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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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场边，陈默眯起眼，看着疯狂涌动的媒体与观众，心中暗暗叹息： “这一百个头盔，换来的果然是全世界的疯狂。” 大厅里，现场气氛瞬间沸腾。 有人伸长脖子，拼命往前挤：“卖不卖多少钱我全款拿！” 一位富商直接掏出支票本：“年轻人，你开个价，我立刻写！” 还有几个游戏主播眼睛放光，手机举得高高的，边直播边嚷：“各位水友看见了吗未来的游戏已经出现！兄弟们给我刷火箭，我一定抢到一个！” 安保人员几乎拦不住蜂拥而上的人群，就差没把头盔当圣物抬走。 陈默额头直冒汗，心里清楚这玩意儿就是个塑料壳，离开这个大厅，一秒钟就穿帮。 他只好强行压下场面，苦笑着举起双手：“各位冷静一下！不好意思，目前信息传递技术尚未完善。这个头盔……只能在这个大厅里体验，出了公司，就完全无法使用。”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两秒。 接着，爆发出一片哀嚎：“啊！” 有人不死心：“那能不能寄放在公司，随时来玩” “对对对，我住得近，我每天都能来！” “陈总，收我弟子吧！我免费帮你看门，条件是让我每天玩一小时！” 场面从疯狂抢购，变成了疯狂求“长期体验名额”，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跪下磕头。 陈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半荒唐，一半后背发凉。 会议室里又聚了一次人，气氛比发布会更沉重。窗外霓虹闪烁，但在这扇玻璃之内，所有人都不再当笑话看待那一百顶塑料壳带来的后果。 陈默把椅子往后一靠，声音低沉：“原计划很简单——拿出个道具，借口‘技术不成熟’无限延期，等风头过去。但现在看来，风头根本不会过去。外面的人已经把这当成入口了。只要有人能戴上、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真实’，我们就彻底被推到台前，甚至会被逼去兑现我们根本没准备的承诺。” 梁音皱眉：“如果有人晚上潜进来把头盔偷走，戴到外面去了……出事的不是我们，是普通人。那后果，谁承受得起” 金雯雯声音有些颤：“保安、寄放、轮值——这些看似小事，一旦牵扯到人命，就是刑案。” 小林这会儿像被激活了似的，两眼放光，拍了拍桌子站起来：“那就别给他们真东西！我们做一个‘看起来很复杂、拆了就炸毛’的版本。高科技感十足，芯片、导线、贴片……每个头盔里塞上百八十个芯片，用头发丝粗细的微导线把这些芯片缠成一团，然后包上塑料壳，外面再做个炫酷的外观。” 他把手一比：“再安上一个自毁装置——不是那种会把人炸伤的东西，就会在被非授权拆解时，让整个头盔立刻锁死并发出强烈电磁噪声，干扰所有周边的电子设备；同时释放一股无害但极难闻的气味。人家一拆就知道——这东西别碰。” 祁亮挑眉：“听起来像谍战片道具，行不行得通” 宋沛言一边掰着下巴算着成本一边说：“技术上可行。芯片都不需要功能特别强，每个头盔分布几十到上百个低功耗微控制器，通过极细的导线形成一个冗余网络。自毁可以设为电子锁死+电磁短脉冲+非致命的冷却剂喷洒——安全可控。问题是，这东西的成本和制造周期不低。” 陈默沉吟：“更重要的是——每一个带上神力加成的头盔，本质上都消耗了一点我们的信仰力。那一百顶我心疼得要命。再做一批复杂的，不仅物料成本高，信仰消耗也会放大。我们能承受吗” 梁音淡淡道：“这是权衡。要么我们放任外界继续疯狂骚扰，可能暴露更大风险；要么我们用有限资源去制造一个既能安抚舆论又能保证安全的伪产品。两害相权取其轻。” 马成咧嘴笑：“我支持！再说了，这种‘拆了就瞪眼’道具，宣传效果绝佳。观众喜欢神秘，喜欢未遂感。” 金雯雯却有些犹豫：“自毁装置万一误触呢我们要确保不会伤人。” 宋沛言立即补充：“控制逻辑可以做得十分严苛：设备上锁定唯一授权信号，只在公司内的特定场域下，且有多重生物识别+短程信号互证；非授权触发时，仅启动电子锁和非致命的干扰机制，绝不产生高温或爆炸物理效应。至于那股气味，用的是食用级别的化合物，刺激却无长久伤害。” 小林拍手：“完美！你们看，这既保了我们的‘游戏’说辞，又能吓退野路子。有人动手，小偷戴上秒变傻瓜，周边人的手机也嗡嗡叫，保安反应立刻把他拎走——多好。” 庄惟冷冷看了眼众人：“别把一切都想成演习。实际执勤的人——无论保安还是警方——都需要培训。我们要设计出一套应急流程：现场隔离、远程断电、无人机录像、法律程序联动。光有花哨的道具不够。” 陈默点头：“再强调一点：头盔只是一时之计，主要目标是迟滞外界的焦虑与窥探。真正的长期解决方案还是两点——把监控组拖入一个可控的对话框里，给出他们想听的、可检验的解释；其次是继续提升我们自己，以足够强大的存在感拒绝所有可能的暴力试探。” 他看了看那一百顶头盔，目光柔和又坚决：“好。做更专业的道具，但数量不要太多。百顶足够。由宋沛言和祁亮带队制作，技术由小林负责视觉工艺，梁音负责安全与伦理审查，马成负责表演脚本与现场直播流程。庄惟负责现场安保指挥，我来把信仰力的投放控制在最低限度。” 众人默契地点头，气氛反而轻松了一些。小林又嬉皮笑脸地补刀：“老大，你放心，这些头盔比花钱找律师和保镖要省钱多了。” 陈默看着大家，轻笑：“那就开始吧。但记住，我们不是在骗人，这是对外界的缓释。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假象变成压垮我们的责任。” 会议随即转入具体分工：材料清单、芯片型号、电磁干扰参数、自毁逻辑、现场流程演练、法律应对文案。窗外的城市继续运转，屋内的人却像造物主一样，合谋编织着一个既真实又易碎的幻象，用以换取那一点点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