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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中，一队队人影在不同的路线上行进着。 “好……好家伙，”三岔口抬头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这走了整整一下午了……啥时候能歇歇啊……” 跟三岔口一样不好受的还有戚云和司马廉，为什么因为就数他俩的鞋最破。毕竟在十六那天玩儿命跑了一晚上，又在山里转了四五天。 “再这么走……”司马廉微微喘着道：“咱俩走到地方，估计膝盖往下全都磨没了。”司马廉说着，抬脚看了看马上就要破的鞋底儿。 “晚上得编草鞋了。”戚云感受着已经在钻凉风的左脚，跟司马廉说道。 “你会啊”司马廉瞪眼道：“我咋没见你编过” “我在人家扎彩铺子偷学的。”戚云道：“你上哪儿看去” 转过一个山头，萧叶就看到了为他们这队人准备的露营物资。 “露营地到了。”萧叶双手叉腰喊道：“会捡柴火的捡柴火！会生火的生火，会支帐篷的支帐篷，袋子里有米有盐自己煮，吃完饭休息，明天接着赶路！” “我去捡柴火！”看起来最瘦的麦秆儿反而不怎么累，自告奋勇去捡柴火。“我俩去打水。”黄伢子和米伢子抬着水桶奔着河水去了。 “我搭帐篷！”“我也搭帐篷。”“搭帐篷搭帐篷……”人越多越好混，干活儿就是如此，十几个小叫花子一哄而上去搭帐篷了。 “那就你俩做饭吧。”萧叶看着司马廉和戚云道：“会吗” “会！”戚云道，说着跟司马廉从树杈上卸下粮食，开始淘米。 “要不摘点儿野菜吧。”戚云跟司马廉说道：“光吃米饭没咸淡啊。” “行。”司马廉点头道。 “顺便摘点儿草回来，有马蹄莲更好。”戚云补充道。 “别的草行吗”司马廉转身问道。 “最好的是稻草，除了稻草，菖蒲也行，芦苇也可以，最好挑不太湿的。”戚云边说边用伢子们抬回来的水淘米。 “知道了。”司马廉转身奔着山坡走去。 “都忘了问了。”萧叶看着戚云笑道：“你俩叫什么” 戚云见萧叶发问，放下手里的活儿：“回大人，我叫戚云，他叫司马廉。” “嗯。”萧叶点点头，“不错，很好，不是小耗子小瓦罐儿一类的名字，好记。接着干活儿吧，我等着吃你做的饭。” “大人也跟着一起吃”戚云有点吃惊，头回听说当官儿的跟小叫花子一锅吃饭。 “怎么”萧叶挑眉笑道：“算上我俩不够吃吗”说着指了指另一侧的赤羽手下。 “不不不，够吃够吃。”戚云道。 戚云的饭锅里米饭冒出香味儿的时候，司马廉也拎着两捆东西回来了。 “这野菜倒是有。”司马廉道：“可干吃野菜不也没味儿” “你看这是啥”戚云扔给司马廉一个麻布包。 “盐巴呀”司马廉打开尝了尝：“行我把野菜腌一下。” “吃饭了吃饭了！”帐篷搭好了没多久。戚云这边饭也做好了，旁边的小叫花子们立即一拥而上，拿个碗就开始往锅里伸，“来点儿野菜吧。”司马廉撅了两根树杈削了皮当筷子用，把浸了盐的荠菜和野韭菜给大伙儿一人夹了一筷子。 众人都盛完了饭，萧叶玩儿着手里的碗来到锅边，“嗯，整得还挺干净。”说着盛了一碗递给了手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野菜还有吗” “有。”司马廉把两个装野菜的碗递过来，萧叶从怀里掏出两根筷子每样夹了一点。“嗯，不错，有滋有味儿。” “哎……”司马廉端着碗来到戚云身边，“给——”司马廉从怀里掏出两根野葱。 “嗯——”戚云拿过一根儿咬了一口，“好家伙……过瘾。”戚云辣的立马一脑门子汗。 “你怎么弄来这么多草”戚云看了看身边两大捆芦苇，一边吃一边问。 “谁知道要走多远……”司马廉也是边吃边说道：“现在草好弄，万一过两天找不见草了咋办” “对。”戚云笑道：“还是廉公子有远见。” “你你你……你少来。”司马廉眯眼道：“你一叫我廉公子我就觉得没好事儿。” “怕个啥”戚云笑道：“一会儿我教你编草鞋。” “嗯嗯。”