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双壁的守护，最后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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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的身体从高空坠落。 嬴政抬手，金色的龙气凝聚成一只巨掌，稳稳托住了她。 他悬浮在空中，俯瞰着这个句町的女王，她以自身为祭品，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却依旧未能撼动他的脚步。 她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灵魂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征服，而非毁灭，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擒下她，南域的战事便可终结。 嬴政心念一动，龙气化作的巨掌就要收拢，准备把月姬的灵魂与身体一并禁锢。 就在这一刻，两道身影突然闪现，一左一右，横在嬴政与月姬之间。 百越双壁，石与风。 石发出咆哮，双臂在胸前交错，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和石化。 转眼间，一尊高达百丈的岩石巨人矗立于天地间，将嬴政的去路完全封死。 “秦皇！” “想动女王陛下，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风的身影化作一道无形的气流，温柔地卷起月姬的身体，将其平稳地送向地面。 嬴政看着两位老人，淡淡道。 “忠勇可嘉。” “自开战以来，尔等并未主动出手，屠戮我大秦将士。朕，可以赦免你们的死罪。” 嬴政的话语带着帝王的威严，也有着难得的宽容。 “准许你们留在此地，继续守护这棵神树。” 两人隔空对视，眼神中没有半分犹豫。 风快速说着：“多谢秦皇陛下美意。但我等的使命，是守护女王的血脉，更是守护句町的尊严。女王已为国殉难，我等，岂能苟活于世！” 石同样坚定：“我等自知不敌陛下天威。只求陛下，能看在我二人献上性命的份上，善待我句町最后的血脉。” “守护者，因守护而存。女王陛下已燃尽己身，我等的‘守护’，便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可做。” 他们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后代的平安。 嬴政听完后，先是沉默。 随后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狂笑。 嬴政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似乎听到了世间最荒谬，更是自不量力的笑话。 笑声戛然而止。 一股无形的霸气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让巨大的石像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尔等，也配与朕谈条件” “谁给你们的胆子” “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 “朕做事，何时需要先考虑你们的条件！” 嬴政向前踏出一步，整个空间都为之剧烈震颤。 下方的废墟中，无数碎石被这股力量直接碾成了齑粉。 “我华夏多少儿郎血洒南域，埋骨他乡！她们，难道就没有罪过！” 最后一句，雷霆之怒尽显。 他们所珍视的忠诚和引以为傲的牺牲，在这位帝王所背负的江山与血债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这才是最深沉的绝望。 两位老人的额角冷汗直冒，他们感知到这股压力哪怕是前一代女王，再霸气十倍恐怕也赶不上。 他们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王，是真的动了杀心。 风强装镇定，“陛下息怒！我等并非要挟，而是说明一个事实。” “女王月姬，还有月灵、月舞两位殿下，她们对陛下而言，还是很有价值。” “百越和神树的奥秘，南域百族的联系，都系于她们一身。她们活着，远比死去对大秦更有用处。对您未来继续征伐天下绝对有助力。” 石也跟着开口，生怕讲的慢了，更加惹恼了这个帝王。 “百越愿以所有秘密，换取血脉的延续。” 他们放弃了用忠诚和牺牲去打动这位帝王，转而用最赤裸的利益进行最后的博弈。 嬴政盯着他们，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此时，嬴政心里也在快速盘算着。 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南域，一个可以被掌控和利用的南域，而不是一片焦土和无法解开的谜团。 彻底的毁灭与屠杀，从来不是最优解。 这两个老家伙眼睛真毒，看透了这一点。 “你们，说服了朕。” 石与风的心头一松。 但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但，朕会用朕的手段来处置她们。” 得到了这个不算承诺的承诺，石与风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哪怕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 两人最后一次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释然与欣慰。似乎在说，老伙计是时候了。 巨大的石像开始解体，构成身躯的岩石一块块剥落，露出石那苍老而干枯的本体。 无形的风也开始消散，风的轮廓变得模糊。 两人同时转身，望向地面上那个躺在废墟中，灵魂之火即将熄灭的月姬。 “月姬大人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做了献祭，虽然我们说的比较重，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风淡淡道。 “办法就是。用我们的生命之力注入给女王，这样才能勉强保留生机和神魂。”石也不紧不慢接过话。 随后，他们把自己仅存的生命力，毫无保留地燃烧起来。 石的身体化作浑浊厚重的土黄色光芒，岩之精魄。 风的身躯则化为一团纯粹至极的青色气旋，风之灵核。 两道最本源的能量，以最快的速度，射向地面上的月姬。 “老石，你守了一辈子，累了吧。”风的话语中带着解脱的笑意。 “你不也飘了一辈子，该歇歇了。”石的回应依旧沉稳。 “上一代女王的嘱托，我们……” “……做到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空中回响，这些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落下，他们的身形在半空中彻底化为漫天光点，随风飘散，再也找不到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两道能量精准地没入了月姬的灵魂之中。 她的灵魂并没有因此变强，能量只是化作一个屏障，把她即将溃散的神魂牢牢稳固住，保留了最后生机。 嬴政看着那两位守护者消散的地方，沉默不语。 内心思忖着，“这就是守护者吗到了最后的最后，你们还是放不下需要守护之人。” 片刻后，他从空中落下。 神树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枝叶也多有枯萎，但核心还在，多少散发着微弱的生机。 战争，结束了。 他低头看向那个被两位老人用性命守护下来的女人。 他嬴政，又何尝不是华夏的守护者 只是他的守护和这两个老人不同，已知的和未知的敌人太多，不得不用征服与铁血来铸就。 今日，他却见到了截然不同的守护。燃尽自身，只为薪火相传。 征服南域，他今天做到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反而会更多。 跨越生死的守护，去开创一个真正一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