气的侵蚀下痛苦倒下。也“听”到了在迷魂泽的深处，项羽的部下们发出绝望的嘶吼。 整个南域的战场，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让她沉浸其中。 “秦皇……” “一个只会躲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宫里，对着地图发号施令的懦夫罢了。” “他若敢踏入南域一步，本王会让他明白，这里，是谁的领域。” 就在她享受着这场杀戮盛宴的同时，在遥远的咸阳，一场因她而起的雷霆风暴，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 王虽未见王，但命运的对决早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