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坍塌中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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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间剧烈震动，碎石如雨点般从头顶砸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支撑结构的断裂声令人牙酸，整个空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快走！”苏言脸色剧变，强忍着透支带来的虚弱，一把抓住脚步虚浮的沈清弦的手臂，拉着他向出口方向冲去。青铜短剑的清辉在尘土弥漫中摇曳不定，勉强照亮前方崩塌的路径。 沈清弦的灵魂创伤因力量透支而剧烈发作，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视线阵阵模糊，几乎全靠意志力在支撑。他任由苏言拉着，踉跄前行，脑中却飞速回闪着邪气核心湮灭前那丝诡异的遁走气息，以及顾夜冥心口那抹灼热的金红光芒。太多的疑问交织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一段通道彻底塌陷，堵死了去路！ “该死！”苏言咒骂一声，迅速环顾四周，发现侧面有一条狭窄的、布满管道和线缆的维修通道，“这边！” 两人刚冲进维修通道，身后的主通道便完全被巨石掩埋。维修通道内更加狭窄昏暗，空气混浊，摇晃得也更加厉害。 “咳咳……”沈清弦被灰尘呛得一阵咳嗽，喉头腥甜，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嘴角，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小心！”苏言急忙转身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心中一惊。他借着短剑的微光，看到沈清弦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伤势极重。“你怎么样！” “没事……”沈清弦想推开他，却使不上一丝力气。星辉之力近乎枯竭，道基震荡，这具凡人之躯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意识开始模糊，他仿佛又回到了神格破碎、坠入虚无的那一瞬间，无尽的冰冷和孤寂…… 就在这时，一股温和却精纯的力量，透过苏言扶着他的手，缓缓渡入他体内。这股力量带着净化和治愈的特性，虽然与他的星辉之力属性不同，却奇迹般地没有产生排斥，反而如同甘霖般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身体。 沈清弦涣散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向苏言。 苏言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探究：“你的伤势……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内伤，更像是……本源受损”他渡入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只能暂时稳住，根本无法修复其根源。这绝非凡人所能有的伤势！ 沈清弦心中一凛，避开了他的目光，挣扎着站直身体，抽回了手臂：“多谢，先出去再说。” 苏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但眼中的疑虑更深了。他搀扶着沈清弦，继续在剧烈摇晃、不断坍塌的通道中艰难前行。 出口的光亮终于出现在前方！但同时，上方一块巨大的混凝土预制板，因承重柱断裂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两人当头砸下！速度太快，距离太近，根本避无可避！ 苏言瞳孔骤缩，下意识就想将沈清弦推开，自己硬扛！虽然他也没有把握能扛住这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清弦——！” 一声嘶哑到变形的咆哮从出口方向传来！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状若疯魔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了进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撞开了苏言和沈清弦！ 是顾夜冥！ “轰——！！！” 巨大的预制板狠狠砸下，烟尘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波将苏言和沈清弦都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顾夜冥！”沈清弦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废墟。苏言也脸色大变，紧跟而上。 烟尘稍散，只见顾夜冥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托举着那块巨大的预制板，手臂和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鲜血从他崩裂的伤口中汹涌而出！但他竟然真的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扛住了这致命的坠落！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周身隐隐散发着一层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金红色光晕，那光晕灼热而神圣，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正是这力量，让他创造了这近乎不可能的奇迹！ “走……快走！！！”顾夜冥从牙缝里挤出嘶吼，双眼一片血红，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沈清弦看着他那浴血托举、如同战神般的背影，看着他周身那熟悉到灵魂颤栗的金红光芒，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一个被遗忘的名字，一个纠缠了亿万年的身影，与眼前之人彻底重合！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与他争斗了无尽岁月，最终同归于尽的宿敌——执掌毁灭与新生的远古战神，顾夜冥！ 他也没死！而且，他也失去了记忆，变成了凡人！ 巨大的冲击让沈清弦僵在原地，心神剧震。 苏言也看到了顾夜冥身上的异象，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神性……觉醒这不可能！末法时代怎会……” 就在这时，顾夜冥的力量似乎到了极限，金红光芒剧烈闪烁，迅速黯淡下去。他喷出一口鲜血，托举的力量骤减，预制板再次下沉！ “走啊——！”顾夜冥发出最后的咆哮，眼神开始涣散。 沈清弦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能让他死！绝不能！ 他不再顾忌暴露，强行压榨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本源星辉之力，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粹的湛蓝色光芒，点向那块巨大的预制板！ “星陨！” 嗡——！ 湛蓝星芒触及混凝土的瞬间，巨大的预制板如同被无形之力分解，瞬间化作齑粉，飘散消失！ 通道内一片死寂。 顾夜冥脱力地向前倒去，被冲上前的沈清弦一把接住，抱在怀里。 苏言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向脸色苍白、却散发着不容侵犯神性光辉的沈清弦，一个荒谬却唯一的解释浮上心头。 神明…… 这两位转校生，竟然是降临凡尘的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