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米特拉的焦土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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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和李信身后的九万大军军容严整，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可现在是有劲无处使，自从沙漠遭遇战后。 前方根本没有敌人，不用说帕提亚骑兵军团，或是步兵方阵。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残垣断壁。 村庄只剩下骨架还在，田地里的庄稼被烧成了灰。 “李信，你快看那边。”王贲驱马上前。 李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口水井的井口被巨大的石块封死，周围的地面上洒满了白色的粉末。 有经验的老兵都认得，这些是剧毒的石灰。 斥候这时候对所探情报进行了快速汇报。 “前方百里，赤地千里。” “所有村庄、城镇，尽数焚毁。” “水源投毒，粮仓搬空，掘地三尺，不见一粒余粮。” “未见敌军主力，未见任何平民。” 李信和王贲没想到，米特拉心会这么狠，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帕提亚人根本没想过要和他们在平原上堂堂正正地打一仗。 他们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告诉远道而来的秦军，这里不欢迎你们。 大概的意思两位将军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片土地会成为你们的坟墓。 “他们怕了，真是没种。”李信咬牙切齿。 王贲摇了摇头，从腰间解下水囊，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喝下去。 他的目光越过这片废墟，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 “不，他们是在等我们。不要小看他们，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不要以为对方很弱，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 斥候再次传来消息，证实了王贲的判断。 帕提亚的主力，就盘踞在前方那条横亘东西的巨大山脉之中。 米特拉没有选择被动防守某一座孤城。 他沿着山脉的走势，在数百里的边境线上，修建了上百座堡垒。 它们扼守住每一个山口，控制着每一条要道，彼此之间有烽燧和狼烟相连，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米特拉倒是会师夷长技，甚至借鉴了秦国的长城。 他想用一座更加接地气的“帕提亚长城”，挡住了大秦东征的铁蹄。 坚壁清野。 这个来自东方的古老战术，被他用到了极致。 米特拉的最终目的是要把神机营这头猛虎活活困死，甚至饿死在这片不毛之地。 李信的脸色铁青。 “这仗真不容易打，回想我们曾经灭六国，征南越，平扶桑，虽然也很不容易，但也还算顺利。” “如果次次的大战都很容易，那我们存在的价值在哪陛下还会让我们担任先锋吗”王贲淡淡道。 “拿下米特拉，攻下帕提亚，这才是我们作为军人需要想的。我大秦的军队剑锋所指，就没有退缩过。以后这样的抱怨还是少点。”王贲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也是有些感慨。 这个米特拉，不仅拥有非凡的勇气，更有着毒蛇一般的耐心和智慧。 “传我军令！”李信的命令下达，“全军推进至山脉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不能再前进了。 大军的补给线已经拉得太长，每前进一步，消耗都会成倍增加。 在这片找不到一粒粮食，一滴清水的土地上，后勤太要命了。 “王贲将军，咱们率领三千锐士，先前去探一探这帕提亚长城的虚实！” 三千名神机营最精锐的士兵被挑选出来，他们推动着十架最新式的机关连弩，跟在李信和王贲身后，向着山脉的方向逼近。 很快，第一座堡垒出现在他们眼前。 堡垒建立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行。 堡垒通体由巨大的条石砌成，墙体厚重，射击孔如蜂巢般密集。 李信没有废话。 “机关连弩，准备！” 十架如同小型卡车般的战争机器被推到阵前。 士兵们熟练地转动绞盘。 一排排巨型弩箭被装填进发射槽。 “放！” 随着李信一声令下，机括的轰鸣声响彻山谷。 一百支弩箭朝着山顶的堡垒覆盖过去。 这是神机营的骄傲，是大秦工匠智慧的结晶。 在东方的战场上，没有任何城墙能抵挡住这样一轮齐射。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箭雨即将击中堡垒石墙的瞬间，墙体表面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 弩箭撞在光晕上，速度减慢。 弩箭最终还是射中了石墙，却只是嵌入了数寸后纷纷坠落。 帕提亚的守军甚至没有出现太大的骚动，只是从射击孔里射出稀疏的箭矢进行还击，带着几分嘲弄。 “神术加持到没有生命的石墙这也能做到”王贲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他知道米特拉能运用超凡的力量，之前在遭遇战中和不死军团的对战中也了解过。 只是没想到这种力量竟然能加持在整座堡垒上，形成如此强大的防御。 “再来！换穿甲箭！”李信不信邪，再次下令。 士兵们迅速更换了箭头更加锐利，材质更加坚硬的特制穿甲箭。 “放！” 又是一轮齐射。 这一次，效果稍好一些。 有十几支弩箭穿透了那层金色光晕，深深地钉进了石墙之中，但对于厚重的墙体来说，依旧不痛不痒。 堡垒上的帕提亚士兵发出了哄笑声。 李信面颊滚烫，感觉面子上也已经挂不住。 攻势，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堡垒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米特拉。 李信和王贲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米特拉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引弓搭箭。 随着米特拉的弓弦被拉满，神鸟虚影也发出一声无声的啼鸣，振动了翅膀。 一股狂风凭空出现，卷起地上的沙石，在米特拉的箭尖汇聚。 “不好！”王贲大吼，“散开！” 已经晚了。 米特拉松开了弓弦。 箭矢落在了神机营的军阵前方。 箭矢落地的瞬间，化作了一个风眼。 无穷无尽的黄沙从风眼中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狂风怒号，飞沙走石，瞬间就将秦军的阵型吞没。 士兵们的惨叫声，怒吼声，都被淹没在风沙的咆哮之中。 沉重的机关连弩被狂风掀翻，坚固的盾牌被撕裂，士兵们被卷上半空后重重摔下。 在这一箭之下，神机营阵型大乱，死伤惨重。 片刻之后，风暴平息。 阵地上留下了数十具尸体，更多的士兵在地上哀嚎。 “秦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们还没东进，你们倒是先打上门来了。从哪来就滚回哪里去吧，再耗下去，只会让你们全军覆没，这里也会成为你们的埋骨之地。”米特拉语气异常平静。 山顶的堡垒上，米特拉收起了长弓，转身离去。 王贲的脸色也无比凝重。 他拍了拍李信的肩膀，“这里的一切硬的跟乌龟壳似的，情况不太妙，先撤。” 战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升龙号。 韩信看着斥候带回来的情报，以及李信亲笔书写的战况描述，久久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以为元帅会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堡垒，找回大秦的颜面。 然而，韩信只是将战报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地发出了命令。 “传令李信、王贲，前军后撤三十里，安营扎寨。” “与敌，形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