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微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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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周玄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规律的平静。白天，家人外出工作学习，他便在家中修炼、翻阅周小雨中学时代的自然科学课本（试图更深入地理解此界物质规则），以及用手机持续搜索那些可能蕴含特殊能量的物品信息。夜晚，则伴随着家人的归来，沐浴在稳定而温馨的愿力之中，巩固修行。 那低配版【培元汤】他又炼制了一次，药效依旧显着，但能感觉到，随着身体基础的改善，其对身体的提升效果开始边际递减。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培元汤】本就是打基础的药液，并非用于直接提升修为。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识海中那枚【始】字符文以及体内微弱能量的运转上。 【愿力：2.5丝】 【业力：0.8丝（已转化）】 【境界：凡人（28/100）】 进步稳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由愿力转化而来的暖流，在经脉中运行时，阻力越来越小，流动愈发顺畅。神识的覆盖范围，也从最初仅能内视己身，扩展到了能模糊感知周身数米内的气息流动，甚至能隐约“听”到隔壁邻居家电视节目的声音，当然，这需要极度专注且耗费心神。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周玄决定走出家门，进行一次小范围的实地探查。他的目标，是离家两公里外的一个大型连锁药店和一家据说有些年头的旧书店。他希望能在药店找到品质更好、或许年份更足的中药材，而在旧书店，则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本地民俗、奇物志或古代医药的偏门书籍，或许其中就隐藏着被现代科学忽略的“资源”线索。 他没有告诉家人，只说是下楼散步。 走在初夏的街道上，阳光透过行道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车流人流，喧嚣而充满活力。周玄放缓脚步，调整呼吸，任由神识如同轻柔的网，向四周弥散开来，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 与坐在家中被动感知不同，当他主动行走在人群中时，接收到的情绪能量更加复杂和汹涌。路人的匆忙、情侣的甜蜜、商贩的吆喝、孩童的嬉闹……种种情绪如同混杂的颜料，泼洒在精神的画布上。大部分依旧与他无关，无法吸纳，但那种无处不在的、鲜活的“念”，让他对《万念归一诀》中“万念归一”的意境，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他尝试着，在保持自身道心澄澈的前提下，极其细微地调整神识频率，如同调整收音机波段，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些与自己产生微弱关联的“信号”。 偶尔，有年轻女孩经过，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露出些许疑惑或认出之后的小小惊呼，随即便会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好奇或些许好感的愿力飘来。也有的，在认出他后，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与同伴窃窃私语，投来冰冷的业力。 这些能量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也在缓缓补充着他的修行。 他首先走进了那家大型连锁药店。这里的中药柜台比小区门口的药店大了数倍，药材种类也更齐全，甚至能看到一些包装精美、标明“野山参”、“特级灵芝”的礼盒装。 周玄不动声色，神识仔细扫过这些标价不菲的药材。 那所谓的“野山参”，能量浓度确实比普通黄芪高出不少，内蕴的生机也相对精纯一些，在他内部的“翻译”体系中，大概能评定为“劣质青木藤”的级别，但距离真正的灵药，依旧是天壤之别。而且，其价格高昂，绝非他目前的经济状况所能承受。 “看来，想靠金钱大量购买‘优质’药材，短期内不现实。”周玄心中明了。修行资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稀缺的。他必须找到更巧妙、更不依赖金钱的途径。 他什么也没买，离开了药店，转向那家旧书店。 书店门面不大，推开玻璃门，一股旧纸张、油墨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架林立，光线昏暗，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店主在柜台后打盹。 周玄的神识在这里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这里充斥着一种沉静、厚重的“念”，来自于这些历经岁月、被无数人翻阅过的书籍本身。虽然这些“念”大多沉寂，无法直接吸收，却让环境显得格外安宁。 他沿着书架慢慢踱步，目光扫过那些泛黄的书脊。历史、文学、艺术……最终，他在一个角落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些落满灰尘的、关于本地风物志、民间传说和老城市变迁的书籍。 他抽出一本《城南旧事与传说》，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翻开。书页脆黄，里面的文字记述着这座城市一些老街巷的来历、早已消失的行当，以及一些口耳相传的奇闻异事，比如某座古井夜半会传来歌声，某条巷子里的老槐树曾显灵等等。 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无稽的谈资。但周玄阅读时，神识却高度集中，试图从这些荒诞不经的故事背后，分析其可能存在的、基于某种真实能量现象的扭曲反映。 当他读到关于“城西老自来水厂旧址，据说建国前是个乱葬岗，夜间常有异响，后来建了水厂才镇住”的记载时，他的神识微微一动。乱葬岗……阴气汇聚建水厂镇住水属阴性，但大规模的人造建筑和流动水体，确实可能改变一个区域的地气场。这其中，或许有些许可供推敲之处。 他又翻了几本，在一本介绍本地传统民俗的书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平安扣”的玉饰的插图，其造型与他在新闻上看到的龙形玉佩不同，更显古朴圆润。书中提到，本地老辈人认为这种玉扣能“辟邪安神”。 “玉能安神……”周玄记下了这一点，与他之前的猜测相互印证。 虽然这次旧书店之行没有找到直接的“宝藏”，但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被他存入脑海的知识库中，等待未来与其他信息串联。 就在他准备离开书店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依然是那个“倩”字。 周玄目光微凝，走到书店外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周玄。”李倩的声音比上次更加冷硬，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你倒是沉得住气。” “李姐，有事”周玄语气平淡。 “公司对你的处理意见下来了。”李倩开门见山，语速很快，“解约可以暂缓，但公司不养闲人。之前签的《少年游》那个配角，剧组那边沟通后，同意保留，但戏份削减大半，片酬也按比例扣除。这是公司能为你争取到的、唯一的工作机会。” 周玄眼神微动。《少年游》……那个原主留下的小网剧。戏份削减，片酬降低，这无疑是进一步的打压和羞辱，意图可能是逼他主动解约，或者彻底将他边缘化。 “除此之外，公司不会给你任何资源。你的所有商业活动，包括可能的直播，都必须报备公司，经审核同意后方可进行。否则，一律视为违约。”李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是公司的决定，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接受，就准备好下周进组。不接受，我们就按违约流程走，法庭上见！” 说完，她根本不给周玄回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周玄站在初夏的阳光下，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进组 这意味着，他将正式重返那个汇聚目光的名利场，直面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恶意的目光。 这意味着，海量的、新鲜的愿力与业力，将扑面而来。 这……正中他的下怀。 他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片即将属于他的、独特的“修行战场”。 风波，将起。