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刀意试炼,铁伞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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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舟靠着树干,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在乱撞,像是有把刀在血管里来回划。笔记本已经被塞回书包,断伞握在右手,伞骨耷拉着,像条死蛇。 他没时间喘。 地上的裂缝又动了,比刚才更响。那些青铜尖刺缓缓抬起来,尖端对准他的胸口。苏怀镜站在旁边,脸色发白,手指还搭在银针上,但已经没力气再探了。 “撑不住了。”她低声说。 陈砚舟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脑子清醒了一瞬,可身体还是沉得像灌了铅。他盯着那扇门,血纹还在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肉。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一声咳嗽。 “娃娃,别用血碰门!” 声音苍老,带着点市井气,像是街口卖药的老头吆喝。话音没落,一道黑影从雾中飞来,直奔他手中。 是把伞。 铁打的伞骨,通体漆黑,伞面钉着七十二枚铜钱,叮当乱响。它不偏不倚,撞进陈砚舟怀里,沉得差点脱手。 他下意识抓紧。 系统立刻震动:【检测到‘斩龙前篇’残器,刀意感知+50%,是否绑定】 他没犹豫,在心里说了句“绑定”。 一股寒流顺着伞柄冲进来,直奔经脉。那股乱撞的刀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开始往一处收。他眼前一清,五十米内每片叶子的摆动、每道裂缝的延伸、甚至地下暗河的流向,全都变得清晰。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能听见雨滴落在铜钱上的声音,一枚一枚,分毫不差。 “这伞……”他低头看。 “你爹的东西,不该断在这儿。”老头从雾里走出来,披着靛蓝粗布短打,拄根乌木拐杖,右眼戴着眼罩,腰间挂着十二个药葫芦,走一步晃三下。 陈砚舟抬头:“您认识我父亲” 老头冷笑:“何止认识我们七个守玺人,死的死,疯的疯,就剩我这瞎子还在熬日子。” 他说完转身要走,脚步却不太稳,左腿拖在地上,像是旧伤犯了。 陈砚舟没放他走,伸手拦住:“等等。您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老头回头,独眼里没什么情绪:“因为时机没到。你现在连刀意都压不住,进去就是送死。” “可我已经没得选了。” “有。”老头指了指他手里的铁伞,“这才是开始。真正的试炼,是从你能控制刀意开始的。” 话刚说完,山体猛地一震。 两人脚下一滑,陈砚舟本能地横伞挡身,护住苏怀镜。再看那青铜门,缝隙里冒出来的青雾已经开始变黑,浓得像油,往上盘成一条巨蟒形状,悬在门顶不动了。 空气里飘来一股味,像是腐烂的肉混着烧焦的纸。 老头脸色变了:“快退!这是‘噬心瘴’,沾了会梦见自己亲手杀了最亲的人!” 他甩手扔出一只药葫芦,砸在黑雾边缘。紫烟腾起,和黑雾撞在一起,发出“滋啦”声,像是水泼进热油锅。 黑雾缩了半寸,但很快又压回来。 “只能撑一会儿。”老头喘了口气,“这东西不该这么快醒的。” 陈砚舟盯着那团黑雾,忽然问:“它怕什么” “不怕什么。”老头摇头,“它是活的,靠人的恨和痛养大的。你越怕,它长得越快。” “那怎么破” “要么有人替你扛下所有执念,要么……你自己把它踩灭。” 陈砚舟没说话,低头看手里的铁伞。铜钱在风里轻晃,发出低鸣。他试着把一丝刀意送进去,伞尖立刻颤了一下,地面裂开一道细缝,直指黑雾下方。 “你能行。”老头看着他,“但这伞认主,不是谁都能用。你要是撑不住,它会反噬。” “我知道。”陈砚舟活动了下手腕,“但我现在除了拼命,也没别的路了。” 老头哼了一声:“你跟你爹一个样,嘴硬。” “他是怎么死的”陈砚舟突然问。 老头沉默几秒,才开口:“他不是死的。是被自己封进去的。为了不让门开,把自己埋在下面当锁。” 陈砚舟手指一紧。 “所以你现在站的地方,”老头指着脚下,“就是他最后躺下的地方。” 风停了。 雨还在下,但周围的树叶不再响。黑雾悬在空中,像是也在等什么。 陈砚舟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铁伞落地,伞尖点地,发出一声闷响。他闭上眼,把全部注意力沉进伞里。刀意顺着经脉往下,一点一点灌进去。 系统提示:【惊蛰第二式破军熟练度提升至lv.3】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红光,转瞬即逝。 “你真要进去”苏怀镜在他身后问。 “门已经醒了。”他说,“我不进,它也会找我。” 老头没再拦,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塞进他手里:“拿着。关键时刻,捏碎它。” “这是什么” “命。”老头咧嘴一笑,“我攒了三十年的。” 陈砚舟收下,放进衬衫内袋,和地图放一起。 他往前走了三步,站在青铜门前。血纹不再发烫,反而凉了下来,像是在回应什么。他抬起左手,没有割腕,只是轻轻贴上门心凹槽。 这一次,没有震动。 没有尖刺。 门缝里的黑雾微微退缩,像是忌惮什么。 “它认得这把伞。”老头在后面说,“也认得你身上的味道。” 陈砚舟收回手,铁伞横在胸前。 他知道,门没开,是因为还不信任他。要进去,得再过一关。 “试炼在哪”他问。 老头抬头看天:“就在你心里。”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塌陷,化作一道细线钻进门缝。整座山安静下来,连雨声都小了。 陈砚舟站着没动。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看着他,等着他。 铁伞在手,血纹归寂,刀意沉底。 他抬起脚,往前踏了一步。 鞋底踩在湿泥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第二步。 第三步。 离门还有五步时,地面开始发烫。 他低头,看见泥土裂开,一道赤红的光线从缝里透出来,像血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