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文化节与傩戏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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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文化节的气氛，如同一锅逐渐加热的温水，在星城三中蔓延开来。各社团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展位，教学楼里悬挂起彩带和手绘海报，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颜料和零食的甜香。这种喧嚣与活力，暂时冲淡了笼罩在校园上空的些许阴霾。 沈清弦和顾夜冥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顾夜冥依旧如影随形地跟在沈清弦半步之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带刺，但那双金红色的眼眸扫视四周时，依旧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将任何可能靠近的人潮不露痕迹地隔开。沈清弦则是一贯的平静，偶尔会在某个展示传统手工艺或天文观测的社团展位前驻足片刻，琥珀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热闹的场景，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清弦，要去那边看看吗听说有剪纸展示。”顾夜冥低声询问，手指向一个人稍少的角落。他记得沈清弦对这类需要静心凝神的手工艺似乎有些兴趣。 “嗯。”沈清弦微微颔首。 两人走向剪纸展位。负责展位的是几个女生，看到他们过来，脸上顿时飞起红霞，有些手足无措。沈清弦安静地看着桌上精美的剪纸作品，目光在一幅构图繁复、带有几分神秘古意的“瑞兽逐邪”图上停留稍久。顾夜冥默默站在他身侧，目光却并未落在剪纸上一—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周围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上。文化节人流量大，气息混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沈同学，顾同学，你们也来逛文化节啊”苏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镜片后的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那边舞台区好像在准备晚上的傩戏表演了，道具挺多的，我们去看看” 顾夜冥眼神一凛，看向沈清弦。沈清弦放下手中的剪纸，淡淡应道：“好。” 舞台区已经搭设完毕，背景挂着巨大的、色彩浓重的民俗图案幕布。一些穿着便装、但气质明显不同于学生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搬运着箱子和道具。其中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露出几个雕刻狰狞、色彩斑驳的木质傩戏面具。就在目光触及那些面具的瞬间，沈清弦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顾夜冥几乎同时绷紧了身体——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与运动会邪阵同源的、阴冷黏腻的气息，从那些未激活的道具上散发出来。 “感觉怎么样”苏言凑近，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表情严肃。 “有问题。”顾夜冥言简意赅，金红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锁定着那几个搬运道具的身影。 沈清弦没有说话，但他的灵觉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延伸出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气息最浓郁的面具。瞬间，一幅破碎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昏暗的灯光，扭曲的舞姿，还有面具后一双充满狂热与贪婪的眼睛！画面一闪而逝，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他微微闭眼，压下灵觉反馈带来的细微眩晕。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寒。“仪式媒介。”他低声对顾夜冥说，“小心精神诱导。” 顾夜冥重重哼了一声，周身气息又冷硬了几分。他向前半步，几乎将沈清弦完全挡在自己身后形成的安全区域内。 这时，一个穿着演出服、像是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笑着走过来：“几位同学对傩戏感兴趣晚上七点，准时开场，有精彩的‘请神’环节，千万别错过啊！”他笑容可掬，眼神却在扫过沈清弦和顾夜冥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探究。 苏言连忙笑着打圆场：“一定一定，我们很期待！”暗中却对顾夜冥使了个眼色。 离开舞台区，三人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树下。 “那个负责人，身上有很淡的檀香味，但不是普通的香，里面掺了东西，能干扰人的神智。”苏言低声道，“还有那些面具，雕刻的纹路我查过了，混合了好几种不同体系的禁忌符号，绝对不是为了表演那么简单。” “目标是我们”顾夜冥声音冰冷。 “不一定，但我们是变数最大的那个。”苏言分析，“他们可能想利用文化节的人气和精神氛围做点什么，而我们，特别是顾同学你的……特殊体质，可能是他们计划中的意外，也可能是……催化剂。” 沈清弦抬眸，望向渐渐西沉的落日，天边被染上一抹瑰丽却带着一丝不祥的橘红色。“今晚，见分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校园文化节的夜晚活动达到高潮，舞台前围满了学生，气氛热烈。沈清弦和顾夜冥站在人群稍外围的一棵大树阴影下，这个位置既能看清舞台，又不易被卷入人群。顾夜冥的身体微微侧向沈清弦，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傩戏表演开始了。鼓点沉重而诡异，带着原始的力量感。戴着狰狞面具的舞者动作夸张而充满张力，伴随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吟唱，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氛围笼罩了舞台周围。不少学生看得入了神，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 当表演进行到所谓的“请神”环节时，鼓点变得急促，舞者的动作也更加狂乱，他们手中的法器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空气中那股阴冷的能量波动骤然增强！舞台周围的灯光也开始诡异地闪烁起来！ 顾夜冥猛地握紧了拳，他感觉到体内的神血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一种烦躁和想要破坏的冲动隐隐抬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不适，看向沈清弦。 沈清弦静静站立着，面色如常，但那双琥珀灰色的眼眸深处，却有点点冰寒的星辉悄然流转。他能“看”到，无形的精神波动正以舞台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试图渗透和影响在场每个人的意识。这确实是一个大型的诱导仪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