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探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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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投入的巨额信仰，就像扔进无底深渊的一块巨石，连落地声都等不到。” 他抬起手，重重一握。 “血本无归。而这种不确定性，若无法解决，我们的万界征程只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上被自己拖垮。”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这一刻，所有人都真正意识到，他们之前的三次成功，很可能只是恰逢其会的“好运气”。 陈默深吸一口气，语气却变得愈发坚定。 “所以，在下一次投入十亿级乃至更高阶信仰力量之前，我们的首要任务，绝不是盲目打造更强的针，而是要——” 他再度划动投影，全息界面缓缓重构，一只由信仰之光构成的“眼”，从虚海中睁开。 “为自己开眼。” 投影中的光眼缓缓转动，扫过一片片世界泡；与此同时，全息数据流构建出未知的能量分布图与界膜谱线模型。 “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我们能够真正观测虚海。” “能够定位世界泡的方位。” “能够测算它们的距离、界膜厚度与稳定性。” “只有在看清前方的道路之后，我们投入的每一分信仰之力，才能不再依赖运气，而是精准地打在属于我们、可攻略、可掌控的那个世界之上。” “如果我们之前对‘界膜’的推论成立——” 他缓缓开口，指尖在空气中点下一个光点，全息面板上的‘界膜强度曲线’随之跳动，“——那么它反过来也揭示了一个极危险的事实：我们耗费十亿级信仰之力才勉强刺穿的这个第三世界，其界膜之坚韧，远超出我们的所有预估。” 会议室中仿佛被无形的寒意笼罩。 陈默扫视众人，每一个人都在他锐如刀锋的目光下不由得挺直了身体。 “一个必须使用‘重型攻城锤’才能敲出一道裂隙的世界，其内部的能量密度、规则强度、文明上限……恐怕都高得难以想象。如果按照界膜阻力与世界能级正相关的模型推断——” 他指向那道突破难度堪称恐怖的能量峰值，“——第三通道背后，很大概率，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魔位面。” 他故意停顿，让这个判断的分量在每个心头沉降。 “在那样的世界里，能量具象化、规则可塑化、万物皆能孕灵……那么在如此高能环境下诞生本土神明，或神明等阶的超凡存在，是极高概率事件。” 庄惟、陆以舟等人均面色微变。 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本土神明”这个概念，但这是第一次听到陈默用如此笃定的口吻说出——那里极可能已经有神在坐镇。 陈默继续道，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这意味着，我们过去在两个低魔、无魔世界中成功实践的‘探索—征服—吞噬’模式，在这里极有可能完全失效。进入高魔位面，就像是赤手空拳闯入巨兽的巢穴——祂们才是本地规则的主人，我们才是被界膜视为异物的外来者。” 全息投影切换成一个模型： 信仰潮汐流动，两个不同神系的力量在虚空中相互对冲，最后爆成一团剧烈的光焰。 “任何冒失的行动，在对方的主场，都可能被本土神系视为‘渗透’或者‘入侵’，并触发神明级别的反制。且不论是否存在文明，更不论对方是否友好——仅仅是自然法则之下的神力本能，就足以让我们的团队遭受毁灭性打击。” 他敲了敲桌面，语气终于变得冷静而果断： “所以，在对第三通道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完成两件绝对关键的前置步骤。” “第一，提出，研究，验证并完善‘界膜探测法’，建立可靠的世界星图，找出更安全的世界落点与通道切入角度。” 他点亮一张布满光点和曲线的能量图谱，那是他们刚刚开始绘制的虚海雏形。 “第二，彻底重构我们对高能世界的接触策略——不再是征服，而是试探、潜入、解析、渗透……制定完整的‘高魔有神世界接触准则’。” 他最后看向全体成员： “否则，我们耗费的十亿信仰之力，就不是买来一个新世界，而是敲响了一场——”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 “——我们绝无胜算的神战的序幕。” 空气凝固成了实体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刻起，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探索世界，而是凝视万界深渊本身。 高度凝炼的信仰之力，本质上并不仅仅是一种能源。 在亿万意识的聚合与祈念中，它携带着所有生命对“存在本源”与“未知边界”的原初渴望。 正是这种渴望，使得信仰之力天然具备一种近乎不可名状的特性——跨越常规物理维度，捕捉其他‘存在’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只要方式正确，它并非只能作为粗暴的“世界穿刺器”，它同样能够成为更精细、更灵敏的……感知器官。 陈默提出了全新的构想： 不是将信仰之力锻造成‘针’，而是将它编织成一种极细、持续振动的‘探测弦’。 如同古代水手用声纳探测海底地形，他们将向无垠的虚海发送一种新型的、极度纯化的信仰波动，用以探寻隐藏在深处的世界泡。 利用符文阵法，将少量信仰之力（约一万单位）进行高度纯化。 这次的目标并非获得惊人的“穿透力”， 而是将其“共鸣性”和“信息承载性”提升到极致。 在阵法的作用下，这些信仰微粒被重塑为一种持续振动的结构体，好似一根轻柔又敏锐的弦。 它既不会刺破界膜，也不会引起能量冲撞，而是专注于一件事—— 接触、感知，并带回信息。 通过已经稳定的异界通道，作为“发射井”与“基准锚点”。 无数细微的“探测弦”将从这里被释放，如同一场向虚海四方散播的绚烂蒲公英雨。 每一根探测弦都在微弱振动，朝向不同方向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