司马廉点头道：“赶紧吃完赶紧编，趁着火还没灭看得见。” “那个……”小瓦罐儿听见他俩说话，有点儿胆怯地说道：“云子哥，能也教教俺吗俺的鞋也要不行了。” “我也想学……”米伢子也举了举饭碗道。“还有我……”“我能学学么”小瓦罐儿一开口，大家都跟着问道。 “啊……”戚云看着围过来的人，有点儿愣住了。“行……想学的都可以学，但是要自己去拔草。” “好好好！”众人欣喜道：“我们自己拔草……自己拔。” 司马廉翻着眼睛挑着嘴角看看戚云，戏谑道：“戚公子可以呀～身怀绝技就是到哪都吃得开呀～” “去去去。”戚云笑着推了一把司马廉，“赶紧吃，一会儿你学会了，帮我教别人。”说着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起身就要去刷碗。 “云子哥，廉子哥。”小瓦罐儿挠着头说道：“谢谢你俩愿意教俺，俺……俺不会啥，俺帮你俩刷碗吧。”说着也不等戚云司马廉同意，直接抢过了他俩手里的碗往河边就跑。 “呃……”戚云眨巴眨巴眼睛：“这……编草鞋是个这么重要的手艺么” “雪中送炭。”司马廉笑道：“此时此刻，你这手艺它就是比炒菜扎彩盖房子重要，谁让这草鞋现在是急需呢” “我只会最简单那种草鞋的打法哈。”戚云坐在众人中间，熟练地打着草结。 “看好，四根绳子要绷直，芦苇拧成小股，在四根绳子之间来回穿，穿个来回压紧一次……”戚云给同伴们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有意思……”萧叶坐在远处的树杈上，摸着下巴看着戚云在那教叫花子们编草鞋。“余亮，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呵……”黑衣赤羽手下余亮笑得有点轻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瞧不起啊”萧叶笑道：“你的鞋要是坏了怎么办” “呃……买双新的”余亮道：“或者等朝廷发新的。” “是啊……”萧叶笑道：“咱们有钱……有朝廷，可是他们呢，谁去管他们呢……不管是龙是凤是猫是狗，不都得活着么……” “你看我这编得咋样”司马廉把自己编的草鞋递给戚云。 “相当不错啊，”戚云笑道：“不愧是廉公子，干啥像啥！估计当年刘皇叔也就跟你这手艺打个平手。” “你是一天不呛我就难受是不是”司马廉瞪着眼睛给了戚云一草鞋，戚云笑着躲开。 “早点睡觉！”萧叶在树上喊道：“明天要扛着帐篷粮食和锅碗瓢盆一起走，好好休息吧！” 无人小岛的火堆旁。“睡吧，盒子都是你的了，打开是早晚的事儿。”知世郎看了看还在摆弄木匣的戚雪，笑道。 “哦……”雪雪有点不死心，但还是乖乖放下手里的木匣，钻进了被窝。 彭系舟从山洞里拖出了一只看起来就坚固非常的杉木快舟。 “不用你不用你。”彭系舟见知世郎过来以为是要给他帮忙，立即摆手道：“你去歇着吧，这点儿活儿我还干不了么” “睡不着，我来看你干活儿解闷儿～”知世郎笑着蹲在了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儿。 “彳亍……”彭系舟气得七窍生烟，拉船的力气都大了好几分。 彭系舟将快船拖入水中，回头看知世郎瓜子皮儿已经磕了一堆。 “哎——”彭系舟开口道：“戚雪这孩子咋回事儿你是要收她当徒弟么” “嗯。”知世郎点头道：“本来想收她哥哥的，可是……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知世郎遥遥地看了一眼已经睡熟了的戚雪，“雪雪这孩子天性纯一，筋骨虽不及他哥哥，倒也属上乘，休洗红那小丫头火烧屁股的性子坐不住，传她易容戏法她肯定进步飞速，可我这飞絮心法讲究一个静字，不适合休洗红，但是雪雪练起来应该是毫无问题。” “噢……”彭系舟笑道：“感情你做的这个打算。” 彭系舟回头看看知世郎，“这次回来给绯烟带的啥呀”彭系舟好奇道。 知世郎微笑道：“自然是好东西，你以为我这趟皇宫是白进的” “你别告诉我，你偷了皇后娘娘的凤冠。”彭系舟敲敲船身笑道。 “嘁——”知世郎一脸不屑，撇嘴道：“俗，俗不可耐～” “那到底是啥呀你整个不俗的。”彭系舟搓搓手好奇道：“给咱开开眼呗” “行～”知世郎伸手入怀，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个小黑粒儿。 “这……”彭系舟瞪眼道：“五香花生米” “去——”知世郎拿瓜子儿皮扔了一把彭系舟：“瞧你那点儿出息，不是金银就是吃喝。” “这是宝莲灯的种子。”知世郎眯眼笑道：“我跟绯烟认识的时候，她就说喜欢这种灯笼一样的花，这次我在宫里翻了好久才找到这宝莲灯的种子。” “哦……原来如此，确实不俗。”彭系舟笑着往船里一躺，“我睡这儿了，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行～”知世郎一个甩袖，“明儿见。” 第二天，山里的雾气很重，戚云和司马廉吃完了早饭，就打算背起东西继续走，“那个……你那份儿东西我替你背吧。”比戚云高半头的胡大个说道：“要是没有你教我们编草鞋，今天我就得光着脚爬山了。” “你那份儿给我吧。”张冬瓜都不等司马廉回话就把他的包袱卷儿扛在了自己肩膀上，“昨天吃了你的野菜，总得有个说法。” “不用……”戚云还没说完就被胡大个接过了行李，“走吧小云子，嘿嘿嘿……”胡大个笑道。 司马廉戚云对视一眼，“得，咱俩还真成大爷了……”戚云笑道。 “哎，你说。”司马廉笑道：“当年刘皇叔是不是就靠着这手编草鞋的绝活儿拉起的人马” “快别不要脸了。”戚云笑道：“刘皇叔拉起来的是军队！不是要饭大军～” “出发！”萧叶见众人已经整装，从树上跳下来叉着腰发令道。 众人踩着昨晚打的草鞋，虽然身上多了些锅碗瓢盆帐篷水桶，可是走起路来比昨天还快上了几分。 戚云等人要走上七天，知世郎和戚雪坐船只要五天。 “前辈前辈！”雪雪站在船头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你看你看！好大的鱼！好多漂亮鱼鱼～” “哈哈哈哈哈哈，”彭系舟笑道：“雪雪第一次看见大海吧好不好玩啊” “好玩好玩！”雪雪开心道：“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鱼鱼～它们在水里游得好开心呀～哎，那个好多须须的是什么鱼呀” “那是乌贼～”彭系舟笑道：“烤着吃可香啦！晚上我给你烤呀～” “嗯嗯嗯！”雪雪眼里冒着小星星：“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雪雪，”知世郎又吐出一口黑血，靠在船窗旁轻声问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雪雪见知世郎又吐血，赶紧掏手绢要给知世郎擦，猛听得知世郎要收自己做徒弟，不由得一愣。 “啊……”戚雪掐着手绢愣在船头，“为啥要收我呀前辈我除了吃啥都不会……” “第一，你的性子很适合练咱家的心法。”知世郎认真道：“第二，你心境干净单纯，咱家喜欢，第三，你根骨不错，是块练舞习武的好材料，第四……”知世郎顿了顿道：“咱家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在咱家看来，好好照顾不应该只是吃饱喝足，有本事独行江湖，才算得上照顾得好。” 雪雪听着知世郎一字一句说着，悄悄掰着手指头，“那……那还有五嘛”雪雪轻轻问道。 “呵……”知世郎笑道：“有～我本来是要收你哥哥当徒弟，现在看来收不到啦，所以你们家欠我一个徒弟，你得替你哥哥拜咱家为师～” “哦！”雪雪听到这里小拳头一攥，“我替哥哥拜您为师！”说着双膝跪地施了个全礼，“妾身戚雪给师父磕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彭系舟捶着大腿笑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又来了又来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知世郎愁的往后一靠，有气无力地说道：“徒儿免礼……把手绢儿给为师就去看鱼儿玩儿吧……钦此～” “噢！”