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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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进行。梁溪细心观察着田尹，见他胃口不错，眼神清明，便关心地问道：“老板，你吃饭有味道了吗” 她知道田尹的“离魂癫”好了不少，现在更担心的是“七情厥”导致的六识不明是否也有改善。 田尹仔细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说道：“好像差不多了吧！吃东西能尝出淡淡的滋味了，不像之前完全味同嚼蜡。也能清晰地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楚，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身体的各种感觉也敏锐、正常了很多。” 他说着，再次真诚地看向梁菱，由衷赞道：“梁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医术真是让我佩服，如此棘手的病症，在你手里竟然能这样双管齐下地取得效果。” 这番话听在梁菱耳中，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她心里那个气啊，如同沸水翻滚，却又不能发作半分，只能强行维持着表情管理。同时，她内心也暗自惊讶不已——难道自己误打误撞，那结合了“金针固魂术”与禁忌掠夺之法的诡异操作，竟然真的在某种程度上，阴差阳错地起到了调和气血、稳固神魄的作用，间接促进了他“六识”的恢复 她不禁有些后悔昨晚的鲁莽，暗骂自己学术不够严谨，没有完全吃透那禁忌法门的全部奥妙和可能产生的副作用，或者说，对她而言的“正作用”。 表面上，她保持着往日的清冷，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语气平淡地回应：“田先生客气了，医者仁心，分内之事而已。”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一个更加冰冷和急切的声音在呐喊：【看来普通的掠夺力度还不够！必须加快进度，加大力度！绝不能让他真的彻底好转！晚上必须加把劲，我就不信，榨不干他！】 她看着田尹那逐渐恢复神采的脸庞，感受到他体内那似乎并未被明显削弱的蓬勃生机，杀意与紧迫感交织，让她决定今晚要采取更激进、更冒险的方式，誓要将这个她眼中的“祸害”彻底摧毁。 夜深人静，梁菱再次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潜入了田尹的房间。相同的流程，点燃特制安神香，服下固元药丸，然后依照那无名法门，施针、褪衣、进行那诡异而隐秘的“治疗”。 然而，与昨夜那充满滞涩、胀痛与灼热感的体验不同，梁菱惊讶地发现，当田尹体内那精纯的元气再次通过金针构建的通道涌入她身体时，那股排斥和不适感竟然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如同浸泡在暖流中的舒适感，丝丝缕缕的能量滋养着她的经脉，甚至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难道是昨天因为初次接触，身体产生了排斥反应而今天已经开始适应了，所以感觉才会好一点”她暗自思忖，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毕竟，如果每次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才能进行掠夺，对她自己也是一种煎熬。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相对“舒适”的掠夺过程中，身下躺着的田尹，即使在深度沉睡中，那俊朗的眉宇间也透着一股毫无防备的安然。梁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心中某个角落忽然被触动，一丝愧疚感如同细微的藤蔓，悄然滋生。 她和他，本无冤无仇。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她的病人，是信任她、将健康乃至性命托付给她的人。而自己，却因为一时的贪念和对完美实验体的执着以及后来的屈辱，将关系推到了如今这种扭曲、危险的地步。 “是我……错了吗”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她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但很快，身体的感受将她拉回现实。随着元气不断涌入，她感觉到自己所能容纳的极限即将到来，那种舒适的暖流开始变得有些过载，甚至隐隐带来一种濒临失控的、混合着极乐与疲惫的眩晕感。 她强忍着那几乎要让她呻吟出声的奇异快意，猛地中断了元气汲取，迅速拔掉两人身上的所有金针。当她疲惫不堪地站起身时，浑身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她心思复杂地处理好现场，仔细擦去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和细微残留物，然后如同逃跑一般，回到了自己冰冷的房间。 关上房门，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冷静下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爬到抽屉边，从里面翻出一盒事前准备好的避孕药，紧张地检查着说明，心中充满了后怕与自我厌恶。 “暗骂自己多心了，这才几次……”她试图用理智安慰自己，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医者的冷静修养，变得如同惊弓之鸟。 而刚才在过程中产生的那一点微弱的愧疚，在这现实的恐慌与自我审视的羞耻面前，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更加偏执的复仇心态！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田尹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自己的罪责感，“我一定要把你榨干！让你付出代价！” 刚刚那一丝良知的光亮，彻底被扭曲的恨意与自我保护式的愤怒所吞噬。她的复仇之路，在自我欺骗与沉沦中，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危险。 又一次例行的稳定治疗时间。竹屋内只有田尹和梁菱两人，梁溪去准备午饭了。田尹躺在竹榻上，看着梁菱准备针具，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启齿的犹豫和尴尬。 “梁医生……”他斟酌着开口，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最近这几天，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这是不是病情又出现什么新的反复了” “做梦”梁菱正专注地捻动一根金针，头也没抬，职业性地随口问道，“什么样的梦描述一下症状。” 田尹的表情更加窘迫，耳根甚至有些泛红，支吾了一下才低声道：“就是……就是好像每天都在做……春梦。而且感觉……特别真实。这，是有问题吗” “春梦”二字入耳，梁菱捏着金针的手指猛地一颤，针尖差点偏离穴位！她心头剧震，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知道了！他察觉到了！】 她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几乎要发抖的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分析口吻：“哦，这个啊……”她甚至刻意轻笑了一下，以掩饰瞬间的慌乱，“可能是治疗过程中，气血运行加快，阳气升发带来的一些正常生理反应，也算是……后遗症的一种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金针刺入预定穴位，动作恢复了稳定，但内心却波涛汹涌。她仔细观察着田尹的神色，见他只是纯粹的困惑和尴尬，并没有任何试探或质问的意思，心下稍安，判断他应该只是对身体的异常变化感到担忧，并未联想到每晚真实发生的事。 “不过没关系，”她继续用专业的语气安抚道，仿佛在讨论一个普通的病例，“关键在于，这些梦境并没有引发你的‘离魂癫’和‘七情厥’再次发作，这说明你的神魄根基已经比之前稳固了很多。从这一点看，应该没什么大碍。或许过几天，身体适应了，自然就好了。我们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既解释了现象，又安抚了情绪，还将观察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田尹听了这番解释，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真诚地道谢：“行，我明白了，谢谢梁医生。” “嗯，放松，继续治疗。”梁菱淡淡应了一声，垂下眼帘，继续手中的动作，不敢再与田尹对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看似平静专业的外表下，心跳得有多快，内心又是何等的慌乱与后怕。这场由她一手主导的、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游戏，似乎开始出现她无法完全控制的变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