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旧神意志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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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声还在特拉西梅诺湖畔回荡。 秦军将士们高举着兵器，庆祝着这场史无前例的弑神之战。 七丘城头的幸存者们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来自东方的帝王。 嬴政没有笑，眉头皱起，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大地。 甚至已经感到强烈不安，他抓紧先回升龙号俯瞰下战场的情况。 不安感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地下深处。 刚才斩杀众神之王时，神格碎裂后的能量，并没有完全消散在天地间。 它们像是被某种东西牵引着，急速下沉，钻入了七丘的地底。 “安静。” 嬴政开口。 正在欢呼的秦军将士们立刻闭上了嘴。 数十万人的战场，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隆隆隆……” 一阵沉闷的响声从地下传来。 仅仅过了两个呼吸，这声音就变成了巨大的轰鸣。 大地开始颤抖。 “怎么回事” 王贲勒住受惊的战马，长枪直指地面。 “难道还有埋伏” 地面的裂缝开始扩大。 原本战场上积聚的血泊，此刻竟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冒着气泡。 大地在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看那七座山！” 章邯指着七丘城的方向大喊。 帕拉蒂尼山、卡皮托利山、奎里纳尔山…… 这七座原本被光柱笼罩的山丘，此刻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山体表面的岩石崩裂，泥土滑落，露出了下面黑色的岩层。 岩层并不是天然形成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纹路。 七座山，竟然是七个巨大的封印节点。 刚才众神的陨落，加上数万人的鲜血献祭，彻底冲开了这道封印。 一道纯粹的精神冲击在场所有人的大脑。 “啊！” 无数秦军士兵抱头惨叫，手中的兵器当啷落地。 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七窍之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就连项羽这样意志坚定如铁的猛将，也感到大脑一阵刺痛，身形晃了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项羽咬破舌尖，利用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双眼死死盯着七丘城的方向。 黑雾从七丘城的下水道，古井等地方喷涌而出。 这黑雾与之前众神出场时的乌云完全不同。 黑雾扩散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吞没了七丘城的废墟，吞没了七座山丘。 紧接着，它向着城外蔓延。 原本还算明亮的战场，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光线被吞噬了，火把点不着。 就连秦军阵法发出的光芒，在这黑雾面前也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照亮周围三尺之地。 最原始的恐惧，在黑暗中滋生。 “别慌！结阵！背靠背！” 韩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这种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剥夺了视野和感知的战斗还是第一次。 黑暗中，传来了低语，简直就是东征之战中，邪神的翻版。 “好饿……” “血肉……” 这些声音钻进士兵们的耳朵里，勾起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有人看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向自己索命。 精神防线薄弱的士兵开始崩溃，他们挥舞着兵器，对着空气乱砍，甚至砍伤了身边的战友。 “稳住心神！” 儒家大儒淳于越盘膝坐地，身上亮起微弱的浩然正气。 “邪祟入脑！不可听！不可想！” 数百名百家宗师齐齐出手，试图用阵法驱散黑雾。 金光、白光、青光在黑暗中亮起。 但这一次，百试百灵的绝地天通大阵失效了。 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贪婪地吞噬着阵法的能量。 光芒越亮，黑雾聚集得就越快，反而成了对方的养料。 “没用的。” 嬴政的声音响起。 他此时站在升龙号的甲板上，并没有被黑雾吞噬，周身缭绕着黑金色的国运龙气。 这股龙气霸道无匹，硬生生在无边的黑暗中撑开了一片净土。 嬴政看着下方的黑暗，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根本不是什么雾气，是这片西方大陆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混乱意志。 十二个所谓的主神，不过是这股意志推出来的傀儡。 现在傀儡下场，真正的怪物出来了。 “比扶桑那个邪神，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嬴政喃喃自语。 扶桑的邪神，充其量只是一个岛屿的祸害，而眼前这个东西，是整个西方大陆的梦魇。 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地下传来。 七丘城中央，万神殿的废墟彻底炸开。 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它没有固定的形状。 时而变成巨大的章鱼，触手遮天。 时而变成长满眼球的肉块，令人作呕。 唯一不变的，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悬浮在半空，俯视着脚下的秦军。 “美味的灵魂……” “强大的血肉……” “感谢你们，帮我清理了那些碍事的看门狗。” 这个声音直接在嬴政的脑海中响起。 “作为回报，我会把你们融为一体，成为我的一部分。” “这是无上的荣耀。”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 黑暗中的黑雾开始沸腾，化作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向着秦军席卷而去。 “啊！” 一名秦军校尉被触手缠住。 他身上的重甲在触手面前如同纸糊，瞬间破碎。 紧接着，他整个人被吸进了触手里。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秦军的心理防线。 “退！快退！” 王翦大吼。 面对这种超自然的诡异攻击，常规的军阵根本没有作用。 但退路已经被黑雾封死了。 整个特拉西梅诺湖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猎场。 秦军是猎物，旧神意志是猎人。 “想吃朕的兵” 嬴政冷哼一声。 他一步踏出，直接从升龙号上跳了下来。 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 “昂——” 体内的祖龙之气彻底爆发。 一条长达千丈的黑龙虚影，在他身后显现，龙威浩荡，与邪恶的意志分庭抗礼。 “给朕滚开！” 嬴政落地。 双脚重重踏在大地上。 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逼近秦军的黑色触手，被金色波纹扫中，瞬间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 黑暗被硬生生逼退了百丈。 秦军将士们感到身上的压力一轻，即将窒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他们看着挡在阵前的陛下。 “陛下……” 王贲握紧了长枪，眼眶发红。 又是陛下。 每次到了绝境，都是陛下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嬴政直视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黑影。 “装神弄鬼的东西。” “朕不管你是旧神还是新神。” “在大秦的兵锋面前，只有该死的神。” 空中的黑影似乎被激怒了。 它身上的无数只眼球同时转动，死死盯着嬴政。 “皇者” “东方的人皇” “好极了……吞了你，我就能真正复苏，甚至跨越海洋，吞噬东方！” 黑影猛地膨胀，整个天空的黑雾都向它汇聚。 它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嘴，这张嘴大到足以吞下整个七丘城。 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地上的碎石、尸体、兵器，甚至连空气都被吸了进去。 秦军士兵们不得不把兵器插入地下，彼此手挽手，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升龙号全功率运转，才勉强没有被吸过去。 嬴政站在吸力的中心，但他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想吞朕” “那就看你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新的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