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众神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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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的门帘被一只手粗暴地掀开。 里面的茶水早已冰凉，这些被俘虏的“神”们，显然没有喝茶的兴致，基本都没怎么动。 张良的“审讯”结束。 曾经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的“神”，如今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得没有任何精神气。 他们的眼神涣散，甚至连求饶的想法和力气都没有。 嬴政从帐内走出，韩信、项羽、王贲等人紧随其后。 两名玄龙卫押着失魂落魄的高桥美奈子，跟在队伍最后。 嬴政的命令，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建立的一切，是如何化为齑粉的。 帝王的身后，永远站着帝国最锋利的剑与盾，此次东征的核心和主力基本都在。 通往扶桑神树的台阶，就在前方。 嬴政迈出了第一步。 台阶两侧的空地，肃立着十五万大秦锐士。 黑色的铁甲汇成无边的海洋，冰冷的戈矛聚成死亡的森林。 每一次落脚，都让跪伏在远处的扶桑原住民身体颤抖。 他们将头颅深深埋进泥土里，不敢去看正在上台阶的男人。 他们的神明和信仰，早已在秦军的铁蹄下被碾碎成粉末。 现在，决定他们所有人是生是死，是正在一步步走向神殿的魔神。 项羽跟在嬴政身后三步远的位置。 韩信的目光则在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军阵。他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在掌控之中。 他很清楚陛下，将在这里成为这片土地的神。 被押解下去的月读命，恰好经过台阶的下方，几乎要疯了。 押解他的玄龙卫没有理会他的异样，只是加大了力气，将他彻底拖进了黑暗的囚牢。 另一边，须佐之男被单独关押着。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流了满脸。 他还算幸运的，活了下来。 嬴政走过了漫长的台阶，最终停在了神殿的门口。 玄龙卫将高桥美奈子推了进去，然后殿门在嬴政身后缓缓关闭。 他身后的将领们停在了殿门外，将这最后的审判，留给了他们的帝王。 空旷的神殿里，嬴政的脚步声在石柱间回荡。 她被推倒在地，狼狈地撑起身体。 嬴政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的神国，亡了。” 嬴政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审判者的威严。 这种平静，比任何嘲讽都更加伤人，因为它代表着绝对的漠视。 高桥美奈子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她看着这个终结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亡了。” “你知道吗在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她自嘲地笑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们被‘系统’选中，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所有人瞬间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拥有了碾压时代的知识。” “我们以为自己是神，是来播撒文明火种的先驱者。我们瞧不起这里的土着，认为他们愚昧、落后，只配跪在地上，亲吻我们的脚尖。” 她的话语中满是不甘，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亲手葬送了所有希望。 “可我错了，我们所有人都错了！”她猛地抬头。 “我的失败，不是亡于你的军队！”她看着嬴政，眼神都快冒出火来，“你的军队很强，强得像一群怪物。但真正击垮高天原的，不是他们！” “是我的愚蠢！是我那些部下永远无法被满足的贪婪！” “须佐之男的背叛，月读命的野心，那些小神明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们每个人都想得到更多，每个人都想爬得更高！他们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是一个整体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我们每个人都想成为主角，每个人都想主宰别人的命运。最后才发现，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可以随时被丢掉的棋子！” 她的情绪在顶点爆发后，又迅速跌落，目光重新落在嬴政身上。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高桥美奈子惨笑着，“输给你，输给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亡魂。真是最大的讽刺。” “在我死前，我只有一个请求。”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一个古代的帝王，绝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更不可能洞悉我们的一切计划。你对‘系统’的了解，甚至，甚至可能超过我！”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一种触及到某个恐怖真相时的本能恐惧。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必须要知道答案。 这是一个失败者，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尊严。 神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嬴政看着她，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这个女人，还没有资格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嬴政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黑金色的气流，如同有生命般凭空出现，盘旋缠绕后最终化作微缩的龙形。 小龙肆意游走，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却让高桥美奈子的灵魂都在战栗！ 她的身体彻底僵住，死死地盯着那条黑金色的龙气。 她感受到了。 这已经超越了系统级别，可能都已经是创世级别的法则。 是她穷尽一生都无法理解，只能仰望的禁忌领域！ 在看到这股力量的瞬间，她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疯狂，都在一瞬间被碾得粉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鼻涕一把泪一把，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神”的尊严。 “你不需要知道朕是谁。” 嬴政的声音冰冷。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他抬起缠绕着龙气的手指，伸向高桥美奈子的眉心。 “从今日起，这片土地，以及你们所谓的‘系统’，都将归朕所有。” 高桥美奈子没有躲闪。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放弃了所有抵抗。 一切都结束了。 被他们称作“系统”的存在，赋予他们力量又束缚他们命运的至高枷锁，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而她，以及所有高天原的同伴，不过是这场权力交替中，连尘埃都算不上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