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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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尹在急诊科的表现，尤其是那面锦旗和诸多疑难病例的成功处理，早已引起了医院高层的注意。院长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翻看田尹的入职档案时，惊讶地发现，在“擅长技能”一栏里，除了急诊急救、中西医结合诊疗外，竟然还标注着“外科手术”！ 一个在急诊科表现出色的年轻医生，档案里居然记载着手术能力这简直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院长心中一动，觉得让这样的全才一直待在急诊科处理常见病，实在是巨大的浪费。他想亲眼看看，这个被刘振光极力推荐、身上透着几分神秘的田尹，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几天后，一纸调令下来，田尹被暂时借调到普外科，担任手术助理医师。名义上是让他“全面学习，积累经验”，实则是院长想在实际手术中检验他的成色。 普外科的氛围与急诊科截然不同，更加严谨、刻板。对于这个从急诊科空降过来的“关系户”，几位主刀医生表面上客气，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和怀疑。尤其是被安排带田尹的第一台手术——一台腹腔镜胆囊切除术——的主刀医生张海，是科里有名的“技术控”，对助手要求极为严苛。 手术当天，无影灯下，气氛肃穆。 田尹第一次以助手身份站在手术台旁，却没有丝毫新人的紧张和生涩。他从容地穿上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动作流畅标准。当腹腔镜探入患者腹部，内部影像出现在显示屏上时，田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 张海医生开始操作，他的技术确实娴熟，分离、结扎、切割，动作干净利落。田尹作为一助，负责暴露术野、配合牵拉、传递器械。他的配合精准到位，甚至常常能预判到张海的下一步操作，提前将需要的器械递到最顺手的位置，让张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 “吸引器。”张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田尹早已将吸引器准备好，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器械柄就已轻轻抵在张海掌心。这种默契，让张海心中微微讶异。 手术平稳进行，一切顺利。就在张海准备处理胆囊动脉的关键步骤时，田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的“想象力”在腹腔镜影像的辅助下，早已如同无形的水银般，悄无声息地渗入患者的体内，进行着远比影像更立体、更精微的探查。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在预定的切割路径附近，有一条极其细微的血管变异，它的走向与常见的解剖结构有毫米级的偏差，紧贴着胆囊管壁。如果按照常规操作下刀，极有可能损伤这条变异血管，导致不必要的出血，虽然大概率能及时止住，但会增加手术风险和术后恢复的复杂性。 “张医生，”田尹的声音透过口罩，平静地响起，“建议在8点钟方向，再向后偏移约1.5毫米下刀。那里似乎有一条贴得很近的变异小血管。” 张海操作的手顿住了，他猛地抬头看向显示屏，又疑惑地看向田尹。屏幕上显示的解剖结构在他看来并无异常，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区域有如此常见的血管变异。 “你看清楚了影像上并不明显。”张海语气带着质疑。一个助手，而且还是新人，在关键时刻质疑主刀的操作预案，这在外科是大忌。 “我的判断基于解剖结构的细微差异和可能存在的个体变异。”田尹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为了避免潜在出血风险，建议稍作调整。” 手术室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凝固。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都屏住了呼吸。 张海盯着田尹看了两秒，又仔细看了看屏幕。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在田尹的提示下，再结合影像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色差和纹理，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寻常 出于一种莫名的信任，或者说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在手术台上争执，张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听你的。调整角度。” 他按照田尹的建议，将电钩微微调整了方向和深度，小心翼翼地切割下去。 组织分开，视野清晰。果然！一条细如发丝、与周围组织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变异血管，紧贴着原来的预定切割路径蜿蜒而过！如果按照原计划，这根血管必然被切断！ 张海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渗出一层细汗。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没有听田尹的劝阻，虽然不至于造成致命危险，但术中出血、寻找止血点必然会耽误时间，增加患者创伤。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沉稳的田尹，眼神中的怀疑和轻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佩服。 “你是怎么看到的”张海忍不住低声问道，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拍。这已经超出了“眼力好”的范畴。 “可能……是我对解剖结构比较敏感。”田尹含糊地回应，手下动作不停，完美地配合着张海完成了后续的步骤。 手术结束后，张海走出手术室，第一时间找到科主任，激动地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主任，那个田尹……简直神了！他那不是眼睛，是透视眼吧那么隐蔽的血管变异，影像上都看不真切，他居然能提前预判！要不是他，刚才手术肯定要出点小麻烦！” 消息很快传到了院长耳中。 院长拿着手术记录，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对身边的刘振光说道：“老刘啊，你这次可是给我们医院挖来了一座真正的金山啊！急诊、内科、外科……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刘振光抚须微笑，心中也是与有荣焉，同时对田尹的神秘能力更加好奇。 而田尹，对于这次小小的“惊艳”表现并未放在心上。他更多的沉浸在将“想象力”应用于外科领域的思考中。他发现，在手术这种极度专注和精细的操作中，“想象力”的运用似乎更加得心应手，对能量的消耗也更小。 他隐隐感觉到，手术台，或许将成为他磨练这种新生力量、同时践行医道的又一个重要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