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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呼吸声似乎都轻了。但很快，张玉影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清晰，也干脆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不知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 “好！”她应得很快，仿佛下定了决心，“那我下楼找你。”他那句直白到近乎粗野的“想要你”，像一粒火星溅入干柴，让她瞬间感觉身体深处似乎有把火被猛地点燃，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不用，”李珩立刻拒绝，目光警惕地扫过车窗外寂静的街道和小区门口，“你把门打开，我自己上来就好！”天知道这些大明星家附近，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会在哪个阴影里蹲守，他不想留下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我家……”张玉影的声音迟疑了，透出一丝窘迫和无奈，“今天不太方便，我……我妈今天过来了，就在家里。我……我可以跟你出去的，我们去酒店，或者你定地方，我……”她的解释让李珩瞬间明白了她刚才为何支吾其词。难怪她一开始只想说演出道谢，原来家里有长辈在。 “那算了，”李珩几乎是立刻说道，还好没有直接上楼敲门，否则，会很尴尬。他语气果断，甚至带着一丝释然般的冷静，“改天吧。毕竟你妈在家，这么晚了你再出来，她难免会担心，也会失落。我们……”他顿了顿，声音缓和下来，却不容置疑，“有的是机会。” “珩少……我……我可以的，我……也想要你……。”张玉影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似乎想表明决心，甚至愿意克服困难。 “乖，听话。”李珩用上了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安抚语气，“改天。我说过，我们有的是机会。”说完，他不等她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他重新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车灯划破夜色，他驾驶汽车，缓缓驶离张玉影的小区，朝着大明宫别墅的方向平稳而去。 说来也怪，本来那满心的烦闷和如同困兽般急于挣脱、想要放纵的欲望，经过这一路疾驰、几次转折，尤其是最后这通直白却又未能成行的电话，居然像被夜风吹散了一般，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疲惫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对自己之前那副急不可耐、近乎失控状态的淡淡自嘲。 他不由对于自己之前的急躁和那股不管不顾只想发泄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骨子里，他终究不是那种能完全抛开一切、纯粹沉溺于肉欲的人。 车里，他打开了音响，舒缓的蓝调音乐流淌出来，温柔地包裹着车厢。他让车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缓缓行驶在已然空旷了许多的城市道路上。 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条条昏黄的光带，许多人都喜欢在这样的深夜里，独自听着音乐，漫无目的地开车到处走，其实这无非是个让自己从纷杂情绪中抽离出来、获得片刻喘息和缓解心情的手段而已。他现在做的，正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当车子驶上一条沿着河岸的景观道时，电话铃声再次不识趣地响了起来，打破了音乐营造的宁静氛围。 他瞥了一眼中控屏幕，居然是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毕竟今天千珩集团的开业盛典刚过，还有不少外地来的重要嘉宾和合作伙伴住在集团预订的酒店里，万一真是谁有什么要紧事找不到他，耽误了也不好。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按下了车载电话的接听键。 “喂，你好！我是李珩。”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稳，带着一丝惯有的、介于亲和与疏离之间的礼貌。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似乎没料到他接得这么快，或者不确信这个号码真的能打通。听筒里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电流底噪。 过了足足三四秒，就在李珩以为是不是打错了或者信号问题时，才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略低，带着些许天然的磁性，语气非常客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您好，李董，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实在抱歉，还请见谅。” “您是……”李珩在脑中快速过滤着可能的声音，没有对上号。 “我是……”对方似乎吸了口气，才报出名字，“我是张依依！抱歉，冒昧打扰您。” 国际影后张依依，今晚盛典的嘉宾之一。 “哦，原来是张大影后，非常感谢您今天能参加千珩开业盛典。”李珩的嘴角习惯性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语气轻松，却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呵呵，不知道深夜打电话过来，是有何指教” 他将“指教”二字稍稍加重，既给了对方面子，又划清了界限。 “李董您太客气了，在您面前，我哪敢说什么指教”张依依立刻放低了姿态，声音里的磁性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柔和：“我是觉得……今晚，或许您对我，或者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辗转要到了您的号码，想约您当面聊聊，不知道您明天是否有时间方不方便……见我一面”她的措辞非常谨慎，甚至带着点恳求的意味，将目的包裹在“消除误会”的借口之下。 “呵呵，不好意思啊张小姐，”李珩轻笑一声，语气依旧轻松，但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虽然我并不拒绝，甚至有些期待能和你这样的大美人见面，但明天是真的不方便，行程已经排满了。而且……。”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无辜的意味，“我仔细想了想，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见面澄清的误会啊。”他说得很轻松坦然，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对方这种主动找上门来、心思又重的人，就越会心里打鼓，觉得他是在记恨，是在拿乔。而根据他的侧面推断，张依依应该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果然，电话那头的张依依明显有些着急，语气不再那么从容，语速也加快了几分：“李总，请您听我解释，我承认，前段时间范千雪……千雪姐税务问题那件事，我确实在背后推波助澜，参与了一些……不太光彩的动作。” 她终于挑明了部分来意，带着认错的口吻：“可我绝对没有要跟千珩和您做对的意思。那时候她还没有签约千珩，我也确实不清楚她跟您的私交竟然会如此深厚。况且，李董您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为了抢夺资源，互相使绊子、暗中打压对手的事儿太司空见惯了，几乎成了某种潜在的规则。况且，之前千雪姐……她也确实不止一次在重要的代言和剧本上，截胡过原本属于我的资源，我那时也是一时气愤，昏了头才……”。她努力将事情描绘成圈内常见的恶性竞争，并试图拉出范千雪过去的“前科”来为自己辩解几分，塑造一种“彼此彼此”的语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