雪雪把手绢塞进知世郎手里，然后又蹦蹦跳跳地来到船头，“前辈前辈～这个是什么鱼呀那个呢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那是东星斑……那个是带鱼咯……这是比目鱼……”彭系舟好像被学堂老师点名背书一样紧张得直皱眉，倒不是说不出，只是雪雪问得太快了。 “哎哎哎，”彭系舟跺了跺船梆：“你都要收雪雪当徒弟了，还不给孩子讲讲咱们尚同阁”彭系舟被问得手忙脚乱，赶紧拿知世郎挡一挡。 “你讲吧……”知世郎看起来很疲惫，“我想睡会儿……” “嘿……”彭系舟无奈道：“好你个甩手掌柜的。” “前辈讲吧，我师父应该是又累了。”雪雪轻声说道：“什么是尚同阁呀” “咳咳……”彭系舟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一手把着船舵，一手放在膝盖上，缓缓道：“说起咱尚同阁啊，那可是由来已久……” “春秋战国之时，一代大贤——墨子立志止战救民，天下一家，因而创立墨家，与世人所知略有不同的是，墨家并非只是着书立说，奔走呼吁而已，墨子还组建了一支由墨家弟子组成的强悍力量——墨侠。” “墨侠极盛之时人数多达三百，个个身怀绝技，正是有了这股力量，墨子才能在与楚王和鲁班的较量之中，力阻楚国攻宋的同时全身而退！”彭系舟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敬仰之情。 “哇！哇……”戚雪小嘴儿圆张，“好厉害～” “墨子出身寒微，同情底层百姓，诸子百家都忙着奔走各国，向各国国君推销自己的主张而大富大贵之时，唯有墨子披发跣足为泥瓦匠做工具，给木匠送尺子，帮孤儿们修房舍。” “正因如此，墨家在众多贫苦百姓和底层工匠的支持之下，成为了当时与儒家并称的两大显学。” “墨子主张尚贤尚力，不以出身定高下，唯以才能论英雄，兼爱非攻，不像儒家一样讲究亲疏远近，而是博爱天下世人，止息不义之战，让底层百姓免遭刀剑。” “唔……”雪雪掰着手指头数着，“尚力尚贤……好有道理，嗯……不打仗也对的，兼爱……兼爱……这个好难……” “哟——”彭系舟如同银鱼一般的眉毛晃了晃，“雪雪很有见识嘛，这也是墨家秦汉之后逐渐式微的原因……” “谁都知道博爱的人间更好～”知世郎悠悠道：“可是人们偏偏就是做不到……” “嗯……”雪雪嘟着嘴说道：“这也正常嘛，比如哥哥会把讨来的好东西先给我吃，可是如果是别的小妹妹，哥哥应该不太舍得把好吃的给她吧……换了我可能也一样会给哥哥留着……” “是啊……”知世郎幽幽道：“趋利避害，利己爱身，自然之理……” “所以……北魏年间，当世所剩无几的墨侠之一——铸剑大师綦毋怀文前辈对墨者理念进行了改进，将兼爱设为最高理念，而把济世定为了次级理念，就好像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知世郎笑道：“就是说……没本事的话想要行侠仗义，就能救一个是一个，厉害了再去救一个村，一个县，更厉害了再去救天下人。不能像墨子那样救一国人，可以救一个人。” “嗷……”雪雪不住点头，“这个好！有多大胃口吃多大包子！要不就像哥哥说的一样，会撑坏的！” “理解的倒也对。”知世郎躺在船里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节用节藏，都好理解，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天志尚同。” “不错。”