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滤水的艺术与失败的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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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是在竹筒里炖煮牡蛎的香气中开始的。江屿奢侈地用最后一点海鲜犒劳了自己，感觉连肋骨处的闷痛都减轻了几分。那只灰褐色的小家伙——江屿决定暂时叫它“毛球”——准时出现在营地边缘，眼巴巴地等着它的“早餐税”。江屿心情不错，把啃剩下的螃蟹壳扔给它，看它抱着咔咔乱啃。 “毛球啊毛球，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建立了初步的外交关系”江屿一边收拾营地，一边对着那小东西自言自语。毛球当然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甲壳。 淡水问题必须优先解决。昨天接回来的那竹筒水，静置了一夜，底部的泥沙沉淀了不少，但看起来依旧浑浊不堪。直接喝这种水，拉肚子是迟早的事，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下，那可能是致命的。 制作滤水器势在必行。 他拎着几个空竹筒再次来到沙滩与丛林的交界处。首先需要容器。他选了一段粗大的竹子，这次学聪明了，用那块已经有些卷边的金属片配合石头敲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截下两个一端带节、一端开口的竹筒。 接下来是过滤材料。他在丛林边缘挖了一些相对干净的细沙，用海水反复冲洗，直到流出的水变清。然后又收集了一些木炭——篝火燃烧后留下的、质地比较酥脆的那种。他用石头将木炭仔细砸成均匀的小颗粒。 材料备齐，开始组装。他在一个竹筒的底部，用烧红的细树枝小心翼翼地在竹节上方烫了几个小孔。然后，依次铺上一层洗净的小石子、一层木炭颗粒、一层细沙、再一层小石子。每铺一层都稍微压实。 一个简易的沙炭滤水器诞生了。 他把那个沉淀过的浑浊竹筒水，慢慢地、均匀地倒在滤水器最上层的石子上。浑浊的水渗入沙层，流过木炭层，再经过底部的石子，最后从那些小孔中滴落出来，汇入下方接水的另一个空竹筒里。 滴答，滴答。 水流得很慢。江屿耐心地等着。当接水的竹筒里积攒了大约一指深的水时，他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查看。 清澈！ 几乎看不到任何悬浮的杂质，像山泉水一样透亮。他小心地尝了一小口。没有土腥味，没有异味，只有一股淡淡的、属于竹子和木炭的清新气息。 “成功了！”江屿用力挥了一下拳头，脸上露出了登岛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这不仅仅意味着他获得了相对安全的饮用水，更代表着他成功地运用知识，改造了环境，向文明生存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他立刻拿着滤水器和新获得的“纯净水”返回渗水点，开始了漫长的接水、过滤、储存的工作。虽然效率低下，但至少解决了核心生存难题之一。他看着几个竹筒里清澈的储备水，心里踏实了不少。 解决了水，食物的压力再次凸显。海鲜虽好，但获取不稳定，而且总吃生的也不是办法（虽然他目前只能煮熟）。他需要蛋白质和脂肪，需要更稳定的肉食来源。 是时候检验那把弓的成色了。 他拿起那把粗糙的竹弓，背上仅有的三支箭（箭镞是用坚硬木刺绑上去的，聊胜于无），再次向内陆进发。毛球似乎对他的行动产生了兴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 这次他走得更谨慎，目光如同雷达般扫描着林间空地、灌木下层和树枝间。他希望能遇到类似昨天看到的那种大型鸟类，或者……野兔他甚至不敢奢望野猪。 林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和他的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终于发现了目标——一只肥硕的、羽毛斑斓的野鸡，正在一丛浆果灌木下啄食。 机会！ 江屿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屏住呼吸，缓缓取下弓，搭上箭。动作尽量轻缓，避免发出任何声响。毛球也停了下来，蹲在一根低矮的树枝上，好奇地看着他。 瞄准。他回忆着训练时的要领，稳住呼吸，感受着竹弓那生涩的拉力。目标大约在二十米外，这个距离对于他手中的“装备”来说，已经是极限挑战了。 松手！ “嗖——” 箭矢离弦而去，飞行轨迹……有点飘忽。它擦着野鸡的尾羽，笃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野鸡受惊，发出一阵急促的“咯咯”声，扑棱着翅膀连飞带跑，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靠！”江屿忍不住低骂一声。他走过去，费力地把那支箭从树干上拔下来。箭镞的木刺已经歪了。 精度差，威力不足。这就是现实。 他不死心，又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远远看到过几次小动物的身影，但要么距离太远，要么时机不对，再没有获得第二次像样的射击机会。唯一一次对着树上一只松鼠模样的动物放箭，结果箭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狩猎行动，以彻底失败告终。 拖着疲惫和失望的步伐回到营地，太阳已经偏西。毛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依旧跟在他后面，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低落，难得地没有立刻凑上来要吃的。 江屿把弓和箭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篝火旁。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空有一身理论，却被简陋的工具限制了发挥，这种感觉糟透了。 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发了会儿呆。然后，目光渐渐落在了营地周围那些柔韧的藤蔓上。 弓箭不行，也许……陷阱可以 这个念头让他重新振作起来。陷阱不需要精准的射击，只需要耐心和对动物习性的了解。而且可以同时布置多个，提高成功率。 他拿起那块飞机蒙皮，刻下第五道划痕。 第五天，滤水成功，狩猎失败，新思路：陷阱。 他拿起几根藤蔓，开始回忆并构思几种简单的套索陷阱。明天，他要去动物足迹频繁出现的地方试试运气。 毛球看着他重新忙碌起来，悄悄凑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趴了下来，尾巴轻轻扫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