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潮汹涌与意外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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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打训练班的课程安排在每周二、四的晚上。祁同伟换上廉价的运动服，第一次走进体育馆的训练房。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橡胶地垫的味道，教练粗犷的口令声、学员们的呼喝声以及身体碰撞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一种原始的力量感。 在这里，没有人在意你的家世背景、学习成绩，唯一看重的就是你的体能、技巧和意志。祁同伟很快喜欢上了这种纯粹的环境。他学得很认真，摔倒了立刻爬起来，动作不到位就反复练习，直到力竭。高强度的训练不仅锤炼着他的体魄，更是一种极好的压力宣泄方式。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仿佛将现实中积压的郁结和愤怒狠狠击碎。 几次课下来，教练对这个沉默寡言却异常刻苦的新学员留下了深刻印象。而祁同伟也发现，身体的疲惫反而让大脑更加清明，学习效率更高了。 就在他逐渐适应这种充实而忙碌的节奏时，梁璐的“围剿”并没有停止，反而因为他的沉默和持续进步而变本加厉。 一天，系里突然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学风建设”座谈会，参加者包括系领导、部分教授和学生代表。祁同伟作为“学术表现突出”的学生也被要求参加。 会议开始还算正常，讨论一些泛泛的学风问题。但很快，话题就被一名与梁璐交好的辅导员引向了“警惕校园经商风、树立正确价值观”的方向。随后，几名事先安排好的学生代表开始发言，不点名地批评“个别同学”受社会不良风气影响，心思活络，忙于校外“兼职”，甚至可能参与倒买倒卖，影响了学业风气，带坏了校园环境。 虽然没有点名，但几乎所有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祁同伟。他添置的新书、新的书包、甚至偶尔喝的那袋奶粉，都成了“不清白”收入来源的佐证。 系领导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学风问题，尤其是在顶尖学府，是非常敏感的议题。 祁同伟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一招比之前的小打小闹狠毒得多，直接试图从道德和校规层面否定他，一旦形成舆论，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反击，但不能是情绪化的争吵。 就在他准备起身澄清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 “李主任，王教授，关于这个问题，我有点不同的看法。” 众人循声望去，开口的竟然是平时很少在这种场合发言的陈阳。她神色平静，语气从容。 “我认为，在批评一种现象之前，首先应该弄清楚事实。我们鼓励学生勤奋学习，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地将所有校外实践都视为‘不务正业’。大学教育本身也鼓励理论联系实际。”陈阳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发言的那几个学生，“至于刚才有同学提到的所谓‘倒买倒卖’，更需要确凿的证据。据我所知，我们系有的同学虽然家境困难，但凭借出色的学术能力，参与了教授牵头的重要科研项目，获得了合法的劳务报酬；还有的同学利用专业知识，为企业提供咨询服务，这本身就是学以致用，何错之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猜测就给人扣上‘影响学风’的帽子，这是不是本身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呢” 陈阳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逻辑严密，一下子镇住了场面。她并没有直接为祁同伟辩护，而是站在更高的道理层面，驳斥了那种捕风捉影、有罪推论的风气。 几位教授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陈阳同学说得有道理。” “学风要抓，但也要实事求是，不能搞莫须有。” “利用专业知识进行正当的社会实践，是值得鼓励的。” 那位挑事的辅导员脸色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系主任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总结道：“陈阳同学的意见很中肯。我们要加强引导，鼓励学生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同时也要区分情况，保护学生正当的实践积极性。对于没有确凿证据的传闻，就不要在会上讨论了。” 会议的风向瞬间扭转。 祁同伟看着陈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站出来，为他解围。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和正直。 散会后，祁同伟快步走到陈阳身边，低声道：“陈阳学姐，刚才…谢谢你。” 陈阳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眼神清澈：“不用谢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了该说的话而已。”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你很优秀，不要被一些无聊的事情影响。继续努力。” 说完，她便和同行的女生一起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祁同伟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心中蔓延。不仅仅是感激，还有一种被理解、被认可的深深触动。 梁璐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她没想到陈阳会公然站出来替祁同伟说话！这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背叛和挑衅。 “好，很好…祁同伟，陈阳…你们等着…”她在心里咬牙切齿。 经过这次风波，祁同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校园环境的复杂性。同时也意识到，拥有盟友是多么重要。陈阳的这次意外援手，不仅帮他化解了危机，也让他看到了一种不同于梁璐那种狭隘圈子的、基于公道和才华的真正认同。 他并没有因此就试图去接近陈阳。他知道，感谢放在心里就好，真正的回报，是变得更强，做出更好的成绩，不辜负那份仗义执言。 他继续着自己的节奏：学习、训练、投资。 与老陈的通信变得愈发频繁。在他的远程指导下，老陈成功地抓住了上海股市的几次波段机会，高位减持了部分获利巨大的股票，锁定了巨额利润，同时按照他的指示，开始小规模地试探性地进入刚刚萌芽的国债期货市场——一个风险更高、收益也可能更大的新战场。 祁同伟凭借先知，知道“327国债期货事件”将是未来一场惊天动地的金融风暴，但他记不清具体时间和细节。他给老陈的指令极其谨慎：只用极小仓位进行熟悉和试探，绝对不重仓押注，目的是积累经验，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他委托老陈另一件事：利用上海的信息优势和人脉，帮他搜集海外（尤其是香港、美国）有关法学、金融学的最新着作和学术期刊。他愿意支付高昂的复印和邮寄费用。他需要与世界最前沿的思想保持同步，这是他构建自身核心竞争力的关键。 资金像血液一样，在他的调度下，跨越地域，高效运转，不断增殖。而知识，则如同骨骼和肌肉，让他的内在力量不断增强。 暗潮依旧汹涌，梁璐的敌意并未消失。但祁同伟的心态已然不同。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开始主动构建自己的护城河：强大的体能、前沿的知识、遥远的资本、以及…或许在未来，能够彼此呼应的伙伴。 他像一株在岩缝中生长的树，将根须深深地扎入地下，顽强地向着阳光伸展。 下一次风浪再来时，他将更加稳固。 （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