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霸王追猎，大巫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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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在极速穿行。 赤金色的气焰包裹着他的身体，把周围的灰雾推开三尺。 源自月灵的阴冷气息，在他的感知中清晰无比。 他要抓住那个女人，用她的血来洗刷自己所受的屈辱。 月灵在亲卫的簇拥下奔逃。 她能感觉到那股气正在不断侵蚀着她布下的巫术屏障。 引以为傲的迷魂泽，此刻竟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那些曾经听命于她的藤蔓，在接触到那赤金气焰的瞬间就蜷曲枯萎。 她试图引动地下的沼气，却被那股蛮横的力量直接冲散。 她已经不是猎人，反过来变成了被一头凶兽追赶的猎物。 月灵感到背后的热浪愈发逼近。她身侧的亲卫首领猛然停下，对着剩下的一些人大吼一声。 二十余名句町勇士毫不犹豫地转身，直面即将冲来的身影。 他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殿下争取逃离的时间。 项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为首的亲卫将长矛奋力刺出，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矛尖在触及赤金气焰前一寸就已经熔化。 下一刻，矛杆被反向打回，亲卫队长的胸膛直接凹陷下去，被打飞后撞倒了身后数人。 另外两人从两侧扑上，顾不得什么了，试图抱住项羽的腿。 不过他们的手臂刚刚接触到赤金色的气焰，几乎直接灼伤。项羽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们，直接将两人碾过。 又有数名亲卫从不同方向挥刀砍来。 刀锋落在气焰护罩上，瞬间卷刃崩口。项羽只是肩膀一晃，就将一名亲卫撞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他反手一戟杆扫过，三名亲卫的身体直接被打成两段。 整个阻拦的过程不足十息。 防线被轻易撕开，二十余具残破的身体散落在项羽冲过的路径上，生死不明。 月灵回头看到的，正是这地狱般的一幕。她最后的常规护卫力量，就这样被彻底碾碎。 前方出现了一处由枯树根茎形成的狭窄通道。这也是逃离这片区域的唯一捷径。 月灵刚要带人冲过去，队伍最前方的一名白发大巫却停住了。 “殿下，您先走！”他神色坚定。 “这里，交给我们几个老家伙！” 另外三名一直沉默跟随的大巫也同时停下，站到了白发大巫的身侧。 四人并排。 他们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释然与平静。 他们很清楚，那个中原男人身上燃烧的东西，是纯粹意志的显化，不过却是他们所有巫术的克星。 任何取巧的术法都已失效，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用性命去填。 “不行！你们……”月灵已经带着些许哭腔，这些人都跟随她多年，早就已经超出了普通的隶属关系。 白发大巫猛地回头，打断了她的话：“走！为女王陛下，为句町，保留希望！” 她噙住眼泪，猛地转身，冲进了狭小的根茎通道。 项羽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入口的另一端。 他看到了那四个挡路的老人，停下了脚步，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念你们年迈，滚开。”项羽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我的目标不是你们。” 白发大巫向前走了一步，平静地看着项羽，如同在审视一件奇异的造物。 “中原人，你的力量很特殊。”大巫开口，“你们称之为‘气’。我能感觉到，它与你们大地深处的龙脉有所呼应。刚觉醒就能如此霸道，你的意志与精神力，确实非比寻常，数十万人中也难出一个，看来你也是‘天选者’。” “但不要以为，只有你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们句町人，信奉的是月神与图腾。我们的一切，都源自这片土地，我们能向自然借用力量。” “这里远离中原，力量得不到加持，你又能支撑多久，但是这里可是我们的地方。” 项羽眉头紧蹙。 他完全听不懂这些神神叨叨的话。龙脉，图腾，这些东西与他何干项羽只想着追上前方的女人。 “叽里呱啦的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鬼话。”项羽的耐心正在消失，“我只知道，挡我者，死。这里是战场，没有老幼之分。最后问一次，让，还是不让” 白发大巫看着他显露出的纯粹杀意，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 “看来，说是说不通了。”他退回原位，与其他三名大巫并肩而立，“那就用句町的方式，让你感受这片土地的愤怒。” 四名大巫面对着冲来的毁灭化身，开始了他们生命中最后的吟唱。 最左侧大巫，将双手深深插入脚下的泥土。 他的皮肤开始迅速变色。 裂纹在他的体表蔓延，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拔高。 泥土与碎石附着在他的身上。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尊三丈高的泥土巨像，粗壮的手臂横扫，带着万钧之力砸向项羽。 项羽不闪不避，将盘龙戟举过头顶，全身的赤金气焰尽数灌注其中。 巨戟与泥像的手臂碰撞，发出了山崩般的巨响。 泥土巨像的手臂被从中劈开，无数碎石向四周迸射。 项羽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后退一步，握戟的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戟杆流下。 泥土巨像的攻击被挡住，右侧的另一名大巫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仪式。 身体与巨大的枯树根茎融合在一起。 他双手抬起，周围所有的枯枝败叶都活了过来。 无数磨尖的木刺从四面八方的根茎缝隙中射出，形成了一张无死角的死亡之网，罩向项羽。 项羽身上的气焰猛然暴涨。 木刺撞在护罩上直接化为飞灰。 但木刺的数量太多，攻击连绵不绝。 护罩的颜色在飞速变淡，几根最粗壮的木矛穿透了气焰，在他的肩头和腿上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木刺的掩护下，第三名大巫张开了嘴。 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变成了黑色。身体轰然炸开，一团暗红色毒雾瞬间扩散，将项羽完全吞噬。 项羽在毒雾中发出沉闷的怒吼。 赤金色的气焰把毒雾烧穿个大洞。 他从雾中冲出，铠甲上布满了被腐蚀的坑洞，裸露的皮肤上也有几处溃烂。 就在他冲出毒雾的瞬间，最后那名白发大巫的仪式也完成了。 他没有借助任何外物，一股无形的冲击，直接涌进了项羽的脑海。 项羽脑中出现了无数幻象，尸山血海，亲人离散。 精神层面的攻击，远比物理伤害更加凶险。 赤金色的气焰变得极不稳定，在他周身狂乱地窜动。 他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将脑中的所有幻象全部震碎。 眼神恢复了清明后，杀意浓烈了十倍。 四名大巫的献祭耗尽了他们的一切，还没等项羽再出手，一个个就已经倒下。 他们用生命，为项羽的前进道路制造了片刻的阻碍。 项羽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抬眼望向通道深处，属于月灵的气息并未远去。 月灵站在通道的另一头。 她没有继续逃。她看着四位长者消逝的地方，流露悲伤之情。 普通的逃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男人，是无法用常规手段战胜的。 她转过身，面对着从通道中走出的项羽。 “中原人，你的‘气’，很强，但并非无敌。” “在真正的‘神’面前，终将熄灭。” 说完，她不再看项羽，朝着迷魂泽最中心的方向走去。 句町族人世代守护的禁地，她要在那儿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与这个男人做个了断。 “你，敢来吗”月灵回首。 “有何不敢让我们做个了结。”项羽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