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挑选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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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驱散了校场上空的肃杀之气，却驱不散西凉军营中昨日留下的沸腾余温。温侯吕布那惊天一箭和获封的殊荣，仍是所有军士津津乐道的谈资。 而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新晋的羽林中郎将沈风，却已悄然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并未耽于昨日的胜负荣辱，而是极高效地将部分从吕布处换来的千金，通过军中渠道，部分兑换成了更便于发放的五百枚一两银锭和足足一车五铢钱。 钱币碰撞的叮当声，在并州军的营区显得格外实在。 曹性早已奉命在营门处等候，见到沈风以及他身后那辆满载钱币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以为这位新任中郎将今日只是来熟悉情况，未曾想动作如此之快，且如此…直白。 “沈中郎将。”曹性抱拳行礼，态度比昨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无论昨日胜负如何，此人能得相国青睐，又能从吕布将军那里换来真金白银，本身就已极不简单。 “曹将军，有劳了。”沈风回礼，语气平淡，“相国恩准，神臂营需尽快组建。今日便请将军引路，助我挑选兵卒。” “分内之事，中郎将请随某来。”曹性点头，引着沈风向大校场走去，那里已有数千收到风声、翘首以盼的军士聚集。 董卓麾下军队成分复杂，除西凉嫡系外，亦有并州旧部、收编的京畿兵马乃至各地降卒，听说有新设营伍挑选精锐，且当场有赏钱可拿，自然人人踊跃。 沈风登上点将台，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喧嚣声浪扑面而来。他抬手，虚按一下，并未如同其他将领那般咆哮呵斥，场下的声音竟也奇异地低落了不少，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怀疑，也有对那辆钱车的灼热。 他的声音清朗，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前排每一个士兵的耳中，继而向后蔓延：“奉相国钧令，组建神臂营。某，沈风，忝为羽林中郎将，掌此事宜。今日遴选，唯才是举。凡经初选者，无论最终是否入选，皆赏五铢钱十文！” “哗——”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只是站过来看看就有钱拿这等好事闻所未闻！军士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眼神更加热切。 “现在，愿应选者，依令而行！”沈风不再多言，直接下令，“所有应选者，散开阵列，立正站好！无令不得妄动！” 命令下达，台下军士虽觉古怪，但为了那十文钱，也依言照做，迅速排开阵型，竭力站直。 时间一点点流逝。 阳光逐渐变得毒辣，校场上无遮无拦，汗水开始从士兵们的额角、鬓边渗出，滑落，浸湿征衣。 沈风负手立于台上，沉默地注视着下方，如同冰冷的磐石。 曹性站在一旁，心中渐明：这是要考较耐性与纪律。 军中悍卒虽多，但能令行禁止、忍受枯燥严苛者，方为精锐之基。 起初，军阵尚能保持齐整。 但半个时辰后，便开始有人忍不住小幅度地晃动身体，偷偷用衣袖擦汗，甚至交头接耳。 “你！出列！” “还有你！那边交头接耳的，出列！” 沈风的声音不时响起，精准地点出那些违反命令的士兵。 被点中者面色悻悻，但在周围甲士的注视下，只得无奈出列，站到一旁，自然也失去了领取赏钱的资格。 一个时辰将至，原本黑压压的阵列已稀疏了不少，被剔除者垂头丧气，仍站立者虽汗流浃背，却个个咬紧牙关，不敢再有丝毫松懈。 “时辰到！”沈风终于开口，“仍在列者，可领十文钱！” 早有准备的军士抬着钱箱上前，当场为这些通过第一关的士兵发放赏钱。拿到实实在在的铜钱，这些疲惫的士兵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觉得方才的辛苦值得了。 然而，考验还未结束。 待赏钱发放完毕，沈风再次下令：“取弓来！” 一批制式强弓被抬上。沈风指向一旁早已设好的箭靶：“能拉开此弓，并将箭矢射至靶垛之上者，留。拉不开或无力及靶者，退！” 这一关，考验的是最基本的力量。 神臂营，顾名思义，首要便是臂力强劲！许多方才靠意志坚持下来的士兵，面对硬弓，顿时暴露了短板。有人憋得脸红脖子粗，弓弦却只微微弯曲；有人勉强拉开，箭矢却软绵绵飞出不远便坠地。 又是一批人被无情剔除。场中人数再次锐减。 最后，沈风指向校场的跑道：“剩余者，绕场奔跑，直至力竭。最后仍在跑动的五百人，即为神臂营首批士卒！入选者，每人赏银一两！” 银一两！这已是普通士兵两月之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幸存下来的士兵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发一声喊，如同脱缰野马般冲上跑道。 奔跑，是最纯粹的速度与耐力的比拼。 一圈，两圈…不断有人速度慢下，双腿如同灌铅，最终不甘地瘫倒在地。留下的人，每一个都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但都在拼命坚持，为了那五百个名额，为了那亮闪闪的一两银子！ 沈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奔跑的人群，如同鹰隼审视着猎物。他在观察每个人的步伐、呼吸、以及眼神中的韧劲。 终于，当场上只剩下约五百余人还在艰难迈步时，沈风抬起了手：“停！” 如同天籁之音，所有人几乎同时瘫软下来，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但脸上却洋溢着狂喜之色。 “尔等！”沈风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虚脱却兴奋的士兵耳中，“自今日起，便是我神臂营的一员！赏银，即刻发放！” 几名军士抬着银箱上前，将一枚枚沉甸甸的小银锭，逐一放到这些最终胜出者的手中。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这些百战余生的汉子们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沈风看着眼前这五百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紧握着银锭、眼中充满激动与对未来一丝茫然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