彭系舟接着道：“尚同最初指的是墨者服从墨侠，墨侠服从钜子，綦毋怀文前辈将其阐释成了同心同志，志同道合，也就是同道中人并力相助，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就是入我尚同阁者，皆为兄弟姐妹，除师徒身份之外无高低贵贱之分，因目标相同而聚集在一起，重大决策要通过天志来决定。”知世郎道。 “那天志是啥呀”雪雪问道，这些词儿里她目前就这个还不太理解。 “天志是墨家源远流长的一种决策方式。”知世郎道：“也就是所有尚同阁成员共同做出决策，每人一枚天志签，通过签数决定重大决策是否要执行，无论天志之前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投签之后都要坚决执行大家的共同决定。”彭系舟道。 “咱们尚同阁中，在各个行当里最为出色的称为——郎，也叫道首。”彭系舟道：“比如我，水上本事最好，所以就是知海郎，你师娘酿酒的本事天下无双，所以就是知酒郎。其他成员一律称为同仁。” “哇！哇！”雪雪满眼星星兴奋道：“我有师娘耶！！！”但没一会儿雪雪就迷惘了起来，“那我只擅长吃和钻狗洞……我是叫知吃郎还是叫知钻郎呢……” 知世郎摇着头一拍自己脑门儿，彭系舟则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你还啥也没学呢，就着急给自己上名头啦” “哎……”雪雪有些无奈地噘嘴坐下。“哎～”雪雪突然看向知世郎，“师父您是知事郎，意思是啥事儿都知道吗” “哎呦呦……”知世郎双手捂着脸笑得合不拢嘴。 “雪雪……”彭系舟笑道：“你师父那个世是世界的世，不是事情的事，在尚同阁，武艺出众，见多识广而且能谋善断的才被称作知世郎。换句话说，知世郎就是咱们尚同阁的魁首。” “谢谢你没说咱家是花魁哟～”知世郎晃着腿笑道。 “哇……”雪雪睁大眼睛：“师父这么厉害呀唔……”雪雪很是遗憾地说道：“要是哥哥和廉子哥能在就好了……他俩都比我聪明，肯定比我学得好……” “不必伤心……”知世郎缓缓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官家抓来这么多乞丐是要做什么，除了引我出来之外……我总觉得还有别的目的。” “啥目的呀”彭系舟问道，常年独自驾船的人总是喜欢交谈的。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知世郎笑道：“但是那晚与姚麒麟等人大战……我却有了一些想法。”知世郎一转身子坐了起来：“紫瞳刑天姚麒麟，吹雪落霞剑的遗孤，搜魂手唐碧，刀劈三关辛文礼，蹑云逐月尙识途，两位外功横练好手林峯致谢汝锠……老彭，你不觉得这么多好手凑到一起很有趣么” “嗯……”彭系舟摸了摸下巴：“姚麒麟乃是刀剑双绝卓九风的徒弟，吹雪落霞当年一代江湖绝唱，轻功剑法威震江湖，唐碧是暗器高手，辛文礼刀法另辟蹊径，擅长突袭破阵，尙识途追踪高手，再加两个横练……”说到此处，彭系舟笑道：“你能跑出来还真不容易。” “我不是在自吹，我是说这个组合……”知世郎手指点着船帮道：“你不觉得这些人除了抓人之外……也是个教徒弟的好班底么” “你这么一说……”彭系舟点点头道：“倒也是，追踪，暗器，破阵，外功横练，有刀有剑，这要是全都倾囊相授……那可不得了哟……可是，这么多好手教一堆要饭的，图什么” “那就不好猜咯～”知世郎晃着手里的手绢，“保不齐是官家想要干点儿什么隐秘勾当，需要暗中训练一批精兵呢” “那……那……”雪雪双手支着脑袋喃喃道：“那我进了尚同阁……哥哥进了官府……以后会不会打起来呢……我不想跟哥哥打架……” “别想那么多～”知世郎笑道：“万一你哥哥学会了一身本事，你跟你哥哥都遁世隐居也就是了，尚同阁藏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噢！”雪雪开心道：“那就好！不跟哥哥打架就好～” “来雪雪。”彭系舟笑道：“我教你打鱼～打好多好多鱼～” “嗷……好耶！”雪雪开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